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很冷。順著事先從玉清城那里打探到的路線,皇闋一直往前游著,好不容易游出了東湖與宮外相連的閘門口,卻一直覺得岸邊有人,不敢輕易上岸,只能一直游著。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人可以上岸的,皇闋唯一的覺就是冷。這還是因為這些天都在跟著玉清城練武,子骨不弱,才能夠游那麼遠的距離。如今早已是力不支了,就算這岸邊還有人,也是必須得上岸的了。
原本計劃這逃宮計劃時,也想到了會有些不易,但得到了玉清城的支持后倒是有了大半的信心。如今真正實施下來,才覺得很是驚險,先不說在那亭中若是雅亞沖了進來,或是火勢太大,就說游出來這一段,若是一個力不支,也得累死。
漉漉地躺在地上,大口地息著,一陣風吹過,格外地寒冷,皇闕覺得的小腹有些微疼,手捂住了肚子。意識開始有些模糊,累的,冷的。
皇闋順利地逃出了宮中,可是宮中卻了一團。
宮中小有名氣的一品舞姬皇闕,那個和太子、趙大將軍都有著不同尋常的關系的舞皇闕,在接待西青國來使的晚宴上跳舞時,不幸被火燒死,落東湖了。這消息在宮中瘋傳著,而聽到的人表各異。
而其中趙玄奕反應自然最是激。太子的寢殿里,他聽著手下一直來報告著的還沒找到皇闋的消息,臉沉地要滴出水來。
“還是沒找到?”
底下的人點了點頭,額頭流汗準備承著這早已暴怒的太子的怒火,已經不敢再說別的。
趙玄奕踱了幾步,走到那人面前,一腳把他踹開,怒喝道:“那就去接著找啊,還在這里干什麼!”
那人趕趁機跑出了太子寢殿,出了殿外還是覺得渾冷汗。
這樣的搜索一直進行了兩天,終于在第二天的傍晚,一個小太監發現了在東湖的一角飄了一傳了大紅舞的尸。他急忙稟報了侍軍,通傳給了太子。
趙玄奕看著打撈上來的那尸。子的材姣好,只是上大紅的舞似是被火燒過,有不的破,有的地方已是不蔽,而子的面容也被燒毀了,有著些目驚心的痕跡,讓人看了也覺得惡心。
他環視了一周,始終不敢承認這就是那個曾經高傲冷艷的令他魂牽夢繞的子,那個與他纏綿一夜的子。可是,那尸上特別的大紅舞卻告訴他,那就是皇闕。他已經了那天與共舞過的雅亞來確認過了,那服確實就是那天穿的那件,而且還是樂府為了那天那場舞特別為定制的,算是宮中暫且獨一無二的一件舞。與近距離共舞了那麼久,又怎麼可能認錯。雅亞是哭著走開的。
而玉清城,在被來認人時,也只是面沉靜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這與往日里的玩世不恭完全不同的樣子讓趙玄奕相信了。
邊有資深的老太監勸他不該沾了這晦氣,可他卻是不管。他打發了邊的人,就這麼站著盯著看了很久很久,就這麼一言不發地站了很久。
如貴妃聽說了趙玄奕這般作態,急忙就是要去看他,可又突然像是想起了,這個時候,不正是讓兒子接自己選定的媳婦文嘉郡主的時候嗎。所以又先讓人去把文嘉郡主給了進來。
等到文嘉聽說了消息,趕著進了宮,與如貴妃一起趕到了趙玄奕所在的地方后,遠遠地,還是看到他就那麼站在一尸面前。尸已經被掀開了白布,看不清面容,大紅的舞卻是有些刺眼。
如貴妃用手中的絹帕捂了捂鼻子,停住了腳步,站在了不遠。而文嘉郡主也是捂著鼻子側過了,躲著不去看那地上的尸,里小聲罵著:“真晦氣。”
“去,告訴太子,我和文嘉郡主來看他了。”如貴妃也沒有再往前走,只是使了個人上前去稟報一聲。
趙玄奕聽了稟報,朝著們這邊看了一眼,呆滯沉的表有些緩了緩,面變幻了一番,然后,他又轉過了頭,嘆了口氣。低著頭,對那旁的太監說了句:“將好好葬了吧。”
那太監應著,找了幾個人來把尸抬走了。
趙玄奕這才抬起了頭,轉走向了如貴妃的方向。
文嘉郡主雖然等得有些不耐,但看到趙玄奕這會兒朝著自己這邊走來,也是放下了捂住鼻子的手帕,換上了笑如花的表。
將軍府中,趙玄雨在一個庭院中瘋狂地舞著劍。被冷落了這麼些天,但他并沒有覺得有什麼,畢竟這樣不被父皇偏袒的況也不是第一次出現了。再說,他雖然在暗自儲蓄力量準備于太子一決雌雄,可是卻也還沒有到發攻勢的那一刻,那次所謂刺殺他的事,他是并沒有做的。這所謂了他的罪名,十有八九都是他那個太子皇兄編的而已。而這一點,想來那個經驗富的皇上也是能夠看出來的,不然,等待他的可就不是那麼簡單了。可就算這樣,他還是被了。起初被時,他就自嘲地笑了笑,卻不得不接這個事實,而這段時間,他雖然私底下也有聯系一些勢力,但明面上卻是一直呆在這將軍府中,靜待這令解除的。可是,他卻不想,這一等,還沒等來父皇的恩慈,卻等來了的死訊。
若說牽掛,在那宮中,也就只有了吧,那個自然而然讓他總是想起的名字的皇闕。可以冷傲無,也可以撒耍賴,有時也害怕到驚,卻有著驚人的騎和箭。要是沒了,這皇宮中還有什麼能令得他在暢然開懷的人呢。又有誰,還能在陪自己一起去看母親。,明明就答應了自己,還要一起去狩獵場,還要陪他去悼念母親的啊,怎麼能,就走了呢?
他瘋狂地舞了好久好久,突然力竭的腳下一絆,他順勢將手中的劍了一旁的一棵樹中。然后,便像個孩子一樣跌坐在地上。再在地上躺個“大”字。眼角有那麼一點淚,閃了一閃。
而在那岸邊昏睡過去的皇闋,再醒過來時,卻發現自己的上已不再時漉漉難的覺了。上還很溫暖的樣子。
猛地睜開雙眼,睜眼所見是木質的屋頂,依舊是古香古的擺設,只是沒有了上次穿越來時看到的那宮中用的致,不再有鏤空的雕花,不再有醉人的熏香。而是簡陋的擺設,窄窄的床,薄薄的有些霉味的被子。看了看上,那件大紅的舞已不見了影,卻換了一件糙的布。
皺著眉頭打量著四周,回想了一下之前發生的事。
記憶的最后是爬上了河堤,倒在了地上,寒冷、疲勞和小腹傳來的不適讓慢慢地失去了知覺。
哇——
還沒見到什麼人,皇闋卻突然聽到了門外傳來一陣嬰孩的哭聲。嬰孩的聲音離得房間越來越近,皇闋聽到除了嬰孩的聲音外,還有一個人的在哄著孩子的聲音。
“哦,不哭不哭。”
伴著哭聲,一個婦模樣布荊釵的清秀子抱著個孩子走了進來。那子見到皇闋已經醒來坐在了床上,有些驚喜地抬起了頭。
“姑娘你醒了!”說著抱著那孩子走進了床邊。
那嬰孩哭起來一陣一陣的,這會兒卻是泣著停了下來。子把手中的嬰孩放在了床的一旁,朝著皇闋走來。
“姑娘,你好些了嗎?”
皇闋想要說話,卻發現嗓子有些嘶啞地說不出話,只好點點頭。
然后,子出了手,抓住皇闋的手。皇闋防備地了,可見那子朝溫一笑,還是任抓住了手。
“姑娘,沒事的,我略通醫,是想給你把把脈而已。”
皇闋不語,只是點了點頭。看著子笑瞇瞇的樣子,甚是親切,倒是信了大半了,雖然還有些疑問,但也要理一理思緒再一起問了。
子抓著的手靜靜呆了一會兒,然后笑瞇瞇再對皇闋道:“還好,雖然染了點風寒,不過好在腹中的寶寶沒事。”
皇闋一怔,隨即猛然抓住了子的手,眉頭蹙了起來。
“怎麼了,姑娘?”子被驚了一驚,急忙問道。
皇闋努力張口沙啞著嗓子問道:“寶寶?”
子點了點頭,打量著皇闋道:“是寶寶。怎麼,姑娘,你不知道?”
皇闋得到了答案,反倒放開了的手,耷拉下了腦袋,搖了搖頭。子正驚詫著,皇闋卻又嗓子沙啞地說了句:“知道。”
是的,知道,在計劃著逃出宮中的那幾天,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不僅是經期未至,而且常常干嘔,還沒什麼食,喜歡吃酸的,又異常的嗜睡。作為一個整天可以看到各種電視劇的現代人來說,這樣的癥狀,都指向了一個讓無法接,又有理由相信的事實,那就是,懷孕了。是的,算算日子,自那次被趙玄奕強暴到現在,顯出些懷孕的癥狀,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在出宮之前就有些懷疑,可是又怕被證實。裝作不在意,刻意地去忽視那些奇怪的癥狀,可是還是無法逃避,最終要面對的事實。
子的話,也不過證實了的猜想罷了。不過,如今,已經出了宮,不管最后決定如何理肚中這個生命,那也與宮中的趙玄奕無關了。畢竟不過是水緣,可不想因此拖累了自己的一生。雖然不知道安瞳是否還能回去,但是,就算不能, 也得在這好好活下去不是。
子捉著的表,又溫的笑著對說道:“姑娘,別想那麼多啦。可能是在水里泡久了,你現在是染了點風寒呢。最近,你就好好在這養病吧。”
皇闋點點頭,又突然想起了那塊與清城給的玉牌。這次出來,可是沒帶什麼太多東西,因為逃出來之前還要跳舞,穿的是舞,所以除了帶了他給的那塊玉牌和那面銅鏡外就沒再帶什麼東西了。只是跳舞的時候,特意在上頭上多掛了飾品,想著出來了以后就把那些東西買了,也可以讓自己剛出來后不那麼困窘。最好,能找個路子經個商是最好的,畢竟以前就是間公司的老板,對于創業這樣的事是并不陌生的。等自己安頓了下來,就去找趙玄雨,告訴他沒死,然后看自己有什麼能夠幫助他的,也好能夠幫他一幫。畢竟自己之所以想出宮來,又一部分原因是趙玄雨被的事刺激了。
這個讓覺得放松的,是在那深宮中最深的掛念吧。至于玉清城,本就不該屬于那深宮,若是想出來,也不是不可以的,倒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可不想的計劃還沒有實施,卻被人救了回來,而且還被告知了自己不僅短期之病了,而且還懷孕了,除了自己之外,肚子里還有一條小生命了。這讓無奈嘆息。更何況,這條生命的另一個制造者,還是那個讓并不冒的趙玄奕。
“東西……我的東西……。”皇闋沙啞著嗓子向那子問著自己的東西去了哪里,子卻只聽清了只言片語。不過,這也可以讓理會的意思了。
“你的服了,而且破了很多的,我已經幫你洗了,等干了我給你一下吧。至于其他東西,我幫你收起來了,你現在要嗎,我去拿?”子道。
皇闕看著,急切地點了點頭。
子見躺在一旁的孩子已經睡著了,把他包裹地更嚴實了些,放到了床的里側。然后,走到了床頭的一個箱子前,打開了箱子,取出了一個布包。把布包遞給了皇闋,朝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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