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千歌語氣冰冷，絕的臉上著些猙獰的恨意。

“此刻我尚未有足夠的實力讓那胡氏信服于我，可祖母不同。蘇氏縱是再有手段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忤逆祖母，只要借著祖母的名義，很多事就都會迎刃而解了。為了復仇，我只能選擇利用，別無他法！”

緋雯自是明白這里面的厲害之，可還是不自覺地深吸一口氣……與他，似乎更像了一些。

轉眼又是幾日過去，相府后院似乎陷了一種詭異的平靜之中。胡氏寵已是府中上下皆知的事，即使現有孕，不甚方便，可丞相還是夜夜宿在那紫蘭苑中。驪千歌料到那胡姨娘有這樣的本事，讓意外的是蘇氏竟然一反常態，沒有找過胡氏半點麻煩，看來蘇氏是有意避其鋒芒。

既然無事可做，驪千歌干脆一心研習起醫。自從錦囊事件后，的一顆心便高懸著。若當真是李戈有意除掉長公主，那錦囊只會是個開端。李戈的人在暗，長公主母在明，防范實屬不易，只能著自己進醫，以備不時之需。

徒千晟曾送給幾本醫古籍，大概翻了翻，發現里面記載的多數是失傳已久的劇毒配方和奇門醫。

彥兒照的意思在院中擺了很多珍惜草藥，驪千歌每日在樹下研習醫，識草藥，再加上蟲蠱的緣故，短短幾日之間便將幾本書的容融會貫通。

驪千歌自己也很意外，從沒想過自己竟有這樣的天賦。

前世只是個待嫁閨中的小姐，只是個不重視的庶。除了德訓外也只學過些詩詞歌賦。不像驪夢虞那樣琴棋書畫樣樣通，姨娘從小便教導子無才便是德，只是礙著的份才來先生教了德訓，又私下里看了些詩詞歌賦。

驪千歌忽而慨起來，前世的當真是一無是，愚不可及……

這一日驪千歌依舊在院中看醫書，一直按吩咐監視府中靜的慕舞忽而出現。千歌找了個借口支走了彥兒，和慕舞進了里屋。

“怎麼了？有什麼事這麼急著來回報我？”

“主人，這幾日那胡氏院中倒是并無異常，可前幾日我路過老夫人院中時瞧見了一個十分眼生的丫頭。這府中上上下下，從丫頭到嬤嬤再到小廝，慕舞皆已記住了樣貌，唯獨這個丫頭我不曾見過。”

“也許是祖母瞧見了順眼的丫頭，便買進了相府呢？”

“慕舞本也是這樣想，便找了個丫頭打聽一番，這才知道是蘇氏贈給老夫人的，說是曾學過些醫，過去伺候老夫人用藥的。”

驪千歌如今對湯湯藥藥的頗為敏，皺眉沉思，有些懷疑蘇氏的用心。

雖說蘇氏送個丫鬟討好祖母是再正常不過的，可自從出了長公主的錦囊事件后，便總覺得眼前所見的一切未必是真，這相府表面的安寧想必也是鏡花水月而已。

“慕舞，我要你盯著這個丫頭，包括每日的行蹤起居，三日后來回報。”

“是！慕舞這就去。”

慕舞很快就離開了，驪千歌松了一口氣，本想繼續去看醫書，沒想到彥兒慌慌張張地就奔了進來。

“小姐，不好了，老夫人病倒了！”

“什麼？！”

老祖母的院子里常年種著很多花花草草，夏有清荷，秋有金，院中的小池塘里養著很多尾錦鯉。

驪千歌記得自己小時候最喜歡在這里玩耍，那時祖母尚可，偶爾會帶著和未出嫁的驪夢虞在池邊喂魚兒。后來祖母漸漸不那麼好了，父親便下令相府里的孩子不許隨意去祖母院中玩樂，免得打擾祖母修養。

自那以后，驪千歌年里僅剩的余溫便消散了。如今重活一世，可惜的是祖母的依舊時好時壞。

趕去祖母院中的路上，驪千歌默默下了決心。既然老天安排習得一醫，定要護著祖母，讓祖母長命百歲。

今日下朝早，丞相本就在府中，他與蘇氏最先趕到，其他幾房姨太也已經到了。

驪千歌一進院便掃見穿著一淡百褶的胡氏。

這人確實麗，柳眉微蹙，紅微抿，明明面帶愁容，依舊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態。站在驪真邊，安靜又乖巧，像只弱的白兔。

驪千歌自然是知道蘇氏為何擔憂，可現在無暇無暇顧及了。

“爹爹，祖母可還好嗎？”

一把抓住驪真的手臂，眼神滿是擔憂，再加上額頭上的一層薄汗，饒是驪真也被驪千歌的擔憂染。

“千歌放肆了，饒是你再擔心祖母，也不能失了禮數吧？”

蘇氏尖著嗓子數落了驪千歌一番，若是往日驪真只怕會因著蘇氏的一句話而責罰千歌，可今日卻不同。

“無妨，也是擔心祖母而已。太醫正在為你祖母診治，稍安勿躁。”

驪千歌這才松了一口氣，放開了扯著驪真袖的手。

“那就好，那就好……”

蘇氏瞥了驪千歌一眼。別人不知，難道還會被這小丫頭的伎倆所騙？前些天布在紫蘭苑中的眼線已經回報，胡氏那天是被驪千歌邊的丫鬟送回來的，可見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拉攏胡氏作眼線。

可笑兩個不自量力的賤人，竟然想跟作對？只要的虞歌還在位之上，驪府主母的地位就是不可撼的。

螳臂當車，自不量力！

驪千歌自略過蘇氏殺人一般的眼神，乖巧地等在門口。讓意外的是胡氏竟主走了過去，還親切地挽住了千歌的手臂。

“二小姐莫要太擔心了，母親為人善良，又一直誠心禮佛，定是福澤深厚，不會有事的！”

驪千歌的目卻落在了胡氏后的驪真上。果然，驪真的臉上滿是驚訝。

“謝姨娘安，千歌沒事，我還要等著給過祖母百歲的壽辰呢。”

勉強出一抹笑容，反手握住了胡氏的雙手。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驪真口中的太醫終于走了出來。

“孟太醫，我母親病如何？”

“丞相莫急，且聽我說，老夫人的病不是突然而發，乃是陳年舊疾啊！”

“到底是各種疾病，如何才可痊愈？需要什麼珍貴藥材你直說便是，我馬上命人去采購。”

“這……”

“老爺莫急，且聽太醫如何說嘛。”

胡氏勸了一句，驪真這才冷靜一些，輕嘆了一口氣。

“老夫人已是古稀之年，子骨早就不堪病痛，如今又得了風熱之癥，此病本并不不可怕，怕就怕老夫人的子骨經不起這藥的反噬，一副藥下去難免傷啊！”

“這……這可如何是好？”

“丞相莫急，且讓老夫開一味溫和的藥，藥效雖緩卻免了那反噬之苦。”

“好，好，那便如此吧！”

太醫開了副藥，又再三囑咐許多后便離開了。他口中所言風熱之癥其實與風寒之癥并無二般，不過是病因不同，乃是熱毒侵所致。

老夫人一直低燒不退，驪真命幾房姨太和驪千歌流侍疾，自己也是守到三更才離開。

當晚是千歌侍疾，胡氏亦留下作伴。驪千歌坐在床邊，換下了老夫人額上的手帕，眉頭依舊鎖著。

“二小姐莫要太憂心了，我看老夫人一向健壯，這小小的風熱定會痊愈的。”

“我不是擔心此時，我是擔心此后。”

胡氏明白千歌所言何意，們兩人此刻還依仗著老夫人的庇佑，若老夫出了事，們兩人自是不保。

千歌確實為此憂心，可更多的卻是被骨親所累。前世祖母死于進宮之前，祖母的太過虛弱，以至到最后藥石難醫，連米湯都無法下咽。這樣算來，與祖母還有區區兩年的時。

不夠，實在是不夠。

千歌咬著，想得太過神，以至于咬破了自己也不曾察覺。胡氏發現了角的跡，忍不住驚呼一聲。

“呀！二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胡氏說著便拿起手帕掉了邊的跡。

“你可不要因為過度憂心而傷了啊！”

千歌這才晃過神來，趕答道，“無妨無妨，只是一點小傷。倒是胡姨娘你，畢竟懷有孕，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胡氏猶豫半晌，還是聽話地離開了。

千歌走到門口探頭，發現只有緋雯和慕舞守在外面，便趕坐回床邊，手指搭在了祖母的脈上。

脈象倒是平緩，可實在太過微弱，微弱得仿佛螢火之一般……的祖母當真是時日無多了。

千歌輕嘆一聲，可指尖突然察覺到一異常，更加專注地著脈象，回憶著醫書里記載的容……

這脈象著實有些悉，千歌拼命地回憶，這才想起在哪里見過此脈象……長公主府！

祖母的脈象微弱，再加上正在病中，太醫自然忽略了這一點點的異常，若非千歌早前為長公主把脈，對這樣的脈象有所了解，怎會這麼快就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