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龍聲震天。
六條赤龍盤旋飛舞,似乎活了過來,在樹林中橫沖直撞。將一株一株碗口細的樹干攔腰折斷,樹葉紛紛揚揚如下一場綠暴雪。
時乘六龍。
李止戈微吐一口濁氣,收掌而立。
一個月了。
從龍有悔到時乘六龍,他終于將所得十二掌練了一定的氣候。
史紅石站在一旁,黝黑的小臉上闊張開,出兩瓣兒大大的門牙,顯得極為震驚。
“李叔,同樣是降龍十八掌,為什麼你比我爹爹厲害那麼多?”
李止戈手了小姑娘頭發,笑道,“紅石,你爹爹也很厲害,只是你沒見過他認真施展武功罷了。”
史紅石躲開李止戈手掌,皺眉道,“李叔,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騙我。降龍十八掌在你手中就是比我爹爹厲害,這是到底為什麼?”
“好,紅石不是小孩子,是大姑娘。”
李止戈低頭看一眼小姑娘,想了想解釋道,“至于為什麼降龍十八掌我在手中會更厲害,那是因為我更契合降龍十八掌這門掌法。”
“紅石,你記住。即使同一門武功,在不同的人手中也會發揮出不一樣的威能。心有多寬,路就有多廣。”
史紅石搖頭,“李叔,我不懂。”
李止戈笑了笑,沒有繼續解釋。史紅石到底是個八歲的小姑娘,沒有人生閱歷,跟解釋再多也無法理解。
“紅石,走吧。”
“我們該離開這陜北大地了。”
形高大的青年走在前方,他一蒼青衫,行走間龍驤虎步,眼中湛湛,一看便知不好惹。
青年后,面目猙獰的小姑娘仰頭問道,“李叔,我們已經走兩天了,你要帶我去哪里啊?”
青年頭也不回,“去蜀中,上峨眉。”
小姑娘不問了,乖乖跟在青年后,即使累了也不肯說,只是小,咬牙跟在青年后。
過漢中,便進廣元,了蜀地。
蜀地自古就有天府之國的稱謂,不過即使是蜀地也不能逃過戰,路上到都能見到流離失所的乞丐。
并非所有乞丐都是丐幫的幫眾,大部分乞丐是這個世的產,他們沒有落腳的家園,迫不得已才流落街頭。
大雪紛飛。
乞丐們蜷在路邊角落,亦或者躲在破廟中,祈求神佛庇佑,庇佑他們能熬過這個冬天。
小姑娘穿了一件火紅夾襖,朝著青年靠攏幾分,仰頭朝衫單薄的青年問道,“李叔,這些乞丐好可憐啊,我們丐幫的弟子才不會像他們一樣挨凍。”
李止戈上青很單薄,但他好似一座烘爐,一點也不覺寒冷。
低頭看一眼小姑娘,李止戈聲音平靜開口道,“紅石,沒有人想當乞丐的,即使你們丐幫弟子也一樣,他們加丐幫多是迫不得已。等有朝一日你當了幫主,如果能讓幾十萬丐幫弟子變,你就是一個了不起的人。”
小姑娘似懂非懂。
走到一家客棧,李止戈要了一壺熱酒,一盤牛,然后又點了幾個小菜。
著大雪覆蓋群山,著街頭掙扎求生的災民,李止戈搖了搖頭。
如果當初不是師伯收留自己在酒樓打雜,給一口飯吃。如果不是師父將自己收門墻,傳授武功。或許自己也是這世中掙扎求生的一員。
仰頭,酒水。
李止戈站起來,“紅石,我們該走了。”
小姑娘乖乖放下筷子,展開布條,將幾個饅頭裹起來,然后將包袱掛在肩膀上。
幾日后,李止戈帶著史紅石來到了峨眉山下。
峨眉山下有一座小城。
此時,小城已被白雪覆蓋,家家戶戶閉大門,有出門的,街頭只能看到那些流離失所的可憐人。
在小城中心街道,有一個鏢局,名為長風鏢局。
李止戈來到鏢局大門前,叩響了大門。
吱呀!
大門打開,一個年探出頭來,好奇打量李止戈和史紅石,開口問道,“客人是要押鏢麼?”
李止戈朝年笑道,“小兄弟,麻煩通稟你們林總鏢頭一聲,就說故人來訪。”
年將大門打開,請李止戈進鏢局,并將李止戈帶到大廳,笑道,“原來你是我爹的朋友。你稍等片刻,我這就去把我爹喚來。”
李止戈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微微閉上眼皮,等候林長風到來。
史紅石走到一盆炭火旁,著凍僵的手掌,問道,“李叔,我們來鏢局做什麼?這個鏢局的總鏢頭是你朋友?”
李止戈看向史紅石,平靜答道,“紅石,等會兒我要上山,去做一件事,不能帶你一起去。你就留在這鏢局,等我回來接你。”
史紅石眼睛有些黯然,弱弱問道,“李叔,是不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李止戈笑了起來,罵道,“小丫頭,胡思想什麼,你能給我添什麼麻煩?我答應過你娘,要護你平安長大。李某答應過的事,就絕沒有食言的道理。”
小姑娘眉眼這才舒展開來,轉頭,氣鼓鼓開口道,“李叔,都說了我不是小孩子。”
小姑娘氣鼓鼓的模樣并不可,只是更顯得猙獰幾分。
說話間,一個裹著厚厚棉襖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看到李止戈,男子愣了一愣,臉上滿是驚訝。
李止戈看向男子,笑道,“林大哥,不認得我了?”
林長風苦笑,“認得,怎會不認得。神拳李止戈,先打死巨鯨幫幫主麥瓊,又打死朱武連環莊的大小姐朱九真,還有林圓音、圓業、圓林幾位大師,在江湖上可謂是風頭正盛,我又怎會不認得?”
李止戈搖頭,“林大哥,我們也是老相識,你就別取笑我了。”
林長風拉過一張椅子坐下,轉頭朝年罵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去燒茶?”
茶壺的蓋子蒸汽沖擊,壺中滾燙的開水咕咚咕咚冒泡。
林長風呷了一口熱茶,將茶杯放在桌上,臉上帶著凝重表,朝旁李止戈問道,“李兄弟,你這次來峨眉是報仇的?”
李止戈點頭,“一日不殺滅絕,我便一日煎熬。”
看著表堅定,雙眼泛冷的李止戈,林長風言又止,他組織好措辭開口道,“李兄弟,我知道你武功高強,可滅絕師太跟麥瓊、圓音、圓業那些人不一樣。是峨眉掌門,江湖上的一代宗師,劍法和掌法無雙,手中還持有倚天神劍,你未必是對手。”
“李兄弟,聽哥哥一句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還年輕,沒必要這麼著急去尋滅絕師太報仇。”
李止戈笑道,“林大哥,我這次來是托你幫忙照顧紅石的,等我下山,就來接。”
林長風一愣,旋即問道,“李兄弟,你真有把握?”
看李止戈不回答,林長風開口道,“李兄弟,你去峨眉,莫要傷了周姑娘。當年是周姑娘將你師門的人送來鏢局,錯不在。”
李止戈不言,站起來,大步走出長風鏢局。
看著李止戈冒著風雪離開的高大影,史紅石一路小跑到門口,大聲喊道,“李叔,你一定會回來接我的對不對?”
林長風站在門檻上,著只沒風雪的影,輕聲嘆道,“李兄弟,希你真能報仇雪恨,而不是白白搭上命。”
史紅石眼睛一鼓,瞪著林長風,“李叔會贏的,天底下沒有人是李叔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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