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跟皇上回話的時候,劉琰的耳朵也跟著支棱起來了。
“骨已經接好,只要好好休養,想來不會影響以后正常行走……”
皇上問:“那弓馬騎呢?”
太醫不敢抬頭。
皇上就明白了。
人心就是這樣的。剛接到消息的時候,他怕孩子命難保。等到了宜蘭殿,知道命無礙,又盼著傷能完全治好。
現在聽太醫的意思,雖然不會有明顯的殘疾,但到底和沒摔過不一樣了。
他和曹皇后生了四子一,這小兒子生得比哥哥們更俊秀,也更聰明,做父母的總會多偏些子。
皇上進去看過了,接骨的時候用了藥,這孩子現在昏昏沉沉的不清醒,臉蒼白,看得他心中不忍。
他才十五,平時讀書不錯,但是更喜歡爬高上低,平時當爹娘的總嫌最小的一兒一活象潑猴轉世,可以后……
“父皇?”
劉琰站在皇上邊好一會兒,皇上才手了的頭:“你四哥不要,你們……用過午膳沒有?”
劉琰搖搖頭。
“都先回去用午膳吧,等你四哥醒了,你們……再去看看他。”
劉琰現在就想進去看。
老老實實的應了一聲,正要走的時候,皇上又住,囑咐:“要聽話些,不可再爬樹翻墻,別令你母后心。”
劉琰這會兒聽話的不得了。
雖然也頑皮,也任,但是自不在父母邊,反而比旁的同齡人更敏。現在小哥出事,父皇母后都心煩氣躁,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添麻煩的。
三位公主悶悶不樂的出了宜蘭殿,桂圓們可不是吃閑飯的,這會兒功夫已經打聽著了不消息。
“四皇子是同二皇子、奚伴讀他們一起去騎馬,在燕北坡說要賽馬,看誰先跑到坡頂,結果二皇子他們到了坡頂等了快一刻卻沒見四皇子到,連忙遣人去找,才發現四皇子墜馬傷了。”
剛說到二皇子,劉琰就發現二哥劉坦象斗敗的一樣垂頭喪氣的站在殿門外階前,伴讀程矩、奚長治則跟在他后頭。至于小哥的倆伴讀,劉琰沒瞅見。
看見劉琰他們出來,劉坦眼睛一亮,趕給妹妹使眼。
“小四兒怎麼樣了?”
劉琰實在不想理他。
這個二哥……怎麼說呢,劉琰的四個哥哥,就喜歡小哥。大哥曾經在五歲時說和一起玩牌戲,然后把的歲錢騙了。二哥呢,曾經溜出門去姑娘,事發了非說是帶出門玩去的。三哥這人拳頭比腦袋快,隔三差五就聽見他和人又打一架。
今天要是二哥摔斷,劉琰才不替他擔心呢。
現在他打聽小哥的傷,劉琰真不想搭理他。
“好妹妹,你就跟我說了吧。”
劉琰看著他就一肚子氣:“你們好好兒的為什麼要到山上去賽馬?在校場、在地地上賽不行嗎?”
“妹妹別說了,都是我的錯還不嗎?究竟太醫是怎麼說?小四的傷不要吧?”大風小說
劉琰哼了一聲,就不告訴他。
都斷了,還不要?那怎麼才要?
正好皇上邊的的心腹太監姚公公過來了:“二殿下,皇上讓您進去。”
劉坦面一苦。
他沒看好四弟,在父皇和母后這兒一頓罰肯定不了。要是挨頓揍他倒不怕,可問題是,自打老爹了皇上,就要顧面,不直接打孩子了。
不打不代表就不罰了。
要劉坦說,還不如打一頓呢。
劉琰中午沒吃幾口飯,總覺得胃口塞滿了東西,米粒跟砂粒似的,怎麼都咽不下去。
“公主,喝口湯吧。”桂圓小心翼翼的說:“四殿下吉人天象,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不喝了,我不。”
劉琰想象不出,要是小哥以后沒法兒象現在一樣騎馬、練武、他該有多難。這不是病一天,兩天,是以后再也不能了。
劉琰口悶得很,特別難。
一看劉琰難過的模樣,桂圓頓時如臨大敵。
公主這胃口一直好得沒話說,從來就沒出現過今天這樣的形。
這心里得有多難啊,難得連飯都不想吃了。
桂圓搜腸刮肚,盡力想安一下公主。
伺候公主幾年,可以說旁人都沒有對公主這麼悉了解。
除了皇上、皇后,在公主心目中要的人就只有大公主和四皇子了。其他三位皇子雖然也和公主是一母同胞,畢竟年紀差得多,早年間又沒生活在一,說是親兄妹,可再親也需要相,多年見不著面,彼此份頂多跟遠房親戚差不多。
四皇子傷,傷勢還很重,公主肯定擔心。
可擔心歸擔心,要是公主因此茶飯不思把自己子折騰垮了,皇后娘娘肯定饒不了們這些不盡心伺候的人。
桂圓看了眼銀杏,銀杏回了一個莫能助的眼神。
也沒辦法啊。
收拾了膳桌,銀杏小聲說:“一頓兩頓不要的,要是明天公主還吃不下,我就去宜蘭殿找英羅姑姑。公主這茶飯不思是因為擔心四皇子殿下,手足深,我想皇后娘娘也不會因為這事兒怪罪我們的。”
桂圓嘆口氣:“但愿如此吧,希四皇子能趕好起來,不然日子不好過的可不止咱們。”
“可不是。”
首先,四皇子邊的伴讀和侍衛這次都逃不了罪責。他們是吃干飯的?怎麼能讓四皇子就這麼摔了?
還有,馬監這次也不可能置事外,中午小太監豆羹從外頭回來就打聽到,馬監已經有十來個人被牽連進去,只要能接到今天四皇子的馬和馬的,一個都跑不了。
“讓豆羹別瞎打聽了,免得惹禍上。”
“我知道,我已經囑咐他了。”
桂圓深知道這其中的厲害。
如果查到最后四皇子墜馬是意外,這些人也穩當當得一個失職罪名,去職、杖刑、罰俸都算是輕的。如果這件事兒不是意外——
銀杏打了個哆嗦。
那一定有很多人要掉腦袋,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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