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孟州大步匆匆從宮里出來,剛準備上馬車時候,卻見衛王騎馬經過,在他面前驟然停下。
兩人一高一矮,對視一眼,一個眼神而已,似乎都明顯看出對方的焦灼,也能看出他們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
徐孟州先行一禮,“衛王殿下這麼急此去何?”
既然大家都知道,李元珉也就沒必要藏著著了,只道:“方才聽聞熙華郡主出了點意外,想著趕過去看一看可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首輔事務繁忙,恐怕不開,不過無需擔心,給本王就是,時間迫,本王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李元珉策馬揚鞭,疾馳而去,只帶過一陣涼風,將徐孟州擺都掀了起來。
看著他騎馬離去,徐孟州拳頭的手咯咯作響,氣得快要七竅生煙,冷厲的聲音自口中迸而出,一字一句道:“去牽馬!”
他自然不能這個李元珉趕在前面!
阿東稍微有些猶豫,“六爺這服不便騎馬……”
徐孟州瞪著他,“你不知道找一騎裝?給你一盞茶時間!”
明顯能覺到首輔上的滲人怒氣,阿東還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紅了眼的模樣,趕忙過去找阿西,兩人一人去牽馬,一人去找來騎裝。
半個時辰之后,郊外翠山附近盛長樂出事的地方,騎著馬匆匆趕來的徐孟州和李元珉會面了。
兩個男人互相對視一眼,眼中寒好似利劍一般。
盛儼還有些奇怪,兒墜崖的事他都是藏著著,生怕風聲的,本沒派人通知徐孟州和李元珉,誰知這兩個人竟然來得這麼快?
盛儼也來不及想太多,匆匆迎了上來,愁眉苦臉道:“有勞二位親自過來,實在不起。”
徐孟州和李元珉幾乎是同時詢問,“況如何?”
盛儼愣了愣,才眉頭鎖,解釋,“長樂犯了點小錯,我是罰去別莊面壁思過,等婚期到了才準回來,誰知行到此遇上劫匪,逃命途中馬車墜下山崖……
“如今山崖下只有摔得四分五裂的馬車,長樂不知所蹤……有一眾侍衛保護,或許他還有一線生機。”
眾人最怕的是來了就看見一尸,現在聽盛儼的意思,他們是被劫匪追趕,馬車墜崖,盛長樂似乎并不在馬車里,沒有摔下懸崖。
李元珉和徐孟州稍微松了一口氣,當即扭頭轉,各自騎上馬,吩咐帶來的人幫忙搜山,看樣子似乎還打算親自出馬去找人。
隨從已經先行一步,剩下徐孟州跟李元珉兩人并排緩慢騎馬而行。
徐孟州高高坐在銀白馬背上,蔑了側李元珉一眼,冷哼道:“是我未婚妻出事,又不是你未婚妻出事,衛王殿下何必如此殷勤?”
李元珉目堅定,毫無退之意,“表妹出了事,本王這個做兄長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也好,這種生死攸關之事,首輔又何必斤斤計較。”
看他那理直氣壯的樣子,好像毫也沒覺得有哪里不妥,倒是反說他斤斤計較,徐孟州臉都黑了。
李元珉瞥他一眼,幽幽道:“我們不如來打個賭,看誰能先找到昭昭。”
兩個人都只默認盛長樂是失蹤,而不是死了,所以李元珉才會說“找到”一詞
徐孟州就沒有怕過他,“賭什麼。”
李元珉側目,幽幽看著他,“要不然就賭個大的,若是本王先找到,就讓我把昭昭帶回去,若是你先找到,今后本王再不踏京城一步,你看如何?”
徐孟州目一冷,臉難看到了極致,牽著韁繩的手又了幾分。
李元珉卻轉而輕笑一聲,“本王就是開個玩笑罷了,首輔千萬別當真,走吧,先找人要。”
說完李元珉騎馬絕塵離去。
他這意思,若是讓他找到盛長樂,他要直接將盛長樂帶走,如此挑釁,讓徐孟州如何能忍?
與此同時,宮里也有人將消息暗中傳到了李元璥耳中。
李元璥聽聞盛長樂墜下山崖失蹤,兇多吉,當時就要沖出殿去,卻被旁的大太監程啟攔住。
程啟規勸道:“陛下稍安勿躁,盛侯、首輔和衛王都已經帶著人去翠山尋找郡主,人已經夠多了,陛下再去恐怕不妥……”
一聽說那兩個人去了,李元璥更是紅了眼,惱怒道:“那你還不替朕過去看看,若是昭昭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提頭來見!”
程啟臉一白,戰戰巍巍,早知道他就不多了……
*
翠山附近被茂樹蔭覆蓋得嚴嚴實實,一眼看去青山綠水,景宜人,卻不知靜謐祥和的表象下四暗藏殺機。
隨著日暮將近,樹林里線漸漸暗下來,沒了白日照,寒氣襲來,冷而又。
山林之間,正有個神倉皇的,撥開面前的雜草,埋頭徑直逃竄,似乎背后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一直在追趕著。
盛長樂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口干舌燥,額上浮出一層熱汗。
平時養在閨中的貴族,因為跑了太久,細的腳底都已經磨破了,每走出一步都會有刺骨鉆心的疼痛傳來,卻只能咬牙繼續逃命。
直到雙發,實在是一步也跑不了,這才停在路邊,找了一塊巖石坐著稍作歇息,用帕著額上的汗水,還頻頻回頭,確定背后沒人追上來。
今日本來是父親派人護送盛長樂去郊外別莊的,可是途中歇息的時候,突然冒出來一幫劫匪,護送的侍衛跟劫匪纏斗,也有人趁機駕車帶著盛長樂逃跑。
誰知對方騎馬圍上來,將他們到了懸崖上,他們走投無路,只得棄車鉆進樹林。
他們在前面逃跑,劫匪還在背后追不舍,幾次險些被抓到,護衛為給拖延時間也獻出了生命,現在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個人,生死逃亡大半天,都快跑斷了,卻毫不敢停下來,只怕一停下就會被追上來。
坐著休息許久,一直都沒人再追上來,盛長樂以為終于把匪徒給甩掉了,剛剛松了一口氣。
正當稍有松懈之時,卻覺背后一陣涼嗖嗖的風吹過,約能聽見有腳步聲靠近。
猛然一回頭,便見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從灌木叢中竄了出來,面目猙獰,目猩紅,手中握著大刀一步步朝著近。
他惡狠狠道:“沒想到你這小娘們倒是能跑的,追得老子好苦!”
盛長樂頭皮一,站起,拔就跑。
卻被他一把抓住胳膊,扯了回去,撂翻在地。
急之下,盛長樂用盡最后一力氣,一腳踹在男人下,疼得他“啊”的一聲慘,松開了手。
趁此機會,踉踉蹌蹌從地上爬起來,卻又被一把扣住腳腕,拉扯回去,重重摔倒在地,騎在下。
“你還敢反抗!長得這麼細皮的,老子還真舍不得殺你,不如,先讓老子爽一回再說!”
一陣天旋地轉,盛長樂反應過來時候,惡漢已經開始撕扯的裳。
死死抓著上,急促的息著,盡量冷靜的說道:“是誰指使你的,他給你多,我可以給你十倍的價錢!我是當朝熙華郡主,我爹是靖安侯,我未婚夫是當朝首輔,我表哥是當今圣上!你若現在肯收手放了我,我保證可以留你一條命,如若不然,到時候我有個三長兩短,你定會被五馬分尸,死無葬之地!”
他卻猥瑣的笑了一聲,“老子管你是誰!勸你還是乖乖聽話,老子說不定會讓你死得舒服一些!”
說著都已經撕破了盛長樂的袖子,出了一截白皙的玉臂,看了看那手臂已經要命得很。
這般高高在上的豪門貴,是他們這些鄙之人平日里做夢都不敢想的,特別是像眼前這般絕的人,若是此時能用上一回,還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盛長樂不停掙扎抵抗,可終究只是個弱子而已,被死死著手腳本彈不得。
心底一涼,滿目絕,已經不敢往后想。
好在正當關鍵時刻,嗖的一聲,天邊飛過來一支箭,以眼看不清的速度,直到惡漢腦門之上。
一時間飛濺,不過轉瞬,惡漢便已經額上著箭,鮮紅糊了一臉,就這麼無力的橫倒下去,一命嗚呼,死狀奇慘無比。
濺了幾滴在臉上,濃郁的腥味在鼻間蔓延,盛長樂因為驚嚇過度,久久瞳孔,呆若木,抱著肩膀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蜷一團。
與此同時,旁邊正有人呼喚,“六爺,郡主在這里!”
徐孟州聞聲,快步趕來,棲蹲在盛長樂邊,一把捧著的肩膀,還著氣,張的看著,“你沒事吧。”
盛長樂嚇得丟了三魂七魄,看見徐孟州出現在眼前時候,還幾度以為是自己的眼花。
不知道為什麼,一委屈涌上心頭,鼻子一酸,眼眶一熱,眼前漸漸被淚水模糊,也不管不顧,一頭就栽進男人懷里,雙手環著他的腰,嗚咽說道:“小舅舅,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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