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眼看著草叢里的謝嬤嬤,魏羨淵吊兒郎當地喊:“別忘了再做兩盤綠豆糕,豆子要現磨的那種!”
咋不吃活人呢?現生的那種?杜未央心里氣憤,臉頰鼓鼓的,卻不敢抱怨,只能跟個球似的滾去廚房,找到綠豆和石磨,給魏大爺磨豆子。
謝嬤嬤瞧著,拎著子就咚咚咚地跑回了夫人的院子,皺著眉頭道:“這也太好欺負了。”
“嗯?”魏夫人躺在貴妃榻上,聞言睜眼:“怎麼個好欺負法兒?”
“大爺對諸多挑剔,竟然沒個怨言的。這麼大半夜了,大爺說想吃綠豆糕,要現磨豆子,也去廚房磨了。”
啥?魏夫人翻就坐了起來:“羨淵還會這麼欺負人了?”
“可不是麼?”謝嬤嬤很是氣憤地道:“一回來就說在公主府吃過了,做的一桌子菜他都不看,就要去熱湯做點心。”
這都什麼時辰了,羨魚都該就寢了,他還要人家家的閨去給他做吃的?魏夫人雖然看起來兇,但是也是生了閨的人,當即就有些氣不過了,扶了謝嬤嬤的手就道:“走走走,去看看。”
于是,杜未央剛把豆子放上,就迎來了兩個氣勢洶洶的人。
“婆婆?”眨眨眼,有點懵:“這大晚上的,您還沒歇著呢?”
“你也知道是大晚上啊?”魏夫人沒好氣地道:“大晚上的你不回房給我生孫子,跑這兒磨豆子?”
誰想磨豆子啊,不都是魏羨淵那畜生的麼!敢怒不敢言,杜未央垮了眉,可憐兮兮地看著:“夫君想吃……”
“那讓他自己來做!”拎著的手從磨上移開,魏夫人很是嫌棄地道:“你是,又不是下人,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自己拎不清?”
還說不是下人呢,杜未央小聲嘀咕:“您不也讓我洗裳做飯麼?”
“我那是讓你做你該做的事。”魏夫人耳朵尖,哼聲就答:“為人婦,給夫君洗做飯都是應當的,畢竟白天閑著也是閑著。可是晚上你瞎折騰個什麼勁兒?”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杜未央嘿嘿笑了兩聲,掰著手指頭看著:“那……兒媳就回去了?”
“等會兒。”白一眼,魏夫人一揮手,旁邊的謝嬤嬤就遞了一盒子東西過來。
“這是?”
“他不是想吃綠豆糕嗎?”魏夫人抬著下道:“把這個拿給他,讓他吃了早點歇息。”
多好的婆婆啊!杜未央瞬間就覺得魏夫人芒萬丈了,連忙行禮謝恩。
“你記著了,要討好羨淵一點也不難,在他練功累的時候遞杯茶,的時候送飯菜,時間一長,他一定不會再為難你。”
“多謝婆婆教誨。”
魏羨淵這是找還是找丫鬟呢?專喜歡會伺候他的,那怎麼不直接娶個丫鬟算了?躬送魏夫人離開,杜未央一路翻著白眼回了院子。
打開房門,就見魏羨淵躺在榻上翹著二郎:“回來啦?”
微笑著關上門,杜未央一轉,鞋就朝他砸了過去:“你個天殺的!姑又不欠你的,有你這麼折騰人的嗎!”
靈活側頭,躲開這巧的繡鞋,魏羨淵翻而起,哭笑不得:“好心當驢肝肺,我那不是看謝嬤嬤在,故意折騰你給看兩眼。”
微微一愣,杜未央嘟著在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還不太了解我娘的子。”爬到桌邊來,手拿起剛倒的茶喝了,魏羨淵道:“那個人,看起來窮兇極惡,一旦別人遭罪了可憐了,又要看不過去。與其讓來折騰你,不如讓我來,也好心疼著你點。”
原來是這麼回事!杜未央恍然大悟,手把魏夫人給的盒子遞給他:“喏,心疼我的。”
接過盒子打開一看,魏羨淵樂了:“你瞧瞧,知母莫若子。”
說完,起塊綠豆糕,一下塞里了。
氣消了大半,杜未央撐著下看著他問:“公主府那邊況如何?”
“你是沒看見。”咽下糕點,魏羨淵樂了:“我是待到顧秦淮回府才走,顧秦淮看見我在公主房里,臉都綠了,哈哈哈!”
陪著他假笑了兩聲,杜未央撇:“你就不覺得祁玉公主的確過分了點嗎?好歹是當朝的長公主,又是新婚燕爾的,怎麼能留你這個外姓男子在房里?”
“你不知道。”魏羨淵搖頭:“祁玉從小就那樣,不太注重男之防,覺得大家都是朋友,可以玩作一。”
“小時候不注重男之防就算了,長大了還那樣?”
“小時候都習慣了的事,長大了怎麼改?”魏羨淵撇:“大家都覺得是真,也沒人會責備。”
就因為是從小養的子,哪怕是不妥的,大家都要順著?杜未央咋舌,真不愧是公主。
不過這種子,長久下去,總是要出事的。
“行啦,你也不必為你顧大哥著急,反正咱倆的目的就是拆散他們,往后他們也不一定在一起過日子。”咽下最后一塊糕點,魏羨淵打了個呵欠:“咱們也早點睡吧,明日有空,我教教你怎麼討男人歡心。收了徒總不能不上課。”
“好。”未央點頭,從大櫥里拿了被子毯子給魏羨淵鋪床,瞧那模樣,賢惠得真跟他家的小妻子一樣。
魏羨淵坐在后頭看著,心想其實杜未央本也招人喜歡的,一張小臉蛋不脂都是白跟瓷娃娃似的,眼睛還靈萬分,跟蕭祁玉的長相是兩碼事,卻各有各的好。
不過嘛,謙虛才能進步,既然想學,那他就教,也算報答了這緣分一場。
“好了。”未央拆了發髻躺上了床:“你熄燈。”
“嗯。”側頭就將桌上的燈吹滅,魏羨淵舒坦地躺下去,閉上眼就準備沉夢鄉。
然而,躺了一炷香的功夫,竟然覺得屋子里有點熱。
“杜未央。”坐起,魏羨淵皺眉:“出事了。”
床上的人毫無反應,已經睡了,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手心冒汗,魏羨淵起就坐去床邊,想手掐的臉……然而這一手,就覺得這小臉蛋白瓷涼,著分外舒服,忍不住多了兩下。
流氓!下流!無恥!魏大公子在心里狠狠地唾棄了自己,然而還是沒舍得放開。
睡著了的杜未央看起來更像個小娃娃了,長長的睫垂在下眼瞼上,像兩把小扇子。的,微微嘟起,沒有半點脂殘留,聞著卻香香的……
月皎潔,魏羨淵眼神有些恍惚,覺自己馬上就要化為狼,慢慢地,慢慢地向床上這無知的小綿羊。
“唔。”上有點不舒服,杜未央迷迷糊糊地吧砸了一下,著舌頭了。然后就覺泰山頂!有人在了的上!
“啊——”尖一聲,未央徹底清醒了,睜眼一看,一腳就踹了過去:“流氓!無恥!下流!”
悶哼一聲,魏羨淵無奈地抓住的腳踝:“喊你半天你不醒,我只能出此下策。”
“你想干嘛!”
“不是我想干嘛,是我娘。”魏羨淵皺眉:“你拿糕點回來也不好生看看,我娘多半是下了迷散!現在我……想醒你商量對策!”
這理由哪里怪怪的,但他好像沒撒謊。未央撇,子到旁邊去,然后手了他的腦門。
“好像的確熱的,你等著啊。”
魏大灰狼乖巧地蹲坐在床上,眼睜睜地看著杜小紅帽一蹦一跳地去搬出個箱子來。
“還好你有我,這點迷散,難不倒我。”驕傲地拎出個瓶子來,杜未央跑回他邊,將那瓶子打開,放在他鼻息間:“聞聞。”
魏羨淵乖乖照做,強一燥熱之氣,猛吸一口氣——
“咳咳咳!”嗆咳不止,刺激的氣味兒讓他的腦子瞬間清醒了。
“有用吧?”杜未央得意地道:“我可是醫毒雙通,一般的小病,你不用張,我就行。”
覺沖退卻了,魏羨淵一邊咳嗽一邊斜眼道:“你還算有點本事。”
“好說好說。”把東西歸回原位,杜未央躺回了床上,著被子道:“迷散解了,你今晚可能要辛苦點,明兒我給你燉湯。”
嗯……嗯?魏羨淵皺眉:“已經…咳咳…已經解了,為什麼還會辛苦?”
杜未央閉著眼回答:“凡事有利有弊,這個迷散解是好解,就是聞了解藥之后你會咳嗽個一兩天的。”
頓了頓,往床里頭了,補上一句:“睡覺也會咳。”
魏羨淵:“……”
“我掐死你!你怎麼不…咳咳…不早說!”怒極而起,他一把掀開杜未央的被子:“有你這麼行醫的嗎!”
了腳,未央連忙把被子扯回來,卷一個蠶蛹,眨著無辜的眼睛道:“迷散是一定得解的啊,只能讓您犧牲一下了。”
“說得輕巧,那你怎麼不犧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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