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城得秦家雖然只是個旁支,可出了這麼大的事,京都那邊必然也是要驚的,而即便有些人假裝忘,可還是會有人提起——汝城的秦家,不是還有一個鎮國公府庶的五小姐嗎?秦家出了這麼大的事,那位五小姐,還能安然無恙嗎?
果然,不到半個月,鎮國公府就來人了,清晨一早,季莨萋就被石媽媽匆忙的腳步聲驚醒,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
大門被撞開,石媽媽滿臉激的跑進來,張就道,“季小姐,鎮國公府來人了,就在前院,您快起來,別讓人家等久了。”
這麼快就來人了?季莨萋有些微訝,不過也是意料中的事,早就算好了時間,這段時間,那個頂著鎮國公公爺份,卻並沒有什麼實權的父親,會靠著秦家的關係,競爭兵部尚書一職,鎮國公季家是三代前就被封的公位,當時季家在蜀國可算是大家,當初的季家老祖宗也是位奇人,不止文韜武略,還戰功赫赫,被當時的蜀國皇帝看中,招爲太子師,而後更助太子登基,立下汗馬功勞,新帝對季家更加重,並許下“有朕一日,便有季家一日”的鴻鵠大諾。
而如帝所言,隨後季家一躍百里,兵權,爵位,公位,甚至新帝的皇后,也是從季家挑的人,那時候的季家盛寵不絕,可謂最爲巔峰。
但,君心難測,隨著那位皇帝駕崩,繼任的皇帝對季家功高震主很是不安,起了滅門的殺意,幸虧那位老祖宗反應靈敏,當即還所有兵權,以此保護了季家一族數千條人命,隨後更勒令後人,仕只爲文,不可再擔武將。也算是看了浮華富貴下的險惡,風榮耀後的悲。
一代一代下來,直到季莨萋的父親季呈這一代時,季家基本上就只是個三朝國公的虛名了,可這季呈不願就這麼放棄,他千方百計娶了驍勇大將軍秦蟄的嫡,也就是大夫人秦氏,足足十六年的結討好,就是我了再現當年風。而如今,朝堂上幾乎是秦家獨大了,即便秦家還沒有半點爵名,不文人也笑話秦家只知舞刀弄槍,不懂之乎者也,可這卻一點不妨礙秦家的勢頭,加上秦家又有一位在後宮做貴妃的兒,如今的秦家,可謂是一時無兩,比之當年的季家,也毫不遜。
季呈辛辛苦苦奉承秦家,終於在十六年後有了果,兵部尚書一職,雖說並非一品,但手中卻是握著兵糧實權的,季呈貪這個位置不是一天兩天了,而如今,總算是來了機會,可就在這節骨眼上,他被外方在汝城的庶卻出了岔子,季呈是千萬個害怕這些風聲不小心傳到皇上耳朵裡去,世人皆知皇上以孝治天下,對於孝理是看得極重的,心思恐極之下,他自然第一時間派人到汝城,接這位他九年來看都沒看過一眼的兒回京都去。
季莨萋換了稍微乾淨的服,慢條斯理的走到前院,剛進去,就看到主座上,重病的秦家主母正癱的靠著,臉上黛極厚,但儘管如此,還是掩蓋不了眼底的烏青,和滿的憔悴。
“這就是五小姐吧。”坐在順坐第二的是個滿鍛,儀容端貴的老媽媽,那媽媽細細的打量季莨萋一圈兒,笑得和藹,“我是你母親邊伺候的夏媽媽,五小姐從沒見過我,別怕生。”
季莨萋心中冷笑,沒見過,可是見了太多次了,這位夏媽媽,可是那位好母親的左膀右臂啊。
“夏媽媽如今前來,可是母親要接我回去?”面容平淡的問,語氣與態度並沒有夏媽媽預料的半分殷勤,夏媽媽不狐疑,剛纔秦家的人不是說這位五小姐是個連前院都沒進過,一直養在後院使堆裡,天打掃馬廄,洗填坑的燒火丫頭嗎?怎麼面對錦華服的時,卻顯得這麼大方有條理?
下心底的緒,夏媽媽咧了咧,繼續溫和的道,“是的,是夫人特地派我來接你,五小姐去收拾一下吧,咱們一會兒就起程。”
“不用了,就這樣走吧,我沒東西收拾。”在這裡住了九年,卻連一件家當沒有,如今全,已經是的家了。
夏媽媽詫異一下,眼尾掃了病弱的秦夫人一眼,眉眼有些不悅,雖說是吩咐了秦家人別對著賤丫頭客氣,可是也不至於一件像樣的服都沒有,穿這樣回鎮國公府,這不是讓全京都的百姓看笑話嗎?
秦夫人看懂了夏媽媽的眼神,立刻對季莨萋腆笑道,“你一個孩子不知道東西貴重,你那些料首飾怎麼能不收拾呢,來人,帶季小姐回去好好收拾一番,還有的兩個丫鬟也上,在秦府裡伺候慣了的人,季小姐也帶回京都吧,用著順手。”
秦夫人邊一個老媽媽立刻屈膝應了,對著季莨萋福了福,“季小姐跟奴婢來吧。”
季莨萋冷笑一聲,冰涼的眸掃了主座的秦夫人一眼,淡漠的收回,轉出了大門。
待一走,秦夫人就捂著帕子咳了兩聲,對著副座的夏媽媽道,“夏媽媽您是知道的,我們都是按著國公夫人的命令做事,這些年來沒對那丫頭有過一個好眼,這丫鬟和料首飾……哎,若是以前我們也不是那小氣的人,可是月前纔出了大大的災禍,府裡的下人也被迫被遣散了大半,手頭可是……”
“好了好了。”夏媽媽聽不下去了,揮揮手,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丟到桌上,“來的時候我們夫人吩咐了,也不富裕,但你們照料五小姐這麼多年,也是勞苦功高,偏如今出了這麼天大的禍端,是有心幫持,可手頭有限,也就只能幫這麼多了。”
秦夫人臉上有些臊紅,朝丫鬟使了個眼,小丫鬟立刻將那疊銀票奉上來,秦夫人數了數,就五百兩銀子,的臉當即沉了下來,眼神尷尬,“這……我們秦家和國公夫人怎麼也是親戚,又幫著照顧五小姐這麼多年……”
夏媽媽眼神一厲,目微凝,“怎麼,嫌?秦夫人可要搞清楚了,我們家夫人已經嫁到國公府了,算起來也是個外人了,若是你們想尋幫襯,還是去京都找本家吧,都是姓秦的,雖說你們只是個庶出的旁支,可本家也不會放著你們不管,老將軍的心,是最仁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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