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期,唯一讓我覺得舒坦的事不是和異睡覺,而是自己獨自睡覺,這也幾乎是我唯一有效的休息方式。除去工作和不得不做的事花去的時間,我把能自主安排的時間都用來睡眠了。好幾次,我都是在睡夢中接到劉儲的電話,他很詫異,并且對我的健康狀況表示擔心。
劉儲的提醒讓我反思了一下,我猛得發現我現在很會笑,話也不多,腦子里全是負面緒。長此以往,那還了得,還不得失去快樂的能力?
想到此,我有些擔心自己會抑郁。這樣的生活讓我看不到轉機,何必還要繼續下去呢?想要改變必須離開,不能再堅持了,我下定決心,說什麼也得離開這里。
好在這一個月快要結束,為了能把六百塊錢的工資順利拿到手,我還得忍耐幾天。回顧這兩個月的艱難歲月,我對自己的忍辱負重的表現充滿了佩服。為了滿足我自娛自樂自憐自的虛弱的心,我思索了倆小時,寫就了一首勵志型的詩。
《四面墻抑或太平洋》
命運像個敵人蠻不講理
上帝躲在云里置之不理
放眼看去盡是社會問題
我的周圍沒了新鮮空氣
前面危機重重懸崖無邊
退一步會不會峰回路轉
后方好像都是銅墻鐵壁
轉個彎能不能一路向西
他們都說太從東方升
他們還說勝利自失意起
無法應對的我有些著急
不知如何只好滿腹牢
我在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披上了神奇的藍雨
所有的疑慮都化為驚喜
瞧不起也漸變為贊詩
大概過了兩周,也就是這個月末,我在健馬裝飾公司效力整整有兩個月了。想到此,我竟然有一種要馬上逃走的強迫。
我選在一個下午直接找到梁海波,果斷地提出辭職。
“這倆月你干得不錯,怎麼?嫌工資嗎?”
“不是,我發現我不適合干這個行業。”
“現在干什麼不得慢慢來啊!”
“對,我明白。”我不想和梁海波多說什麼,果斷地說:“我已經想過了,我真是不太適合這份工作。”
梁海波聽了,臉不悅,他向上推了推眼鏡,對我說:“年輕人,才到這個社會上來,一定要學會踏實,干什麼工作都是要先吃苦……”
我不想聽他的教導,想:咱們誰也改變不了誰,我也不想改變你,你就甭廢話了。你是老板,可以對你的員工胡說八道,現在我已宣布不是你的員工了,沒必要再聽你的。
我說:“我已經決定了。”
梁海波遲疑了片刻,開口:“既然這樣,我也不留你了!工作都接清了嗎?”
我說:“該接的,我都跟雷哥接好了,我今天就搬走。”
梁海波的臉有些難看,語氣生地說:“行,就這樣吧,你去吧!”
我心想,我以后又不是你的員工了,你這是擺給誰看啊?這時,我看到了他的眼角和腮邊的皺紋,我竟然生出同他的想法,可惜只是一閃而過。
我收拾好所有的行李,把鑰匙給梁廣星。
梁廣星對我的離開略表惋惜,他說:“有時間你想過來玩時就過來,我帶你去找小姐!”
我點點頭,心里默言:“就算你給我找大姐,我也不會再回來了。”
我去向默偉寧告別,他見我執意要走,就沒再強留,說:“辭了也好,你是條大魚,生活在魚缸里,肯定不會舒服。以后無論干什麼,遇到困難,別灰心,一就過去了,有事找我!”
我把捆好的鋪蓋卷用繩子攬到自行車的后座上,車把上掛兩個包,這就是我的全部家當,我帶著它們,毫不留地快速駛出了破舊的小區。
在的照耀下,伴隨著暖風,我行駛在馬路上,如同跳出了牢籠一般,渾充滿解,看著路邊的白楊的綠葉,深呼吸,心境也變開闊了,腦中不時浮出一些閃著的喜悅。
關于我辭職的事,我沒告訴叔叔,我不愿再寄宿到他家里。在他們的關懷下,我總有被束縛的覺,我不想被過度關心。我選擇了投奔劉儲,反正他是一個人住,相互有個照應也好。
此時,石家莊開始了史無前例的大規模拆遷,市區的各種墻上可見“一年一大步,三年大變樣”的標語,各個街道皆可看到鏟車和鉤機,規模無比宏大,一座七八層的銀行大樓,一上午時間就被迫夷為平地,斷垣殘壁,形同廢墟。
我嘆了一下政府的執行力度,繼續悠閑地騎著自行車觀看。
所幸,三年大變樣還沒有波及到劉儲所在的城中村。這里的街道依舊熱鬧非凡,擺攤的小商販一溜排開,沿街小店鋪生意也很紅火。
劉儲對我的到來表現出老同學應有的熱,他現在到了一個商場賣空調,過著朝九晚六的生活,
當晚,劉儲請我到一家小飯館吃飯,作為迎接我的特殊方式。我很自然地接,完全不用拘禮。此次距上次相聚已有十多天,我問他:“你最近工作怎麼樣?”
“工作就那樣,我在為失落。”
“你要是為工作失落我還可以和你流流。”
“我事業兩失敗!”
我半調侃半認真地說:“?你連自己都養不活拿什麼來?”
“我有顆炙熱的心。”
“我對事業還有顆滾燙的心呢?”
“我長得英俊。”
“英俊?那有什麼用?現在都是配野!”
“說點浪漫的行嗎?”
“浪漫?小說電影里浪漫,你能跟著學嗎?”
“目前好像還不能。”
“那就現實一點。”
“枯燥的現實里面就不能有點不切實際的理想嗎?”
劉儲像在問我,更像是問自己。我無法回答,我的心里何嘗沒有不切實際的理想啊,只不過我沒告訴別人罷了,省得別人說它不切實際。我知道,當理想主義者取得世俗人眼中的功之后,才能讓世俗的人閉。否則,你就等著他們落井下石吧。
初次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里,有一種未知的新鮮,一段全新的生活要開始了,帶有一些難以言說的憧憬。
劉儲作息時間很規律,早出晚歸,工作看似還算順心。我們晚上會一起吃飯,只是白天不在一起。
這些天里,除去吃飯時間,我很出去。石家莊市區我已很,沒發現有什麼好玩的地方,獨自一個人就更不想四轉悠了。所幸有書和音樂的陪伴,倒也不覺得寂寞。
沒了工作,時間可以自主安排,或者說不用別人再為自己安排時間,更不用再聽人使喚,我得到了小小的解放,開始變得散漫,任由心決定要做的事。上午不用起床,睡到自然醒之后,坐起來,靠在床邊看書或玩電腦。遇到好的天氣,搬個板凳,坐在院子里曬太。人間的六月天,和的下,樹葉的遮掩中,我都想重讀陶淵明的詩詞了。
同院的兩個孩和我們同屬同齡人,在附近的一所普通大學畢業,其中一個李亞麗,長相普通,五無一出眾,鼻子有點扁,有些突出,眼睛不大不小。用句以貌取人的話來形容,就是,一看就是注定要平凡一生的人,
另一個鐘韻薔,的皮略黑,翹小辮,前額的劉海垂到眉梢,眼神銳利,著聰穎,微翹,牙齒潔白,笑起來著一嫵。
經過觀察,我了們的出行規律。倆每天早上七點左右出門,六點左右下班回來,周日休息,晚上到劉儲的屋里玩。因為劉儲有一臺筆記本電腦,里面存有許多電影。開始,們只在劉儲在的時候才到我們屋玩,好像很忌諱我似的。其實不然,這只是們和我不的原因。幾天下來,我和倆混了。
通常們在觀影前會有開場白,觀影后會有觀后。過這些表象,我捕捉到了一些信息,可以肯定的是,們和文藝青年不搭界。這就意味著,我們的流范圍不能拘泥在挪威的森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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