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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路禁地》 第十三章兇險之地

「老王,你到底想說什麼?」我的頭皮一陣發麻,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突然聽見老王說出這樣的話,我就覺得腳底板直冒涼氣。

「我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可我不想那樣死,死的很慘......」老王淚眼婆娑,出一隻手,在自己的腰部比劃了一下:「我的腰斷了,直接就沒救了,死的真的慘啊......」

說完這句話,老王的泣好像忍不住了,憋著嗓子重新開始哭,哭的很凄涼,同時又很瘮人。我勸了幾句,可是沒勸住。

本不知道老王到底是怎麼了,但四個人剛剛來到克郎的外圍,如果任由老王這樣發瘋,一旦讓寧小貓和張莫莫知道了,那麼後果不堪設想,一定會引起隊伍的惶恐不安。人心一散,隊伍就不好帶了。

「你先別哭了行不行?你在這兒胡說八道什麼?」

老王不搭理我,埋著頭一個勁兒的哭,最後我真有點心煩,害怕他的哭聲會傳到旁邊的車上去,把睡的寧小貓和張莫莫驚醒。我揪著老王的領,抬手給了他一掌。這一掌拍的有點重,直接把老王給打懵了。

「你是做夢了?還是怎麼了?」我揪著老王的領,使勁晃了兩下:「咱們到這兒來是求生的,不是求死的,現在什麼事都還沒發生,你就鼻涕眼淚一大把,還怎麼往後走?」

「是,我不該這樣。」老王鼻子,又用袖子抹了抹眼淚:「沒事了,我沒事了。」

「這就對了。」我看老王停止了哭泣,就把車窗開大了些,然後給他遞了一支煙。雖然老王不哭了,但我覺得這個事沒這麼簡單,從我和老王接的這些天來看,他這個人除了有時候有點膩歪,其實還爺們的,我覺他不應該無緣無故的就掉眼淚。而且,他剛才所說的話,就像一刺,扎的我心裏不舒服:「老王,你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就說什麼生生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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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啥,就是剛才做了個夢,夢的心慌,忍不住就......」老王的眼圈還是紅的,勉強笑了笑:「這個事,別再提了啊,不要讓小貓和莫莫知道。」

出了這件事,我再也睡不著了,老王也睡不著,我們就躺在車裏煙聊天。一直聊到凌晨五點多鐘,張莫莫和寧小貓醒了,我們弄了點東西當早飯,吃過之後上路。

老王的哭泣只是個曲,過去就過去了,一路上再沒有發生什麼事,安全抵達了縣城。我們先找了個賓館,然後買點東西,又找人打聽嚮導。湊巧,賓館一個前臺認識嚮導,幫我們打了電話,不到半個小時,前臺介紹的嚮導就趕過來了。

這個嚮導是個蒙古族,胡日圖,四十五六歲,在這裏定居很多年了。他長的很敦實,就是一條走路的時候微微有點瘸。

我和胡日圖聊了一會兒,他以前做過水果皮貨還有藥材生意,走過很多地方,對克郎這邊非常悉。

我自問看人的眼還是準的,雖然胡日圖過去是生意人,但他生敦厚,不不油,要的報酬也很合理。

克郎附近的所有地方,你都嗎?」

「朋友,胡日圖從來不騙人的。」胡日圖憨厚的笑了笑:「要是我把路帶錯了,你不用付給我報酬。」

「那我說個地方,你把我們帶過去,報酬一分都不會。」

「說吧,你們要去跑跑泉,還是去羊頭灘。」

「不是。」我搖了搖頭,對胡日圖說:「克郎附近有個地方旦猛,你知道嗎?我們要到旦猛去。」

「旦猛?」胡日圖本來笑瞇瞇的,但一聽我的話,他的笑容立刻在臉上凝固了,眼睛也猛的睜大了一圈:「要去旦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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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旦猛。」我不,繼續跟胡日圖談,不過,從他的表和語氣里,我已經知道,旦猛這個地方,應該不是善地。

「不行,這不行,絕對不行。」胡日圖連連搖頭:「旦猛不能去,除了旦猛,我能把你們帶到任何地方,只有旦猛,不能去。」

「為什麼不能去旦猛?」

「可以去,但是去了就回不來了。」胡日圖想了想,拍拍自己微瘸的那條:「我的,就是丟在旦猛的。」

胡日圖的確比較厚道,全力在勸阻。為了讓我知道前因後果,他告訴我了一件事

旦猛是一個小盆地,在很早之前,盆地擁有地表水源,算是戈壁灘上的一小塊綠洲,曾經有人居住。等地表水斷流之後,綠洲消失,人煙也跟著消失了。

在當地人的傳說中,荒廢的旦猛是一片兇險之地,據說,進旦猛的人,會被惡鬼,自己弔死在裏面。

胡日圖當初搬到縣城的時候,就聽過這個傳聞。他去過旦猛盆地的外圍,不過,沒有進去,就在外面看了看。

胡日圖不是當地土生土長的原住民,所以對旦猛的傳說也並未全信,只是,他沒有進旦猛的必要,抱著惹麻煩的念頭,始終未曾涉足過。

一直到了五年前,胡日圖老家一個兒時一起長大的朋友找到了他,小離家,漂泊在外,胡日圖對家鄉的朋友看的很重,熱的招待。

倆人喝了一場酒,然後,朋友說明了來意,他想到旦猛去看看。胡日圖把自己聽到的關於旦猛的傳說告訴了朋友,但朋友不以為意,非要胡日圖帶路。胡日圖仗義,對方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又趁著酒興,胡日圖沒再推辭,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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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三天,他的朋友又來了,而且還帶了五個人。這五個人開著車,帶了很多背包。

胡日圖可能沒有和古行的人打過道,所以他不知道那五個人的底細以及進旦猛的目的,據他的講述,我能判斷出來,這五個人應該是去旦猛找貨的。旦猛盆地在很久以前有人居住過,這就很可能留了址和墓地。地古行的人生意不好做,貨源很,大部分都和瞎三兒一樣,把業務區域拓展到了老邊窮地區。這五個人包括胡日圖的朋友,估計知道旦猛盆地的歷史,想來運氣。

六個人的隊伍,加上胡日圖,從這裏出發趕往了旦猛。這段路需要嚮導,主要是因為中間有很多機車無法行駛的地段,嚮導的作用,就是指引隊伍繞開這些地段。

在胡日圖的帶領下,隊伍來到了旦猛盆地的外圍,朋友留下了胡日圖,讓他休息休息,順便看管車輛。

胡日圖覺得這是朋友的好意,但我心裏和明鏡兒似的,胡日圖的朋友,不想讓他知道隊伍的真實目的,更不想讓他看見從旦猛究竟找到了什麼東西。古行的人就是這樣,我是運氣好,遇見了瞎三兒這種講究人,如果換了別人,當初在克郎找到土墓,保準連說都不會跟我說一聲。

六個人的隊伍進了旦猛,最開始的十幾個小時,胡日圖還比較心安,但兩天時間過去,進去的人始終不見回來,胡日圖就有點慌了。

一直到這個時候,他聽過的關於旦猛的傳聞,又一次不可抑制的浮現了出來。

胡日圖心裏不踏實,可他太實誠了,朋友他在這等,他就在這死等,前後等了足足五天時間。

「你等了五天,最後也沒見人出來?」

「見到了。」胡日圖掏出煙草,自己卷了支煙,點燃后狠了一口:「只出來了一個人。」

「六個人的隊伍,只出來了一個,那剩下的五個呢?」

「剩下的五個......」胡日圖輕輕皺起眉頭,可能自己都不願意回憶那段往事,他噗的吐出裏的煙,說:「都在裏面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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