端素郡主帶著兒才離了頤華宮，不過前后腳的功夫，楚帝就來了。

“父皇。”柳皇貴妃聽了侍的稟報，連忙起迎出殿外，還沒走出兩步的功夫，蕭璇已經小跑著出去，撲到了楚帝的懷里去。“父皇。”

“瞧你這模樣，總是瘋瘋癲癲的，沒有個乖巧孩家兒的樣子。”楚帝故意皺眉數落。“你可是公主，行為舉止都需格外注意才是。”

“父皇，兒臣平日里不會這樣。”蕭璇知道楚帝故意逗，上前拉住了楚帝的手，撒說道。“父皇這幾日忙得很，兒臣實在是想父皇了，才會失了舉止。”

“你啊。”楚帝失笑。“總是在朕跟前撒賣癡的，讓朕也不好再數落你些什麼了。”

楚帝今日前來，也是有事要與柳皇貴妃商量的。

柳皇貴妃聽了楚帝的話，本來要讓蕭璇出去玩耍。楚帝卻擺了擺手，讓蕭璇倚在他側坐下來。

“一些小事而已，讓聽著也沒什麼的。”楚帝笑著同柳皇貴妃。“今日端素帶著家里的那雙兒來頤華宮了？”

“是，人就才走沒一會兒。”穗紅奉茶過來，柳皇貴妃親自起接過，為楚帝奉茶。“膝下怎麼想起來過問這事兒了？”

“前幾日，段文也帶著他的庶長子宮來過一趟了。”楚帝說道。“說是他庶長子無禮沖撞了大公主，特來向朕請罪。不過朕仔細瞧了他那庶長子，著實是個不錯的孩子。”

“臣妾今日也仔細瞧了那孩子，是個不錯的。”柳皇貴妃附和著說道。“往日多聞端素郡主賢名，臣妾卻是真沒想到能將兩個庶出的孩子教養得如此好。瀾哥兒懂事、楚姐兒可，的確都是極好的孩子。”

“是啊，那孩子年紀不過比珺兒大些，但格沉穩，文武雙全。段文也不似鎮國公世子那般昏庸度日，現下在吏部辦事也十分中用，再過兩年吏部尚書便要致仕，朕屬意他便是下一任吏部尚書的人選。”楚帝放下茶盞。“朕原本想著珺兒子跳，需有子沉穩些的人在旁輔佐。現在瞧著段家這孩子就十分不錯，于是想讓他從下月開始就宮一同在書房和諸位皇子、宗室子弟一起念書。”

柳皇貴妃低垂著頭眼睛轉了一圈，轉瞬抬頭嫣然一笑。

“陛下思慮周全。”

“不過他雖養在端素膝下，到底還只是庶子，到底家世底子薄了些。”楚帝囑咐柳皇貴妃。“你讓瑜兒和珺兒平日里多看顧著他吧。”

“是，臣妾定會好好囑咐瑜兒和珺兒。”

楚帝在頤華宮用完了午膳，又歇了午覺方才離開。

送走了楚帝，柳皇貴妃披著長發、穿著家常服飾斜倚在窗邊的塌上，由宮站在榻邊為梳發、按頭部。

“母妃。”柳皇貴妃閉目沉思，卻聽得蕭璇喊。

“你來了？”柳皇貴妃睜開眼睛，便見著蕭璇站在殿中的珠簾外。“進來吧。”

“母妃，宮中的書房除了宮中皇子和數宗室子弟，有臣屬子弟能夠讀。”對于楚帝的安排，蕭璇心中難免疑。“父皇，怎麼會看重了端素姑姑家的庶長子。不但讓他讀，還特意囑咐母妃讓大哥哥和六哥哥與他相。可是論起來親疏遠近，父皇不是更該讓養在昭宮皇后娘娘膝下的二哥哥去看顧他嗎？”

“那只說明你父皇看重段大人，不過父皇看重的不是他出鎮國公府，而是因著他自的才干、本事。”柳皇貴妃揮退了后的宮。“讓你大哥哥與六哥哥照顧他，便是你父皇開始為你兩位哥哥的將來謀劃了。”

“可……”

“你年紀小，不用管著這些事。”柳皇貴妃抬手，穗紅立刻上前扶著的手臂將扶起來。“我哪里小了，我今年都九歲了。”蕭璇不依，嘟囔著說道。

“既都知道自己九歲了，卻還不懂事。”柳皇貴妃眉眼流轉，染著豆蔻的纖長手指在蕭璇的眉間點了一記。“你都九歲了，就該更懂事一些了。”

“母妃竟還嫌我不懂事，可比起大姐姐來，我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十分懂事的孩子了。”

“你倒真會挑著人比，覺得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還自豪的。”柳皇貴妃沒得給蕭璇的話氣得頭疼。“你大姐姐那子，宸妃漫不說教導，現下連約束都做不好。眼瞧著沒幾年就到了尋駙馬的年紀了，還能讓在滿殿命婦、宗室眷的面前鬧了那麼一出。”

“那也不怕，左右大姐姐的婚事還有宸妃娘家的定安侯府兜底呢。”

“你說說你，這些渾話天你都是從哪兒聽來的？”柳皇貴妃笑罵道。

“母妃別誆我，這些事明明誰都知道。大姐姐跋扈、宸妃無寵，饒是帝都里那些想要攀附公主高枝的人家都得多方思量。而如今定安侯府已經兩代沒有出子弟了，這一代的世子也是個有名的紈绔子弟。平日父皇又最為不喜那些宗室、公爵伯候的子弟們碌碌無為，眼看著下一代說不準就要降級襲爵了。所以他家自然會想著娶了宸妃所出的大姐姐，再怎麼說大姐姐都是父皇的長，只要迎了大姐姐門，他家最下一代、下下一代的平級襲爵都能保住了。”

“你倒懂得多。”柳皇貴妃白了蕭璇一眼。

“母妃，這是夸我還是罵我呢？”蕭璇拿了點心吃了一口，笑著說道。“大姐姐與我不睦，我自然要對諸事了如指掌才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段瀾書房讀書第一日，課間大皇子蕭瑜和六皇子蕭珺便來與他敘話。

“我聽父皇說，你騎俱佳，改日空我們較量較量。”蕭珺笑瞇瞇得拍了段瀾的肩頭，很是稔得說道。

“說不上較量，我的騎也不過是家中父親隨手教得，定比不過六皇子。”段瀾微笑著回話。

經過了幾日，有了蕭瑜和蕭珺的看顧，段瀾也與書房中諸位皇子和宗室子弟都悉了起來。

“瀾表弟。”

一日放課后，蕭瑜因還要去楚帝跟前學著理政事走得早，蕭珺不知道要做什麼也一早跑了沒影。

段瀾帶著家中跟來的小廝剛出書房，二皇子蕭瑧便快步趕上了他。

“見過二皇子殿下。”段瀾回頭見了追出來的人是蕭瑧，即刻停下腳步回拱手行禮。

“表弟，不必多禮。”蕭瑧上前，說話態度十分親和。“這幾日我們也沒什麼功夫兒說話，我瞧著今日時辰尚早，不若表弟隨我一同回昭宮。母后聽聞表弟近日宮進學心中十分惦念，本說了讓我多照顧表弟的。”

“多謝二皇子和皇后娘娘掛念。”段瀾只是推拒。“但是家中祖父、父親對我學業十分看重，特地囑我每日進學后都必須立刻歸家。”

蕭瑧也不勉強段瀾，只站在原和他說了幾句話，便轉走了。

“又是你啊？”段瀾剛走沒兩步，居然又被人攔了下來，這回攔下他的人是蕭璇。

“見過二公主。”段瀾知道蕭璇每隔一兩日便會在書房門外等著的兩位親哥哥說話。“只是不巧，二位殿下今日放學似都有事，都已經離開了。”

“啊，怎麼這般不巧。”頤華宮的小廚房里有位極善于做各式糕點的廚子，今日他試了新方子，出來的糕點味道著實不錯。

蕭璇特意讓他多做了些，自己親自帶人送來也給兩個哥哥嘗嘗鮮。

“公主是有什麼要事要與兩位殿下說嗎？”

“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我才得了些新鮮點心而已。”蕭璇轉念一想，笑著同段瀾說道。“你妹妹楚姐兒最近可好？”

“多謝公主惦念，楚姐兒每日只在家中母親膝下承歡、玩耍，一切都好。”

“那這樣吧，左右點心已經做下，這也是不能放著要立時吃了口才好的。”蕭璇讓后的丹橘拿過食盒來。“既如此你就帶回家去，讓端素姑母和楚姐兒一并嘗嘗吧。”

“那我就謝過公主了。”段瀾只好接過食盒。

段瀾告辭離開后，蕭璇還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

“公主看什麼呢？”丹橘湊趣上前問。

“我覺得他好看的。”蕭璇笑著同丹橘說道。“和諸位哥哥的好看都不太一樣。”

“皇子們都是天潢貴胄、貴氣十足，自然和這位段爺不是一樣的。”丹橘自小伴在蕭璇邊，分自然不一樣，說話態度倒也隨意一些。“公主我們回去吧。”

“好吧好吧。”

蕭璇回到頤華宮，卻在前殿看到了德妃和寧貴人。

“母妃安好。”蕭璇進殿喊人。“德妃娘娘，寧貴人好。”

“公主回來了，前些日子我們部族遣人京，給我和弟弟帶了些家中特產。”寧貴人是前些年塞北平后宮的部族族長之——寶音格，生得高鼻深目，皮略微黝黑，別有一番異域風。“我特意挑了些來送給皇貴妃娘娘，其中還有首飾、，公主來了便也挑些吧。這些東西雖沒有中原的華貴、巧，卻可圖個趣味。”

寧貴人宮后，無視了皇后一系的招攬、安，反而主親近了柳皇貴妃和德妃。宮數年來，無意爭寵也無懷孕生子，平日里只喜歡去宮中得馬場騎馬，在自己靈犀宮烤、吃酒。

蕭璇喜歡，每每也喜歡跟在后玩耍，甚至寧貴人還教會了蕭璇騎馬。m.166xs.cc

“好呀。”蕭璇在寧貴人邊坐下，寧貴人從族中帶來的侍朵桑端著托盤上前來。

蕭璇探頭去看，托盤里放著十來件小，樣式果然和帝都流行的飾全然不是一樣的風格。蕭璇也不客氣，手指點點選了七八樣，還和寧貴人湊在一起點評。

柳皇貴妃含笑著看著們兩個，也不管們，只和德妃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