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彥！”賀知府又是一聲驚堂木，“有人從林家下水渠追進去，發現了一名小乞丐的尸首，而你也正是從下水渠里逃走的，你上的污泥干跡就是清清楚楚的證據！捕快也是據在五柳巷外的下水口發現的泥腳印一路追到錢塘門抓到了你。本有理由懷疑，你在倉皇出逃時到了意圖從下水渠潛林家行竊的小乞丐，急慌之下，你便下了狠手，要了小乞丐的命！”

其實，只不過是一個小乞丐，平時死在大街上都不見得有幾個人理會。

可是這個小乞丐的死偏偏跟慕景彥聯系在一起，而慕景彥已經犯了臨安城百姓的眾怒，作為臨安知府能夠好不容易安下那些恐慌的草民，好說歹說阻止了他們祭石仙的瘋狂，卻不能不理會他們報上來的兇案。

而且這件事肯定已經驚朝廷，他這個臨安知府還得準備折子呈皇上。

“那個小乞丐……死了？”慕清耳朵里只回響著賀知府最后的一句話。

死了？死了？

慕清怕小乞丐出了事，也揣度會不會是小乞丐跟人一起故意引做什麼事，再擔心再懷疑，也沒有想到小乞丐會死，而且結果發生的這麼快！

“你果然知道那名小乞丐。”賀大人從慕清的疑問中聽出了某些肯定的答案。

然后在他的示意下，有人將停放在堂中的擔架上的白布揭開。

白布下遮著一個人。

即使他滿污泥，慕清也一眼就認出那張蓬頭垢面的臉，摞著補丁的破衫。不正是那個在下水渠里突然不見的小乞丐？

只是，現在見到的小乞丐頭被砸破了，與泥攪和糊了一腦袋，估計致命傷就是在頭上。

原本還帶著在下水渠里鉆，活蹦跳拿木嚇唬的男孩現在卻毫無生息的躺在面前。

“你們……是在下水渠里發現他的？”慕清的有些泛白。

當時那無以言說的涼意又席卷而來。

就算下水渠里很黑，但能夠去聽。可當時聽不到任何靜，聽不到小乞丐的一聲響，以為他變戲法似的憑空消失，勸自己往好去想以為他是在跟開了個玩笑，結果現在他出現在的面前，人已經死了，死在了下水渠里。

前后不過幾個時辰的時間！

他消失的那段時間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樁兇案距離又曾有多近？

“沒錯，本剛已說過，尸首是在你從林家逃跑的下水渠里發現的，并且在距離尸首的不遠找到了致死兇，一塊有棱角并且浸染了跡的石頭，正與這名小乞丐頭上的傷吻合！”

賀知府說著，將案桌上的石頭指給慕清看。

那塊石頭上半部分是紅的跡，下半部分則是淤泥，看樣子應該是被丟在污泥中，沒有被泥埋沒，正好出了上面沾著跡的部分。

“我沒有殺他。就算石頭是兇，也不能肯定就說我是兇手！”慕清定然否認。

“但你是最大的疑兇！”

伴著驚堂木的嗡鳴聲，賀大人的話就像是鐵一般的宣判。

最大的疑兇雖然不等同于兇手，也是最接近兇手的人，有多冤案的罪名最終都是被這個“最大的疑兇”去承擔。

所以，叔父曾說過，查案一定要最小心最仔細的查明最真相，切不可出現任何紕，否則毀掉的就是一個無辜的人，甚至是一個家庭。

可現在了疑兇，誰又替辯白？

最可疑的兇犯，自然要先被羈押獄，等待繼續查證。

若是如此，擺放在面前的只有兩個結果：一是證明的清白，無罪釋放。二是頂著殺人的罪名為小乞丐頂命。

眼下的形對實在太不利了。

而且，也不能干坐在牢里等待結果。

叔父特意輾轉通過小乞丐留給的那三個字，那封被人盯上的信一定有特殊的意義，得抓時間去查，否則若是拖延了時間，造無法挽回的后果怎麼辦？

而且那封信被叔父那麼保，都沒有給府衙的人有任何，也一定不能跟任何人說。

可是，眼下該怎麼辦？

“賀大人，草民提請親自查驗尸。”跪在堂下的慕清向賀知府拱手道。

賀知府未及開口，旁邊的書吏倒是搶了先，手執筆指點著慕清，“你這小子，還要親自驗尸，你這是不信我們府衙的仵作，還是不信賀大人？再說，你懂驗尸？嗯？”大風小說

慕清不能說自己懂驗尸，也只是曾跟隨在叔父邊，比普通人家的姑娘見識過一些事，但若說仵作之職，并不通，只是知道點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