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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葬場》 第 3 節 長安第一女商戶

夫君帶回個小妾。

已有六個月孕。

兩人死不改地想害我,謀取我的財產。

可我哪里是會委屈的人呢。

1

春桃來的時候,我正在數銀子。

一箱,兩箱,三箱……

嘖嘖,數錢不比爭男人快活。

春桃一臉恨鐵不鋼。

「小姐,姑爺都多久沒來您房里了。再這麼下去小妾都要爬到您頭上了。」

「哎呀,你不懂。今日管家可把金燕盞、白玉鴿送到房里了?」

我拿起兩塊銀子在一起,一聲脆響不由得人笑彎了眉眼。

「送了,楚姨娘尋常飯菜吃了就吐,可唯獨這價值千金的金燕盞和白玉鴿能一口氣吃上好幾碗。整個長安街里的人都說沈侍郎一家過得比皇上還滋潤。」

「是嗎,到時候可別連累了我。你快,把這銀子送上去,納稅可不能耽誤了。記得,一定要親眼看到府記上我的名字。

「快去辦吧。」

我懶懶地起,把銀錢盒子連同幾箱金銀珠寶一同鎖了起來。

2

半個月前,沈逸帶了個貌如花的小妾回來。

說實話,我一點都不意外。

我自知瞎了眼嫁錯人,我也認了。

養好了些,我就開始打理我爹留給我的商鋪。

得虧有這幾家商鋪,我短短兩個月掙的錢比沈逸一年俸祿都多。

我正高興著,就見沈逸就帶著楚意兒興師問罪。

「李明慈,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都做了什麼?你看看意兒,吃什麼都吐,竟被你折騰這樣!」

我咽下最后一口魚湯。

折騰什麼樣了,我來看看。

我看著穿紅戴綠,一翡翠玉珠,面紅潤富貴得流油的楚意兒,陷了沉思。

「夫君怎麼這麼說?你不在的時候,我盡心盡力照顧妹妹,生怕出了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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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夏天熱著了,我花重金給房里添了后宮貴妃才舍得用的冰塊。

「怕腹中孩子出了差錯,我特地請了皇宮里的老嬤嬤。

「擔心吃不好,我把離宮的老廚也請到了家里。

「就連給做的補品都是長安城里頭一份兒的。」

開玩笑,他一年的俸祿我全給用到了上。

可不得使勁補。

沈逸聞言愣了愣,接著轉頭看了看楚意兒。

楚意兒為難地點了點頭,沈逸黑著臉咬著牙道:「夫人甚是賢惠!」

我樂呵呵地拜拜手:「還行吧,夫君一年俸祿換妹妹舒心,想來也是值得的。」

「你!」

「沈郎?你可是不愿?我父親只有我一個兒,待我和父兄相認,他們自然重金答謝你。可你竟不愿在我上花銀子。」

含著淚小跑出去,沈逸惡狠狠地瞪我一眼隨后就去追

笑話,我老爹早早就給我送來了消息。

楚意兒就是個在江南富庶一帶行騙的騙子。

打著進京尋親的幌子謀取錢財。

嘖嘖,你看看,沈逸還拿當個寶。

還幻想著哪日加進爵,飛黃騰達呢。

楚意兒可是早早地就將首飾變賣了銀票,就等著離開呢。

3

聽聞南方遭遇澇災,顆粒無收。

沈逸作為戶部侍郎忙著賑災,幾天沒回來了。

往常這個時候我都會花大把銀子往災區送,我什麼好都沒撈到,沈逸倒沒得皇上嘉獎。

可今年,他暗示了幾回,我權當沒聽見。

他只好拎了個寒酸的包裹就離開了。

「春桃,今年全國糧食收不景氣,往后每個月的金瓜貢茶就別采買了。」

這茶一斤得千兩黃金,幾年才能得上一團,是每年民間進貢給皇上和太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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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問我咋有,鄙人沒啥本事。

不過是錢多了些,穩坐長安第一小富婆。

春桃:「那楚姨娘那里的也停了?」

我:「笑話,沈逸哪里還有閑錢給買這麼貴的茶?這個月屋里的補品該停的都停。

房里的李嬤嬤你給點銀子,把前幾日從海上得的珍珠挑一盒子大的給娘娘送去。

「等等——院里的廚你給送到咱們酒樓去。客人說最近的菜差點意思,就他掌廚吧。」

春桃抱著一匣子錢出去了。

沈逸這個戶部侍郎啊,估計快做到頭了。

當天晚上,我正在用晚膳時,沈逸難得來我房里。

我依舊笑臉相迎,泡上了最普通的茶水。

「夫君今日怎麼來了?」

他看著桌上半點見不到葷腥的菜品,皺了皺眉。

接著端起茶盞飲了一口:「呸,這什麼東西?這能口?

我在心里冷笑:這麼多年我大把大把的金子倒是把他的養刁了。

一下子出奢儉,他肯定不能適應。

「夫君,你的俸祿早就用了,咱們節省點吧。更何況今年鬧災荒,多人吃不飽飯呢,你又是戶部侍郎,理應以作則。」

「李明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手里有錢。你吃這些就算了,意兒還懷著孩子,你快把錢拿出來給補補子!」

我夾了一筷子青菜,慢條斯理地咽下去。

「不是我不拿,自古就沒有夫家子嫁妝的事。

「我那幾間鋪子盈利的錢算是我的嫁妝,只有沒用的男人才會覬覦妻子的嫁妝。

「長安街里掉個針旁人都能聽見,這事傳出去多不好啊。」

呵呵,還想用我的錢養人。

他黑了臉,氣得發抖。

「夫君別氣,你要想堵人口舌也不是不行。你把房契和地契都寫在我名下,那我鋪子里賺的錢自然可以分你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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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慈,你想得倒!」

「那你想得也。」

他怒氣沖沖走了出去。

隨后我又春桃把楚意兒房里的丫鬟全撤了。

本想留點面,這下干脆不用顧及了。

這年頭,啥不需要花錢。

那幾個丫鬟還花了我十幾兩銀子呢。

4

沒了丫鬟,楚意兒整日哭哭啼啼地鬧。

沈逸被鬧得焦頭爛額。

沒過多久,沈逸就把他老家的老娘接了過來。

我倒是忘了,沈逸的老娘在老家每個月都要花上我數百兩銀子呢。

他老娘也不是個好東西。

行啊,那就來過過苦日子。

先前為了沈逸,我一忍再忍。現在的我可不會忍氣吞聲了。

與此同時,春桃帶來了貴妃的口信。

不久后,皇上要在長安街舉辦流水宴拍賣后宮娘娘的首飾,出錢最多的人可以討個封賞。

我盤算了一下,眼下在長安城,我開了酒樓,設了布紡,做了棉花生意和茶生意。

可我也知道,樹大招風。

得有家背景才能走得長遠。

但商人自然不會做虧本買賣,我看中的是那鹽的買賣權。

那可是個差。

出了事還能有家撐腰。

5

我躺在床上拿起小算盤噼里啪啦一陣算,得出的數字有點驚人。

前前后后打點了近三千兩黃金。

好在最后獲得了流水宴的辦權。

這自然離不開貴妃娘娘的枕邊風,于是我又春桃送了些稀奇東西。

三千兩黃金啊……

我正想著怎麼才能盡快回本,有人罵罵咧咧往院子里走:「你個該千刀萬剮的,竟然敢我小孫兒著,還敢我兒持家務!」

這麼潑辣蠻橫,是沈逸老娘沒錯了。

「李氏,你還不跪下?」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笑著說。

「婆母興師問罪問得哪門子罪?」

「你為何苛待我孫子?飯菜里恨不得不見葷腥!房里一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你這個毒婦,你想害死我孫兒!」

我笑意更甚:「你可別說,這家里沒有一不是我花錢置辦的。

「沈逸同我好時,我自然肯為他花錢,

「可如今他帶了個來歷不明的人回來還同我翻臉,我自然要拿回我的銀子。

「不是花在他上的,花在您上的我也都要拿回來。

「對了,老家的那幾畝地和宅子我給賣了。

「您心疼孫子兒子,那以后就跟著沈逸伺候他們一家三口吧。」

沈逸老娘跳了起來,手指快到我臉上:「你個賤婦!你胡說!那都是我沈家的!我要逸兒休了你!」

「那便盡快。什麼人都住我宅里,我看著也心煩。」

氣得渾抖,指著我的鼻子罵了又罵:「賤婦!你個下賤的娼婦!」

我摳了摳指甲。

「行了行了,快去楚意兒房里伺候吧。您晚上就住院里的偏房,方便照應。」

狠狠地淬了我一口,咬牙切齒地走了。

春桃在旁邊捂著笑:「小姐,你可真厲害!」

我理了理裳,笑意更甚:「把其他幾院子都鎖上,找幾個強力壯的守著。府上貴重東西都搬走了嗎?」

「能搬的都搬了,還有幾張小葉紫檀做的床沒搬。」

我飲了一口茶:「真是暴殄天啊。快搬走。」

小葉紫檀,一年都長不了半個小拇指那麼高,那可是我祖宗好不容易攢下來的。

給他們睡還不如放在我客棧,一榻千金。

「好嘞!」

春桃小跑著出了門。

6

我心大好,等春桃回來的時候帶著去戲園里聽了戲。

晚上回來的時候路過楚意兒的院子。

一家三口整整齊齊抱著被子站在院子里,沈逸氣得臉都黑了。

沈逸老娘也氣得哆嗦。

「那賤婦竟做得這麼狠!連椅子都不曾留下!這今夜可怎麼住?」

我憋著笑看了春桃一眼,這丫頭果真細心。

連椅子都搬走了。

「意兒先把首飾拿出來,咱們找個客棧住一晚上。明日再買兩張床,先住著再說。」

真是好大一張臉啊。

無非是怕離了我的宅子,價不如從前罷了。

楚意兒不經意地蓋了蓋手上的鐲子,為難道:「沈郎,我首飾也不多了,這幾日的吃穿用度都是用我的首飾換的……」

「你個賤人,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能做這麼絕嗎?

「要不是你懷著我孫子,我恨不得把你掃地出門!

「現在好了,錢沒了,房子沒了,地沒了,連張床都沒了。」

沈逸老娘坐在地上哭號。

「兒啊,你去認個錯吧。興許就諒解你了……」

「娘!我怎可向這樣的賤婦低頭!姑且等半個月吧。

「我正搜集名下商鋪稅證據,等流水宴我帶意兒認親的時候,再在皇上面前揭的罪行。

「皇上一定稱贊我大義滅親,到時候我升發財,再將那賤人掃地出門!」

沈逸楚意兒拿出來首飾,哭嚷著沒錢,最后還是被沈逸和他老娘拽下兩只金鐲子。

我搖了搖頭就回院子了。

嘖嘖。

還癡心妄想呢。

他得到的證據可都是春桃故意放出去的。

他不知道,我也在等流水宴呢。

7

想必沈逸也聽說了流水宴需要八百兩銀錢當作門票一事。

他急吼吼地上門指著我鼻子罵:「李明慈,你就是個商,什麼宴會值八百兩!

「長安城那麼多家商賈,就你心腸最黑。

「難怪你沒孩子,這就是你黑心腸的報應!」

得虧沒孩子,不然也太造孽了。

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就聽楚意兒急忙開口。

「姐姐,你明知夫君如今沒了銀錢。你為主母,為何這麼不他?」

我掀起眼皮子看了一眼。

上的首飾早就沒了,上還是幾日前的,隆起的大肚子顯得臃腫又邋遢。

看樣子,沈逸老娘也沒把寶對待啊。

「笑話,那里頭坐的可是皇上和貴妃,你是覺得他們不值這個錢?」

沈逸咬著牙瞪我。

「還有你,他待你好,你拿出銀錢他就是。我又不是傻子,閑著沒事出錢找氣。」

我看著他倆猙獰的臉,繼續笑了笑:「兩個人一千六百兩,你給銀票還是黃金?」

沈逸咬著牙從懷里掏出幾張紙,咬牙切齒道:「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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