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七七湊近了看，深邃如海的烏眸里著清澈，難道被自己打了兩個窟窿，傷了神經，失憶了？

付七七晃著三個手指頭，“這是幾？”

“蒼瑾”一本正經地說：“三。”

“這是幾？”

“七。”

…………

“你什麼名字了？”

“我不知道。”

反復測試后，付七七得出結論，他真的失憶了。

“你蒼瑾，可好？”付七七看著苦思冥想的高大個，給出主意助他離苦海。

蒼瑾揚一笑，“好，我蒼瑾。”

烏眸里多了一些東西，是糊涂蛋付七七未曾看明白的，愫。

關于付七七可以變出東西一事，在蒼瑾發了無數次的誓言，又在付七七哄騙下吃了顆“毒藥”糖豆后，終于同意兩人同行。

兩人走出口，極目遠眺，一片荒涼，也顧不上嘆，還有一對五歲的雙胞胎弟弟妹妹等著救出苦海。

頂著烈日，疾步趕路，下午三時終于追上了原幾個村子臨時組的同盟隊伍。

遠遠地就聽見耳的凄慘聲！

付七七臉一變，從空間拿出一木飛速跑去。

“兩個小兔崽子，可容不得你們說不去就不去。”

“你瞧瞧人家，整件裳才兩個補丁，臉上紅得可以油炒菜吃。送你們去福呢，哭喪給誰看？”

一個干癟的，顴骨凹陷的婆子正叉腰訓著兩個跪在地上不斷哀求的小蘿卜頭。

被點名穿只有兩個補丁的無須中年男子，似是嫌棄花婆子鄙言行，掩退后了兩步。

賤民，還敢跟咱家攀比。

蹲在木樁上咧著一口大黃牙的付老二，嫌棄地看了一眼凄慘大哭的兄妹：

“娘，你跟他們兩個死崽子費什麼話，已經收了糧食，趕讓人家胡管事把人領走。”

五歲的昭昭知道是二叔起的主意，轉過子扯住付二叔的腳，哀求道：

“二叔，求求你別賣我和哥哥，我們去挖野菜，我們挫麻繩，我們推板車……我們一天就吃一口飯。”

“你他娘的閉！誰稀你采的那幾野菜。”付老二不耐煩地甩了二個耳。

霎時，昭昭黑乎乎小臉印出五通紅的手掌印，小人兒僵住了，巖巖見狀，連滾帶爬抱住妹妹。

“昭昭？你怎麼了？你應哥哥，昭昭？”

痛得失神的昭昭半晌才回過神，小混著口水溢出了，“哇，哥哥，痛！”

“付老二也太狠了，下這般重的手，昭昭才五歲，小娃娃啷個得住。”

“付家老二是個蠻橫的，你看啟全娘勸了幾句，被他罵得狗淋頭。”

“誒……”旁邊還蹲著付老頭，似有不忍卻也不曾勸阻的長吁短嘆。

見兩個兔崽子抱一團哭喪一般，村民們投來了異樣的眼，花婆子趕假模假樣道：

“胡管事，我們家兩個崽子就賣給你了，算他們命好，有好吃好喝的一天。你領回去…………”

花婆子后半句還沒說完，腦袋“砰”一聲，一子砸了下來。

瞬間，排山倒海的痛楚來。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集的子不斷朝花婆子背上、頭上、手臂上……瘋狂地砸。

“啊！！！”

“死丫頭。”

晃眼的功夫，付老二終于看清了來人正是付七七，他出腳上的鞋拔子，就朝付七七去。

付七七不屑的冷笑，靈巧地躲過付老二，直接一腳踹在付老二彎上。

“啊！！！”

“娘呀！”

瞬間，花婆子與付老二母子二人砸在一起，滾一團球。

圍著看熱鬧的鄉鄰們腦袋齊齊右轉、左轉，但是都不敢上前惹這個突然而至的殺神。

看人家手，那是有正經武藝在的。

只有付老頭在一旁無力地喊道：

“別打了！別打了！”

付七七略嫌不夠，又是一腳踹去，母子二人像滾雪球一樣，往山坡下滾去。

“姐姐！”

“姐姐！”

痛哭的兩個小蘿卜頭也看清楚了是姐姐，凄慘地喚著姐姐。

付七七心尖兒一，低頭看著著破爛短、鼻青臉腫的兩個小蘿卜，不控制地抱：

“昭昭、巖巖，別哭，姐姐回來了，有姐姐在呢，別怕！”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姐姐了，他們不讓我們去找姐姐，不讓我們吃飯，還要打斷我們的。哇哇！”

“他們說姐姐死了，不在了！哇哇！”

“他們說我跟妹妹是雜種，沒人要的小孩，說我們活著浪費糧食，賣了還能換幾個糧食。嗚嗚！！”

兩個小娃娃驚恐不安，小臉絕無助地痛訴，生怕一眨眼姐姐又不見了。

這一幕生生刺痛了付七七，一難言的愧疚如鐵鈍撞擊，強忍著淚水，暗下誓言：

弟弟妹妹，養了！

對面，蒼瑾歪著腦袋，看著抱一團的一大兩小，眼眶的。

“你……是七七？”

馮里正拔開人群，看著穿了一嶄新道袍、束著高馬尾的付七七，不確定地問道。

付七七轉過子，抹了抹眼淚，乖巧地喊道：“村長爺爺好、伯伯好、叔叔好、嬸嬸好……”

流的排隊喊一圈。

眾人傻眼了。

真的是付七七！

一旁付老頭被在人前，囁嚅著想說幾句，半晌才喊出：

“七七，你……你不能打你、你二叔，你這樣不孝，被人說的。”

付七七眼圈紅紅睨了他一眼：

“喔，所以我們活該被人天天往死里打？我活該被你們賣給流寇喂狼吃？”

話落。

撈起弟弟、妹妹破爛裳，上新傷舊傷一片一片。

眾人唏噓不已。

付老頭套籠著腦袋，悶悶道：

“小小年紀，不興扯慌，你是為你好，那漢子有糧食，就缺個媳婦，你嫁過去有吃有喝，不比這強。”

付七七冷笑道：

“那漢子是流寇，你當鄉親們不知道嗎？你問問在場的叔叔伯伯，有哪個不知道？”

眾人凄凄然，在一個村子住著的，都知道自從七七娘走了后，付老大整天忙著往山上找食。

幾個孩子被付家人呼來喝去。

逃荒的一路上更是輒打，怒者罵，還大著嗓門找了個飾太平的理由。

真是當了裱子還想立牌坊。

當人傻子！

付老頭一見眾人指指點點，熬不住臉子，揮起手臂就要打付七七。

“你個不孝的，胡言語。”

霎時，付七七腦子閃現的全是過去的畫面，被付婆子、被付老二、付老三、付西梅等一眾人欺負的畫面。

抹了抹昭昭角不斷溢出的水，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吶喊道：

“我草！我死都不怕，還怕孝不孝，見鬼得孝去吧！”

“誰敢打我們姐弟三人，我拉誰下地獄！！”

眼惡，如地獄惡鬼索命。

付老頭右臂停在半空，嚇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邪的丫頭，怎麼一天就變了樣呢？

以前死倔死倔的悶不吭聲，但是不敢打罵人。

一邊的胡管家皺了眉頭，這個丫頭是個狠茬子；可自己一行有七八人，制服這個村姑綽綽有余。

“姑娘呀，你家爺把你弟弟、妹妹賣給了我。我呢，再添三升米專門給你，全當補你做姐姐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