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還有第五個人？」我一聽老王的話，立刻就張了。

「我看見了。」老王回頭指了指那邊斷續的殘垣斷壁：「我真的看見了。」

我不知道這第五個人是什麼人，可是從我們進旦猛之後，這估計是首次發現不正常的況，我馬上跑到帳篷外，把張莫莫和寧小貓給醒。

「有事？」張莫莫倒是非常機靈，翻就爬了起來。寧小貓的膽子小，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已經條件反般的躲到了張莫莫後。

「老王守夜的時候，看到有人。咱們人，你們在這兒不要跑，跑散了就麻煩了。」

「把你的刀給我一把。」張莫莫乾脆利索，一句多餘的廢話都不說，手朝我要刀。

我把原本給老王的狗刀遞給張莫莫，毫不猶豫的出雪亮的刀，守在帳篷口。我沒想到張莫莫還有這麼英姿颯爽的一面，朝點了點頭，轉要走。

但是我的腳步剛剛邁出來，又覺得很不妥，張莫莫再怎麼說也是個人，要是我和老王都去追蹤那第五個人，這邊真有了什麼事，我不能保證張莫莫可以保護寧小貓還有自己。

想到這兒，我咬了咬牙，好歹我是在古行里混的，遇見事了，絕不能往後躲。我急匆匆的把老王了回來，讓他也守在帳篷這裏，由我一個人到那邊先看看再說。

他們三個人守在帳篷這兒，我也出一把刀子，著連綿的斷壁慢慢的朝前小跑。很久之前，旦猛綠洲這裏的居民應該不算，被時間和風沙摧毀的城牆直直的延了四五百米才拐彎。我已經竭盡全力的一邊跑一邊搜索，但是跑到斷牆的轉彎，什麼也沒有發現。

呼......

一陣風卷著些許塵沙吹了過來，我本來心裏只是張，可是這陣風吹過來之後，我突然有一種覺，我覺老王沒有瞎說，在這片已經被風沙掩埋了大半的殘垣斷壁之間，肯定有第五個人。

會是誰？是劉老頭嗎？

我貓著腰，著牆角，繞過了斷壁的拐角，城牆是毫無規律坍塌的，全是那種巨大的夯土塊，無數塊兩三米高的夯土被沙子完全掩蓋起來，形一個一個高高低低的沙包。我的視線有限，不能一覽全局，每一個沙包後面，都可能藏著第五個人。

儘管我全神貫注，可是順著斷壁拐彎的地方又慢慢找了幾十米遠，還是毫無發現。這個時候，我距離帳篷已經很遠了，心裏有點不踏實，猛然一咬牙，暫時放棄繼續找下去的打算，調頭朝回跑。

沿著斷壁的路是我跑過一次的，所以回去的時候走的很順，我一口氣回到帳篷附近，藉著月，我能看見張莫莫伏低了子，手裏抓著那把狗刀，守在帳篷口，寧小貓躲在帳篷里，時不時的就探出頭，朝外面張兩眼。

看著們沒有什麼意外，我的心總算是落進肚子裏去了，飛快的跑了過去。

「發現什麼沒有？」

「沒有。」我搖了搖頭，一直到這時候，我才有點遲疑，有點不敢確定自己剛才的覺了。這裏到底有沒有第五個人，我沒有看見，完全是老王說的。按道理講，老王和我們同在一個隊伍，又有共同的目標，不會胡瞎說，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起了還沒有進克郎之前的那個夜晚，老王好端端就哭起來的事，我愈發覺得有點不對頭了，左右看了兩眼，沒看見老王：「老王呢？」

「他說你一個人去斷牆那邊不保險，也跟著去了。」

「你守好這兒，我去找他。」

我轉又朝著那邊跑過去，按張莫莫說的時間，老王出去已經有十幾分鐘了，可是我回來的時候沒看見他。我一直都是順著斷牆的南側跑的，為了找老王，這一次我繞到了斷牆的北側。

月若若現，除了偶爾吹過的夜風卷帶著瀰漫的塵沙，大部分時間裏，能見度還是高。我一邊跑，一邊找，估計跑出去有兩百多米遠的時候，一眼就看見老王蹲在一座差不多四米高的牆垛下。

「可找到你了！」我著嗓子了他一聲：「先回來吧。」

老王沒有反應，還是蹲在那邊，我又朝前走了走，重新喊了一聲。我的聲音已經不算小了，倆人距離又不遠，他肯定能聽到，可這一次，老王依然沒有反應。

他面朝著牆蹲著，左手拿了半包香煙，好像在注視什麼，又好像在愣神。我的心了，一種很不祥的預襲上心頭。

「我知道，你應該也悶的慌得，來，一支吧。」老王頭也不回的說了兩句，我的心一松，總算是聽到他的回應了。

然而，不等我的心完全松下來，一下子又繃了，因為我猛然間意識到，老王不是在跟我說話。

「一支，一支。」老王好像本察覺不到我已經走到他後了，他絮絮叨叨的說著話，點燃了一支煙，但香煙點燃之後，老王沒有，把煙到了牆的沙子上，等煙穩了，他又點了一支，深深的了一口：「我明白，你想讓我留下來做伴兒，反正我也走不了，留下就留下吧，可是，我這個人啊，很家，外出的時候久了就會想家，你說，我要是想家了，那該怎麼辦......」

我聽的骨悚然，不知道老王到底是怎麼了。但我能分辨的出，至他肯定是不對勁了，不管怎麼樣，我得先把他給弄回去再說。

我朝周圍看了看，加快腳步，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老王後，使勁拽了拽他的領，這麼一拽，好像讓老王回過點神，他裏叼著煙，慢慢的扭過頭。

就在我和老王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從牆垛上噗簌簌的掉下來一片沙子。我還沒來得及有任何作，老王猛的一子，朝前一撲，用力把我給推了出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快到讓我目不暇接。把我推出去的同時，老王整個人就平趴到了地上，四米高的牆垛上，轟隆落下來一大塊乾裂的夯土。

旦猛盆地氣候乾燥，夯土早已經沒有水分，的和石頭一樣，那麼大的夯土從四米高的地方落下，正好落在老王的腰間。

老王連哼都沒哼一聲，裏的煙捲已經被噴薄而出的給染紅了，我甚至能聽見夯土把他的腰椎砸斷的聲音。

「老王！！！」我大吃一驚，手腳並用的爬了過去。

短短半分鐘時間，老王的眼神已經完全渙散，他裏的還在朝外流，把面前的沙地浸了一片。

他沒來得及再說半句話，眼珠子就不了，我用力把他腰上的夯土給掀開，可是我看見的，是老王已經斷裂變形的軀。

我的頭上全是冷汗，我想起來老王哭泣的那一夜，他曾經用手著自己的腰，說自己是因為腰椎斷了而死去的，死的很慘。我一直覺得，老王的哭泣和他說的話，是個不祥的徵兆，然而我卻沒有想到，他所說的，竟然應驗了。

老王斷氣了，死的很徹底。此刻的我，驚慌，詫異，傷，各種緒織在一起，不斷沖刷著腦海，可是我知道，不要說在荒無人煙的旦猛，就算在華，也救不活老王。

我還保持著理智，了頭上的汗，把老王弄回營地。

當我把老王帶回去的時候，即便平時高冷的和神一樣的張莫莫也容了。老王死的很慘，慘不忍睹，我不忍多看。寧小貓的膽子小，可是看見老王開始漸漸僵冷的時，哭著就從帳篷里爬了出來，一直爬到老王邊，用袖不停的著老王臉上的。

「老王......這裏很冷......」寧小貓哭的稀里嘩啦，拿自己的毯子給老王蓋在上：「你蓋厚一點，不要凍著......」

「現在死人了，我們怎麼辦？」張莫莫沒有哭，但是臉很不好，不管對老王多不冒，可現在我們畢竟是一條船上的隊友。

這時候，我突然又想起來前半夜老王和我說的話，他說，如果要做一件事，那麼就把別的一切全都放下，悶著頭朝前走。當時，我只覺得他是閑聊天，可是現在想想，這些話，宛如臨終言。

「我腦子，讓我想一想。」我使勁抓抓自己的頭髮，此時此刻，平靜的旦猛，彷彿讓我嗅到了一腥的味道，我沒有想到，剛進來沒多久就會死人。

我不敢確定，再朝前走，會不會還有別的意外，可是，如果現在我帶著張莫莫和寧小貓退回去，先不說我們三個人會有什麼樣的命運，至老王是白死了。

絕不能退走。

「這樣。」我抬起頭，小聲對張莫莫說：「從外面進來的路，我們走過，而且應該沒什麼危險，你帶著小貓，從原路返回，到外面去找胡日圖，在那邊等我，我自己再朝前面走一走。」

「我們回去，你一個人繼續走？」張莫莫皺了皺眉頭，剛想說話，坐在邊一直暗暗抹眼淚的寧小貓猛然抖了抖子，彷彿電了一樣，使勁的抓住張莫莫的胳膊。

「那邊！那邊！」寧小貓的聲音在發，眼神都直了，哆哆嗦嗦的說：「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