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熱鬧的鞭炮聲炸得杜未央一臉茫然,恍惚間還以為是要過年了,看著床邊的胭脂,還傻乎乎地朝人家笑:“新年好啊。”
“小姐。”胭脂皺眉:“現在才十月份。”
嗯?十月份?抱著被子想了一會兒,杜未央反應過來了,奇怪地問:“那外頭是怎麼了?”
話剛落音,“呯”地一聲巨響,嚇得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
胭脂連忙扶起,拿了裳來給更,一邊系著帶子一邊道:“一大早就有人送了一車鞭炮竹來,魏公子在挨個試,看哪種最響。”
腦海里零碎的記憶拼湊到了一塊兒,杜未央想起來了,昨兒答應了要跟魏羨淵來一場熱熱鬧鬧的婚事,氣死公主府里那一對狗男!魏羨淵還真是靠譜,連鞭炮竹這種小事都要親自試,如此,也就放心了。
洗漱完叼著包子出去看熱鬧,就見魏羨淵正一臉滿意地看著一堆東西。
“挑好了?”問。
回頭看一眼,魏羨淵很是得意地朝招手,指著那一堆竹道:“我試過了,這個效果最好,倉庫里貨源也充足,可以放遍整個京城。”
“這些都聽你的。”看也沒仔細看,杜未央笑瞇瞇地擺手:“但是喜服準備好了嗎?”
魏羨淵挑眉:“這個不是該你來準備嗎?”
晉國規矩,子出嫁,都由家人和自己裁制喜服。杜未央傻眼了,一拍腦門,急得跺腳:“我給忘了!”
滿臉嫌棄地看著,魏羨淵抱著胳膊搖頭:“你這樣的姑娘,能嫁出去還真是幸運。”
“別說風涼話了!”杜未央一把拉過他就往門外拖:“趕快去買料,只剩下一天時間了,要是來不及,你就等著別人笑話吧!”
魏羨淵撇,不不愿地跟著走:“笑話你又不是笑話我。”
氣不打一來,杜未央掐著他道:“了親你我就是福禍與共,我倒霉你也別想往外摘!”
說著,一把拉開了院子的大門。
門外的人正想敲門,冷不防見門自己開了,嚇得后退兩步,喊了一聲:“公主!”
魏羨淵一凜,定睛看出去,就見外頭停著一輛馬車,車簾掀開,出了蕭祁玉那張傾國傾城的臉。
杜未央傻了,還沒給個反應呢,旁邊的人就“咻”地一下飛了過去,風度翩翩地落在馬車邊,皺眉看著人家問:“有事嗎?”
大概是他這語氣太不友好了,蕭祁玉一愣,不解地笑了笑:“怎麼?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了?”
魏羨淵笑一聲,睨著道:“畢竟是新婚燕爾,沒事來看我,不惹得駙馬爺誤會嗎?”
子一僵,蕭祁玉臉有點不好看,手就推了他一把,自個兒跳下馬車來:“是兄弟說話就別怪氣的,有話直說!”
這話說得耿直,魏羨淵也就不顧忌了,直接開口問:“你既然是心甘愿嫁給顧秦淮,那要親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蕭祁玉挑眉:“誰告訴你我是心甘愿的?”
魏羨淵給了一個冷笑。
清了清嗓子,蕭祁玉道:“好吧,就算我是心甘愿,但那也是母后的旨意,在你離開京城之后才下達的,我怎麼能提前知道?”
皇后賜婚?魏羨淵沉默片刻,悶聲道:“皇后那般疼你,你若是不愿意,還能強行賜婚?說白了,你就是早惦記上他了。”
“我……”蕭祁玉臉也不太好看了:“你怎麼說怎麼說,不過現在我已經是顧秦淮的人了!”
聽聽!聽聽這理直氣壯的語氣!魏羨淵氣急,手就著的胳膊問:“那我呢?當初你自己說的若要嫁人非我不嫁,現在又算什麼?!”
翻手就掙開他,蕭祁玉怒道:“你還說過會保護我一輩子呢!結果呢?現在全京城都在祝福我,只有你來責問我!”
“……”氣得腦子一片空白,魏羨淵閉眼,只覺得心如刀絞,難至極。
“羨淵。”冷不防的,胳膊被人地抱住,有人溫地在他旁邊問:“你怎麼了?”
魏羨淵一愣,渾暴躁的緒瞬間冷卻,有點意外地側頭。
杜未央眨著眼看著他,眼里滿是關切,小手抱著他的胳膊,看起來天真無害,像一只無辜的小白兔。
“啊對,先給祁玉公主問安了。”朝蕭祁玉行禮,杜未央笑瞇瞇地道:“一早就聽羨淵提起過您,今日一見,果然是風姿綽約,不同尋常。”
突然冒出個人來,蕭祁玉有點不適應,尷尬地應了,看向魏羨淵。
魏羨淵手就將杜未央一摟,低頭看著,眼神溫如水:“再不同尋常,那也已經是別人家的人了,往后,我再不提了,你別吃醋。”
一接到他的眼神,杜未央會意,立馬扁了半委屈半撒地道:“他們都說你還喜歡公主呢。”
“喜歡?”冷笑一聲,再看蕭祁玉一眼,魏羨淵道:“你沒聽公主說麼?我和向來以兄弟相稱,況且,要喜歡也是喜歡沒嫁人的,現在都已經不是完封之了,我難道還要喜歡?”
“你!”蕭祁玉臉漲紅,柳眉微蹙:“哪有你這樣說話的!”
“不好意思啊,我家羨淵跟我說話的時候一向口無遮攔,公主千萬別往心里去。”杜未央連忙擋在魏羨淵前,朝笑得甜可:“他啊,也是刀子豆腐心,說是這麼說,心里肯定還是把您當兄弟的!”
瞧著面前這人,蕭祁玉沉了臉道:“我與他相識三年了,比起杜小姐,還是我更了解羨淵,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說這些。”
魏羨淵心里微,有點擔憂地看著杜未央的小腦袋。蕭祁玉可是個狠角啊,應付得了嗎?
這話拋過來,要是別人家的姑娘接著,肯定就尷尬惱怒無地自容。可杜未央好就好在臉皮厚,聽著也面不變,還有點興地道:“三年?這麼巧啊,我跟駙馬爺也認識三年了,比起公主,還是我更了解顧大哥。”
蕭祁玉:“……”
終于正眼看了看面前這個小丫頭,個子沒高,材沒好,穿的裳跟個年娃娃似的。長得還過得去,可比卻差遠了。
這樣的姑娘,也有膽子跟板?
蕭祁玉心里冷笑,轉就朝丫鬟道:“把那套裳拿過來。”
丫鬟應聲,捧了套大紅的裳上前。蕭祁玉手就拎起來抖開,遞到杜未央面前:“這是貴府托本宮一并帶來的喜服,時間倉促,也只能做這樣了,你收著吧。”
杜未央抬眼看了看,料子是好料子,就是上頭只繡了一對很小的鴛鴦,想是時間來不及,府里的姨娘趕制的。比起祁玉公主大婚時穿的五彩金喜袍,這實在是太寒酸了。
魏羨淵皺眉,正想開口,就見杜未央欣喜地接過那上襦,拿到他面前道:“方才還說去綢緞莊買料子呢,結果府里人都剪裁制好了,那咱們就可以去弄上頭的繡花了。”
微微一愣,魏羨淵問:“自己弄?”
“當然了。”眨眨眼,杜未央道:“本來是該娘家人做的,但是他們安排其他的事已經很忙了,你這當婿的,不該分擔一二?”
想了想好像也是,魏羨淵接過上襦,笑道:“那好吧,你教我怎麼弄,這嫁,我幫你做。”
甜甜一笑,杜未央拉著他的手,滿眼:“我可真幸運,要晉國第一個穿夫君做的嫁出嫁的子了。”
夫君做嫁,這是何等的寵啊,嫁是什麼樣子已經不重要了,這份心意就足夠流傳于世,為一段郎妾意的佳話。
蕭祁玉沉默地看著魏羨淵,眼神郁了一會兒,臉上又笑開了:“嫁既然送到,那本宮就先走一步了。等二位大婚之時,本宮定然攜駙馬前去祝賀!”
回頭看,杜未央很認真地道:“駙馬爺不喜歡熱鬧的,您想帶他,恐怕還得多費點口舌。”
“不勞杜小姐心。”蕭祁玉笑了笑:“駙馬一切都聽本宮的。”
是嗎?杜未央垂眸:“那您路上小心。”
輕哼一聲,蕭祁玉扭頭就上了馬車。魏羨淵眼睛盯著手里的喜服,余卻是看著那車緩緩駛走,等走得看不見了,才垮了臉上的笑意,將喜服塞進杜未央的懷里,扭頭回別院。
“喂。”杜未央抱著喜服追上他,撇道:“人家都上門來給你甩臉子了,你還放不下啊?”
“閉。”
“別啊,這兒就咱們兩個人,胭脂在等于不在,你有什麼話不用憋著,跟我說說唄?”
“滾開!”暴喝一聲,魏羨淵飛就想走。
杜未央反應極快,跳起來就抱住他的后腰:“等會,別想借著緒甩手不干活!我的嫁還沒弄好呢!”
滿是戾氣地回頭,魏羨淵很想將一把揮開。可想想這小丫頭不會武功,子又小小的,摔一下非得摔殘了不可。
了怒氣,他悶聲問:“非得我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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