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你？」周樂平鬆開手，把他從地上拉起來，「瑞王殿下，臣失禮了。」

趙鄧扭扭肩膀頭子，嘶嘶倒涼氣，「我說你，下手可真夠狠的，也不想想這兒可是皇宮，你還擔心有人行刺你不？我這細皮的，哪得住你這麼打？」

「這麼寬的路，殿下想與臣說話可以明正大的，為何非要從背後襲？」

「我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嗎？誰承想你直接給我來個驚嚇。」

趙鄧有個綽號「吃喝玩兒樂樣樣通十全王」名字有點兒長，不過形容倒是很切，只要跟玩沾邊兒的，就沒有他不會的，除了正事兒就沒有他不幹的。

像喝醉酒調戲宮，大庭廣眾之下要拉人家房這種事，整個趙國上下，放眼去，也就只有他乾的出這種事了。

趙鄧生下來的時候因為不足月，所以弱多病，總是病懨懨的沒什麼氣神，為了強健，先帝便讓他跟著爹一起學功夫，他們倆打小是一塊兒長大的，這廝從小就這幅德行，一別這麼許多年，他還是一點都沒變。

「瑞王殿下的酒醒了？」

「醒了醒了，我什麼酒量你又不是不清楚，裏面開席久了吧？今天你是主人，不進去，怎麼在外面站著？」

「出來氣。」

「這麼多年不見，你長高了不。」趙鄧欠欠兒的胳膊，「也比我結實多了，不過......戴著面是什麼意思？」

他白天不是出去到野就是在哪個坊間園子裏泡著，想來沒有工夫理會這些外事，不知道也是理之中，周樂平瀟灑的「嗐」了聲說，「這些年變化比較大，怕嚇著人。」

趙鄧就不樂意了，「你什麼樣兒我沒見過？又不是青面獠牙，還嚇著我，你也太低估我了。」

周樂平轉過拒絕了他的提議，「瑞王殿下還是趕席吧，已經晚了這麼久，再晚，可就連剩菜剩飯也吃不上了。」

「那有什麼，反正那些個山珍海味我早就吃膩了，本就是為了見你，現在人見到了，吃喝都不重要了。」繞到面前，又搖搖頭，「不對，還算不得見到，我還沒看到你的臉呢，面摘下來給我看看。」

周樂平又往後退，「瑞王殿下，您別鬧了。」

「什麼瑞王不瑞王的，你現在跟我說話怎麼變得如此生分，以前都直接喊我趙鄧，再渾點兒還喊我師弟，出去幾年回來做了將軍，怎麼對我反倒像是生人一樣？」

周樂平從會走就開始跟著爹學功夫，趙鄧是後來的，不論年齡份，他跟著爹學功夫，可不得尊稱一聲師姐嗎。

不過都是以前的事了，現在不能那麼不懂規矩了。

一拱手，「以前是臣不懂事，還殿下見諒。」

趙鄧撇撇，「你怎麼也跟朝中的那些臣子一個樣兒了？咱倆之間用不著這個，你別給我岔開話題了，面摘了給我看看。」

他就想看看現在的模樣，也不知道有什麼不能見人的，遮遮掩掩的，難不臉上畫著藏寶圖？

周樂平越是不給他看，他就越是好奇，一來二去就開始上手了。

他一個閑王散爺，平日沒事兒就貓逗狗，當初學來的功夫用作強健還可以，偶爾也能打打地流氓做一回救的英雄。

不過那些在周樂平面前就了花拳繡，本就不夠看，周樂平還故意讓他兩下，結果他也沒得逞，反而被周樂平掰著胳膊往後一折給拿下了。

「疼疼疼！輕點兒輕點兒！我不就跟你開個玩笑嗎，你至於這麼較真兒嗎，不看，我不看了還不行嗎？」

他養尊優一細皮的，確實不住打，周樂平看他服，就鬆開了他。

可就在這個當口，趙鄧忽然出另一隻手，趁不注意，把臉上的面摘了下來。

周樂平就這麼毫無防備的被他得逞，臉也完全暴在他面前。

趙鄧看到臉的那一刻愣了愣神，好像被人當頭打了一棒，瞬間沒了反應。

周樂平也怔了片刻，而後從他手裏拿回面重新戴好，微一拱手道，「殿下若是無事，臣就先回去了。」

趙鄧還是沒有反應，過了好半晌，好像閻王又把他的魂兒塞了回去，他回過味兒來，拔就去追周樂平。

「平平，周樂平，上將軍，周大人！」他一邊追一邊解釋，「我先說好啊，我可沒有嫌棄你的樣子，你小時候讓馬蜂叮的滿臉包，臉腫的跟豬頭一樣，那時候多醜啊，我不一樣沒嫌棄你嗎。」

「我就是被嚇......呸，是被驚著了，怎麼才四年不見你就......就變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