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水相逢的男人,不管看起來多麽的不俗,安初縈都很快丟到腦後了。
以年齡來算,那男人算是的長輩了,也許哪天有幸見到他的夫人。至於他本人,以大周的禮教製度,除非再有這樣的奇遇,不然不可能再遇上。
“小姐,戴這套珍珠頭麵吧,中秋節呢。”紅玉說著,從匣子裏挑出一套珍珠頭麵。
父母的祭辰剛過,馬上打扮的花枝招展不好看。但這又是國公府孝滿之後第一個中秋,要是打扮的太素淨了,隻怕也不太好。
翡翠的重,自家小姐年齡小不住。倒是珍珠頭麵,貴重夠了,也淺,倒是好戴出來。
“你做主吧。”安初縈無所謂說著。
做為一個小明,沒人太在意的,所謂中秋節也就是跟著吃頓飯,然後回屋睡覺。
紅玉一邊挑服,一邊吩咐小丫頭:“拿這件給小姐換上,你們幾個也機伶著點,別老是杵著不。”
小丫頭連忙上前侍侯著更梳頭,安初縈倒是配合,在梳妝臺前坐好。
剛剛收拾妥當,就有婆子來傳話:“後花園宴席齊備,請小姐移步。”
“我就來。”安初縈說著。
紅玉照例打發了婆子,安初縈卻沒有馬上走。
直到隔壁傳來腳步聲,秦雪寧帶著丫頭先走了,安初縈才帶上紅玉。
上次與秦雪寧同路,結果遇上與安三爺的真告白。雖然這點小事不算什麽麻煩,但是做為躺槍路人,真的很尷尬啊。
“也不知道秦小姐的病怎麽樣了。”紅玉小聲嘀咕著。
安初縈向紅玉使個眼,示意閉。主仆兩人時,紅玉嘀咕就是嘀咕了,出了門就不好說了,就是被路過下人聽到也不太好。
不過秦雪寧……
隻怕過了中秋節,大夫人就要把送走了。
從後罩樓角門出去就是後花園,中秋夜宴就擺在水亭正中的邀月樓上,上下十間樓,又隔著水,不管是擺酒還是聽戲,都是好地方。
“縈小姐到了。”丫頭往裏間傳話。
安初縈帶著丫頭進屋,隻見安太君己經到了,大夫人,二夫人,帶著安三娘,安四娘,安五娘也都己經落座。
裴氏和周氏兩個媳婦忙碌著,指揮著下人擺桌上菜。
著到齊了,唯獨不見秦雪寧。
安初縈心念一,秦雪寧可是比早的。
“見過老太君,大夫人,二夫人。”安初縈規規矩矩上前見禮。
安太君看到進門,卻是招招手,慈笑著:“到我這裏來。”
安初縈不知道什麽事,隻得緩步上前,在安太君麵前站定,仍然是低頭恭謙的模樣。
安太君拉住安初縈的手,笑著對大夫人,道:“轉眼縈丫頭也大了,你這個伯娘也該常帶出門,好好找門親事。”
這個年齡己經不出門,大夫人做為國公府夫人,給安初縈挑親事就是份的事。
寄養的孩子,平安養大了,來的時候又自帶一份嫁妝。國公府隻要挑門親事,把嫁出去就好了。
大夫人站起來,微笑著道:“我倒是為想著的,隻是我聽大老爺過說,這孩子是訂了一門親事的,我不敢擅自做主。”
“訂過親了?”安太君頓時愣住了。
“大老爺是這麽說的,但是哪家,他也說不清楚。”大夫人說著。
當年安太爺去的急,臨死之前把老國公過去,把安初縈托付給國公府。當時隻有他們兄弟倆說話,其他人都不在邊,也不知道說了什麽。
本來老國公聽清楚就好,沒想到的是,老國公帶安初縈進府之後就倒病了,沒幾個月過世。
老國公亡故之前病的很重,連話都說不清楚。隻說安初縈訂了一門娃娃親,是其父給訂的,哪家也不太清楚。
本來想著即然訂了親事的,男方肯定會上門來。沒想到不管安太爺葬禮,還是老國公大喪,都沒人上門。
當時大老爺就很生氣,既然訂了親,方家出這樣的大事都不上門,這是不打算認親,還是要拿喬,索也不理了。
轉眼幾年過去,安初縈眼看著也到出閣的年齡,這門曾經訂過的親事,就顯得有點棘手了。
“這……”安太君聽得眉頭皺,道:“連大老爺都不知道是哪家嗎?”
要是自家的孩,訂了親事之後男家沒影了,那自可以做主退婚。兒到了該出閣的年齡,再訂一門親事嫁出去就好了。就是男方再找回來,到時候也有說辭。
但安初縈是寄養的孤,父母嫡係親友全無。父親在世時給訂下的親事,要是國公府給另尋人家,男主找上門來,國公府是要輸理的。
但是要不嫁,萬一男方一輩子都不找上門,豈不是要耽擱安初縈一輩子。到時候國公府也要落人口舌,免不得被說待孤之類的話。
再退一步說,自家父親給訂的親事,嫁過去之後好歹也與國公府不相幹。要是國公府挑的親事,過的如意還好,要是過的不如意,隻怕也要落人口舌的。
不是自家兒,總是不好安置。
裴氏聽到這裏,笑著上前道:“何不問問縈小姐,隻怕是曉得些的。”
一般來說,訂親之事兒家是不太清楚的。但安家況不同,都要絕戶了,有些話安太爺不可能不跟安初縈說清楚。
而且安初縈進府時也有十歲了,早就懂事的年紀,隻怕知道的最清楚。
一語提醒了安太君,當即問安初縈:“好孩子,你也別害,事關你的終,總要是弄清楚的。”
安初縈一直低著頭,兒家被談論婚事時,應該是這個反應。至於害什麽的,真沒這種緒。此時安太君問到了,便道:
“祖父在世時,倒是與我說過的。婚事是父親中了進士後,一次與同窗喝酒,喝醉之後訂下來的。”
安太爺跟說的時候,心就無限吐槽。對兒完全不關心,喝醉後倒能拿來吹牛了,也不知道對方是誰,也不知道家世如何,一句話說對了,就把兒許出去了。
“啊?”安太君聽得就是一怔。
兒家的婚事可是要經過挑細選,最基本的,總要讓上門看看。現在倒好,一場酒就把兒許了,可不是坑人嗎。
“男方姓穆,比我大兩歲,其父與我父親乃是同榜進士。後來選外放,就再沒有聯絡過。”安初縈繼續說著。
穆家不止沒有跟國公府聯絡過,就是安太爺在世時,也沒有跟安家聯絡過。好像隨著父親的去世,這門親事也隨風消散了。
為此安太爺還十分生氣,親事沒訂好退親就是了。結果男方跑的沒影了,連個消息都沒有,都不知道找誰退。
安太君聽得滿心無語,想了想問:“這穆家是哪裏人士?”
所謂中進士後選外放,那穆家老爺肯定是三甲同進士。要是種了二甲,肯定要接著考庶吉士,進翰林院的。
而外放之後京城再無消息,也就是說穆家本就不是京城人士。隻是進京趕考而己,考中之後選外放,自然全家去了外地,京城再無消息。
安初縈想了想,不太確定的道:“據祖父說,好像是江南人士,如何,祖父也不太清楚。”
這次不止安太君了,連大夫人和裴氏都無語了。
完全不知道男方況,就訂了娃娃親。訂完之後,連家裏也不知道對方的況,這真是要坑死人啊。
“這,可要如何是好。”安太君歎口氣。
裴氏向來有主見,笑著道:“當年安太爺去世,都沒見穆家人來,本就是斷親之意。這麽多年來,書信不見一封,總不能因為一個婚約讓姑娘等一輩子吧。而且又是娃娃親,也不知道那穆小爺還在不在。”
一個不知姓名的京外人士,其父也隻是個同進士。這門親事本來就是安初縈虧了,穆家自己不上門也好,不然退親也是麻煩。
就是以後穆家找上門來,隻憑一個不知名姓的同進士,如何敢在國公府門前鬧事。親家大喪穆家都沒人來,本來就是理虧,三言兩語就能把人打發了。
安太君聽得點點頭,道:“也是,兒家的花期耽擱不得,還是另外再尋一門親事妥當。”
雖然不是親生的,但總是養在國公府的。安初縈也是乖巧懂事,總不能因為一樁莫名其妙的婚事毀了終,京城這麽多人家,另外尋門親事嫁出去。
不敢說一定能有多好,但至比酒後訂的親事強。
“謝安太君。”安初縈低頭說著。
兒家總是要出嫁的,也不能例外。嫁出去也好,不能在安國公府住一輩子的。
安太君聽得微笑不語,對大夫人道:“這丫頭還要你多心了。”
“是。”大夫人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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