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不了,黑哥。你知道那是我二叔,你就敢讓人打他!你還跟他說,我爸欠你六百五!”
“沒沒,開玩笑的開玩笑的,你爸沒欠我錢,真的,一分錢都沒欠……”
“欠了就是欠了!”
刀鋒臉一沉,喝道。
“你當我刀鋒是什麼人?幾百塊錢也會混賬?”
“欠了欠了……”
黑疤子又是連連點頭,已經徹底被繞暈了。
“黑哥,你這半夜三更的不睡覺,帶著一堆人跑到我家里來囂張,是覺得清源派出所管不到旭日廠嗎?”
刀鋒銳利的眼神死死盯著黑疤子的黑臉,角帶著笑,說出的話卻是冷冰冰的,沒有毫笑意。
原本這個神態嚇不住黑疤子,人家也是見過“大世面”的,子流氓的手段,誰能跟他比。關鍵現在已經徹底被打破了膽。
“不不,小刀哥,誤會誤會,曲文彪他真欠了我的錢啊……我可不是針對你小刀哥來的。再說,我們認識那麼多年,都是哥們不是嗎?”
“要不,我給刀叔賠禮道歉?再,再賠點醫藥費啥的……”
說這話的時候,老黑哥的心在滴。
自古以來,就只有他黑哥向別人要錢,什麼時候賠過別人醫藥費?
這不顛倒了嗎?
但形勢比人強,黑哥如今只能破財消災。
“欠條呢?”
刀鋒問道。
“啊,欠條,什麼,什麼欠條?”
黑疤子腫著一邊臉,腦子似乎也有些不好使。
“你特麼來討債,連欠條都沒有的嗎?曲文彪到底欠你多錢?”
“兩千啊……”
“欠條呢?”
“哦哦,欠條有呢……在這……”
黑疤子從口袋中掏出了欠條。
刀鋒隨手搶過來,掃了一眼:“你特麼的,這上邊明明寫著一千二,怎麼就變兩千了?”
“這,這是本金,還,還有利息沒算……”
“哼哼,上個月五號欠你一千二,到今天一個月,利息就多了八百?你這是放高利貸?你特麼這是搶劫!”
“嘿嘿,小刀哥,槽子里都是這個利息,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我不管,一千二就是一千二,就按這個數!”
“行行行,就按這個數,你小刀哥面子大,你說了算……”
“今天太晚了,趕滾蛋,七天之,我肯定把錢還你。”
“滾!”
說著,習慣揚起掌,又在黑疤子的臉頰上不輕不重地扇了一下,痛得黑疤子渾一哆嗦。
當此之時,老黑也不敢跟他計較,點頭哈腰的連聲稱是,幾個混混好不容易掙扎起來,一瘸一拐的跟在黑疤子后,落荒而逃。
其實他們上都是帶著刀子的,但剛才被收拾得太慘,哪怕對方只是赤手空拳的一個人,也沒人敢炸。
至于李慧,黑疤子自然也是不敢再要求帶走的。
一場鬧劇,至此落幕。
小小的山坳里,驟然響起一片掌聲。
別看這只是一個小的聚居區,卻也有二十來戶人家,剛才一通吵鬧,家家戶戶都被驚醒,看熱鬧的至也得有好幾十人。
黑疤子逞威之時,除了刀無悔,誰都不敢吭聲。
這時候拍拍掌,倒也在理之中。
“好,打得好……”
“刀子威武……”
“到底不愧是在派出所上班的,就是厲害……”
一片嘈雜之聲。
刀鋒隨便揮了揮手,算是打了招呼。
他對這些鄰居沒多大,都是些沒啥擔當的,最多能扯扯順風旗,同甘共苦,并肩作戰什麼的,想都不要想。
當然,也不怪鄰居們勢利,關鍵還在于他刀鋒也不是啥好人,在大伙眼里,他大約和黑疤子是同一類人,從小脾氣暴躁,經常和人干架。如果不是運氣好,湊巧被派出所“招了工”,只怕也是街面上的混混。
倒是李慧激地看了他一眼,靠過來,低聲說道:“刀子,你沒事吧?”
剛才那一戰,結束得太快,都沒怎麼看清楚。
但刀鋒一個打五個,想來也是挨了些拳腳的,不可能毫發無傷。
要不是刀鋒及時趕到,打跑了黑疤子,李慧估著自己今晚上肯定躲不過去,必須得上黑疤子的床。
黑疤子人如其名,又黑又矮,長相和刀鋒比起來,天差地遠,甚至還不如曲文彪,李慧心對他是極度抗拒的。
“沒事,你先回去吧,夜深了,早點休息。”
“哦……”
李慧點頭答應,又看了他一眼,這才轉離去。
也不知是不是刀鋒多心了,總覺得李慧剛才看他的眼神有點別的東西……
刀鋒沒有先回自家的平房,而是先去了隔壁二叔家。刀無悔坐在那里,黑著一張臉,徐秋紅拿一塊熱巾在給他敷臉,里不住地念叨埋怨。
徐秋紅是刀無悔的妻子,刀鋒的二嬸。
見到刀鋒進屋,徐秋紅臉沉,搭不理的。
徐秋紅和刀鋒的母親唐瀟關系不好,妯娌之間,經常鬧些矛盾。
刀無悔見侄兒這時候回家,不有些奇怪,問道:“小鋒,怎麼你一個人回來了?你爸你媽呢?”
三個人一起出門走親戚,現在就回來一個,確實有些奇怪。
刀鋒早有準備,隨口說道:“我爸被燙傷了,在玉海住院呢……”
“燙傷住院?怎麼燙傷的,嚴重嗎?”
刀無悔立馬關心地問道。
“不小心燙到的,也不算太嚴重,過段時間就好了。”
刀鋒自然不會告知他真相,省得擔心。
徐秋紅卻毫不理會刀無名傷的事,只是抱怨不已。大意是責怪刀鋒不該和人手,今天他打了黑疤子,遲早有一天,黑疤子會報復回來。
今天黑疤子這個面子丟得有點大,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的。
對這個二嬸,刀鋒也沒啥好印象,礙著是長輩,不好和爭執,見二叔沒事,刀鋒隨口敷衍幾句,趕離開,回自己家里去了。
再不走,徐秋紅不知還有多難聽的話會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