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二房。

得知段瀾在宮中馬場為救大皇子和六皇子而墜馬暈迷的端素郡主，發出一聲驚呼，整個人驀地朝后倒去。

眼見著端素郡主暈厥了過去，一旁被嚇了一跳的楚姐兒立刻哇哇大哭起來，二房的院頓時了一鍋粥。

好在端素郡主手下的劉嬤嬤和一等侍有年及時穩住了局面，先是讓楚姐兒的母抱走楚姐兒到外頭仔細勸哄，又立時派人去請府中常用的大夫來查看端素郡主的況。

“穗紅姑娘。”劉嬤嬤讓人扶了端素郡主進室休息，轉過來同站在一側的穗紅說道。“你現在也瞧見了，我家郡主子一向孱弱，瀾哥兒自小長在郡主膝下，郡主將他視若親生一般。所以乍然聽得了瀾哥兒出事的消息，我們郡主才會如此失態。”

“劉嬤嬤說得是。”穗紅眼帶關切，看向了室的方向。“太醫說了瀾爺傷在腑不易挪，大皇子只能做主留下他在宮中養傷。不過嬤嬤放心，太醫還說了，瀾爺的傷并無大礙。郡主也可以隨時進宮探。”

見有年迎了大夫進來，穗紅很有眼地提出要回宮，劉嬤嬤連忙吩咐了有年帶大夫進去為端素郡主把脈，自己親自送了穗紅出了鎮國公府。

鎮國公夫人去世多年，現在掌管了鎮國公院中饋的正是鎮國公世子夫人。穗紅進了鎮國公府二房沒一會兒的功夫，便有人把消息帶進了世子的院子里。

“知道皇貴妃的宮去二房是為了何事嗎？”

來人是二房里負責灑掃的一個小侍，此時正站在世子夫人跟前聽候問話。

“回夫人的話，說是二房的瀾爺在宮中遇事傷了。”

“他一個庶子在宮里了傷，哪里會勞到皇貴妃的宮出宮來傳話的？”世子夫人聽罷，皺著眉頗為不耐地問道。“還打聽到什麼其他的沒有？”

“奴婢只在院做點灑掃的活，房里頭的事實在是打聽不到。”那個侍連忙為自己轉圜。“不過奴婢溜出來的時候，在郡主邊伺候的有容帶著人出去說是去請大夫了，說是郡主得知瀾爺在宮里出事傷就驚厥過去了。”

“呵，這偌大帝都里能為一個不是從自己肚子里爬出來的庶出子這般掏心掏肺的人也只有了。”世子夫人是東昌伯府的嫡出姑娘，嫁給鎮國公的嫡子做了世子夫人，在自小相識的閨中友里數嫁得最好。

鎮國公府那時風頭正盛，自己夫君的嫡出妹子是東宮太子妃，府中還有個庶出的弟弟倒也本分。

可誰知道，那個庶弟竟瞞得家里人參加了科考，上了金鑾殿當了狀元。不但得了陛下和鎮國公的青眼，連賢王都把自家王府的嫡嫁了過來。

好在這位弟媳雖然份尊貴，但是子和順，并嫁來鎮國公府這些年并沒有生下自己的子嗣，膝下只養了兩個庶出的孩子。

“行了，你回去吧。”世子夫人握著把靶鏡，照了照自己的眼角眉梢，冷聲打發了那個侍離開。

“夫人，那人看來是不得用了。都三、四年的功夫了，也不過是從外院打掃的變了個在院打掃的，只能打聽些皮消息。”那個侍走了，另一個容長臉的侍端著茶盞走上前來說道。“不妨讓奴婢想個法子，塞人進二房院里伺候。”

“算了吧，我那郡主弟媳雖然格善，可邊那幾個從賢王府陪嫁過來的嬤嬤和侍都不是善茬。二房實在是外松啊，便是你塞再多人進去都沒用，們連二房那對夫妻的邊兒都挨不著一。”世子夫人了擺后推開了侍遞過來的茶盞，侍立刻放下茶盞扶著世子夫人起。“我好歹也是掌家的人，你派人去二房門外候著，等大夫出來了就把人攔下來問問況。”

當天傍晚，天還未徹底暗下來時。宮中的賞賜就下來了，楚帝和皇后都賜了重禮出來，柳皇貴妃賜下的禮中還附有兩株品相極佳的老參。

端素郡主素來子弱，此時正半靠在床頭垂淚。

“你別為瀾哥兒擔心了，陛下已經召見過我了。”段文斜坐在端素郡主床頭，溫地攬懷勸。

“陛下召見你了？”端素郡主聞言立刻坐直了些子，催促段文。“瀾哥兒是不是傷得重，怎麼還要留在宮養傷呢？”

“瀾哥兒的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只是因為傷在腑才不宜挪的。”段文答道。“柳皇貴妃明日便派人來接你宮去瞧瀾哥兒，你這幅模樣怎麼好進宮。”

“我……我沒事兒的。”端素郡主聽罷，眼睛都亮了起來，立時便要掙扎著起。“我心里實在是放不下瀾哥兒的傷，明日我一定要宮看看他。”

“你慢點起，用了安神藥今夜先好好休息才說明日的事兒。”段文端了侍事先便放在一邊晾著的安神湯，用湯匙舀了一勺送到端素郡主邊。“你養好子才是最重要的，瞧著今日你突然暈厥過去把楚姐兒也嚇得狠了。”

“本是我子不爭氣，楚姐兒現在如何了？”

“好在母和侍們哄得好，方才我過去時楚姐兒已經讓們伺候睡下了。”段文和端素郡主是年夫妻，兩人一向好，待侍們將藥碗收拾下去后，段文又攬了端素郡主懷。“這幾年我白日里公事愈發地忙了，房中諸事累得你多煩心了。”

“我既嫁與你這些事本就是我該做的。”端素郡主喝了藥下去，面逐漸回復了紅潤。“我現在也好了些，我想起瞧瞧楚姐兒去。子依賴瀾哥兒慣了，今日瀾哥兒沒回來，我又嚇著了，我得去看看才是。”

“今夜就別去看了，讓好好睡著。”段文安端素郡主。“我已經吩咐母了，明日楚姐兒一醒就會抱來我們屋子里頭的，到時候你再和好好說話就是。”

“也好。”

第二日，段文和端素郡主一早起，洗漱過后夫妻二人便開始用早飯。

他們夫婦才吃了沒兩口，母就哄著楚姐兒過來了。

“見過父親、母親。”楚姐兒已經跟著端素郡主學了個把月的規矩，小人兒的矮胖子行禮起來雖不是十分到位，卻也是有模有樣。

“來，快到我這兒來。”段文還沒開口，端素郡主已經放下了手里的湯匙，招呼楚姐兒上前來。

“母親。”楚姐兒聲氣地走過來。

“昨天楚姐兒被嚇到了嗎？”端素郡主抱了楚姐兒坐在自己膝下。

楚姐兒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是母親不好，嚇到楚姐兒了。”端素郡主抱了抱楚姐兒，楚姐兒十分依地倚進懷里。“今日母親要宮一趟，你在家里乖乖跟著劉嬤嬤繼續學規矩。”

“可是哥哥昨日沒有回家，我想哥哥了。”楚姐兒扭著子不依。“哥哥是不是也在宮里，楚姐兒也要和母親一起去，去找哥哥。”

“楚姐兒聽話，你哥哥有事要留在宮里，過幾日便能回來了。”段文微笑著從端素郡主懷里接過楚姐兒，同說道。“你聽話在家里學規矩，爹爹今日下朝回來給你帶糖人好不好？”

“嗯。”楚姐兒脾胃弱，端素郡主雖然慣，但也十分注意的飲食，鮮給吃這些外頭的吃食。

也是有一回端素郡主帶著楚姐兒去賢王府，賢王府的一個哥兒給楚姐兒帶了一個糖人。楚姐兒吃了一半就被端素郡主收了去，之后便是一直念念不忘。

“楚姐兒會乖乖在家的。”楚姐兒鄭重地點頭。

端素郡主收拾整齊后，便乘著馬車宮。

柳皇貴妃派人在宮門迎候，領著端素郡主去重華殿看了段瀾。

昨夜段瀾已然蘇醒了過來，留守在他床邊的太醫第一時間檢查了他的傷。他醒來后神不錯，太醫也說他傷勢不重，接下來只需好生靜養便不會有大礙了。

端素郡主被侍請進來的時候，段瀾已經被人扶坐了起來，正自己端著藥碗喝藥。

“瀾哥兒。”端素郡主快步上前，盯著段瀾上下打量了好幾個來回，看著他面如常只是略微顯得蒼白，才總算放下一顆心來。

“母親？”段瀾放下藥碗，就看見了滿臉關切快步走到他床前來的端素郡主。“母親你怎麼來了？”

“自然是來看你的。”侍在床邊擺下一張椅子，端素郡主坐下來，拉著段瀾的手。“你父親同我說你傷勢不重，我哪里聽得進去，不來看你一眼我總是不能安心的。”

“是兒子不孝，害母親擔心了。”段瀾看著端素郡主眼下一圈明顯的青黑痕跡，十分愧疚地說道。“父親昨夜也來過了，我的傷勢的確是沒有大礙。”

“好孩子，哪里是你的錯。”端素郡主又忍不住落下淚來。“太醫說了你得好生靜養，你這幾日就什麼也別想安心養好子，千萬別落下什麼病來。”

“知道了，母親。”段瀾連忙勸道。“母親也別為我擔憂了，當心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