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在這個很明顯的遲到時間點上,我旁若無人的走進教室,在充滿敬仰的萬眾矚目之下來到座位上,拿出書本在桌上鋪好,找了個最愜意的睡姿,準備繼續我的午睡。
心里覺周圍好像缺了什麼,回頭一看恍然發現蘇曉蓓的座位依舊空著。
是早已乘紙鶴西去了?還是去找青蛙王子了?半個下午就在這種無聊之極寂寞頂的瞎猜中度過。
五點半,準時下課。
我之所以明知已經遲到兩個小時還堅持來點卯,并不是所謂的紀律強自覺高,而是專程來混飯吃的。
據課程安排,今晚學校安排有免費的晚餐。
來到餐廳之后,我才知道什麼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蘇曉蓓已經搶占了最佳的進食位置,正在一臉悠閑的玩著手機。
“想不到你竟然在這里等了一下午,失敬失敬!”損人不帶臟字一向是我的嚴謹而又樸素的作風。
扶了扶眼鏡框,一本正經的對我說:“沒有啊,我跟胡同學你一樣,剛來而已。”
我看了看表,六點整:“是算好了時間,準時到餐廳蹭飯的嗎?”
“嘁!”以極大的角速度將頭擺向一邊,馬尾辮從我的眼前劃過,我就像辮梢上一個小小的分子被甩到了一邊。
一位據說是黨校校長的大叔腆著肚子,用一口標準的地方話做了飯前員,我只聽懂了“吃好喝好”四個字。
飯菜的難吃程度完全超乎想象。
幾道像草枯枝般的菜被端上桌后,就是杯盞錯的盛況了。
從某種程度上講,人上酒桌后的境跟飯菜上桌后的境是類似的,無論生冷熱葷素陳鮮,只要擺上桌就是一套不可分的飯菜。管你是魚是是海鮮還是米飯,都要竭力維護這一團的整和融洽,最起碼在散場之前是這個樣子的。
舉個簡單例子來說,就算是姐剛好列席在你的桌上,盡管你已經在外面提前吐過N次,到你倆喝酒時還是要一臉崇敬的拿出紙筆請簽名詢問最近的檔期,又拒絕了多個高干子弟富豪公子。當然這時大部分人心里是超級不爽的,所以需要更多的酒來麻醉自己的神經,試圖以一種朦朧的狀態從姐的某個鼻孔中看到可以稱之為麗的部分。
黑豬說,到了酒桌上人就要變禽,才能與禽沒有言語障礙的流。
很顯然,現在的我就扮演了這種被流的角。
一張張陌生的面孔,端著盛滿酒的杯子勾肩搭背的跟我稱兄道弟,信口說著某天一起下過樓、我很像他表弟之類的空的屁話。我去,我是你大爺!
若不是有特殊的原因,小爺我非拿出想當年馳騁酒場千杯不醉的氣勢,喝死這幫未來的蛀蟲不可!
“好!”正心中暗自意著,我突然被桌上的一聲響亮的喝彩嚇了一跳!
扭頭一看,頓時目瞪口呆。一個面容猥瑣的小個子此時正坐在蘇曉蓓旁邊,像被一只踩扁了的蛤蟆一樣半張著,一臉不可置信,手里的杯子還保持著微微前傾的杯姿勢。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半瓶白酒正以一種超乎尋常的流速告別酒瓶進到蘇曉蓓里。
蘇曉蓓皺著眉頭把瓶子往桌子上一放,舒一笑:“還有誰來?”
這架勢讓我想起了電影《功夫》里馮小剛扮演的鱷魚幫老大。
周圍蠢蠢的男人們暗自掂了掂量自己的斤兩,轉而去尋找其他的柿子了。
果真是真人不相啊!
我湊到邊:“想不到尊駕原來竟然是酒中的巾幗英雄,久仰久仰!”
微微瞥了我一眼,抿著點頭示意。
“這麼燙的水喝下去沒問題嗎?”我了依舊有些發熱的瓶子。
不聲的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復雜很糾結,但是意思很明確:“如果在這里敢說話,你就死定了!”
終于最后一杯酒了。我看著杯中的白水,眉頭一皺,肚里的壞水如趵突泉泉水般涌上心頭。
干杯!所有的酒杯聚在一起,我裝出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右手端著酒杯歪歪斜斜橫沖直撞。其實在這種混的局面里,即使你就算是把杯子扔了都沒有人發現。
經過我這種頂級演技實力派大師的掩飾,小半杯白酒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流進了另一個杯子里。
隨后我放下杯子,如同一個在試管前耐心等待著化學反應的高中生,默默看著某人的表由疑到驚異,到痛苦,到忍耐,最后到——風平浪靜。
我聳聳肩,完全無視蘇曉蓓那足以殺死霸王龍的眼神,用至能聽到的細小聲音自言自語:“看來今晚真是喝多了,連個杯子都拿不穩了!哎,果真是歲月如飛刀,刀刀催人老啊。”
事的嚴重直到離開酒店時才發現。
蘇曉蓓表面上似乎沒有變化,談笑風生的與其他人一一道別,最后輕快地走向門口。然后,的額頭狠狠的與那扇未打開的門發生了激烈鋒。在這場不期而至的戰役中,玻璃門理所當然的取得了完勝。
捂著額頭,蹲在地上,劉海兒垂下來完全遮住了臉上的表。其實不用看都可以猜得到是痛苦。
我趕忙加幾步跑過去扶,心里還一個勁的納悶兒:“這麼寬的過道,怎麼就偏偏撞到門上了。”
然后我看到了迷離的眼神沖我一眨,頭一歪重心失衡栽到我懷里。蘇曉蓓竟然醉倒了,這下事大條了!
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蘇曉蓓。
心跳很不爭氣的開始加速。
一悉的幽香鉆進我的鼻孔,像是一條進了鎖眼的鐵不停的試探,想要把記憶的某些東西釋放,結果費勁周折打開閘門卻發現里面空空如也。
實際上,此時我的腦海中確實一片空白。
忽然,蘇曉蓓離我肩膀的引力,努力地把頭抬起來,說:“別發呆了,趕扶我起來。”
沒想到這麼快就從休克中清醒過來,我還在為是打120還是出租車送去醫院而在糾結。
我用一種攙扶老佛爺的姿勢畢恭畢敬的扶站起來。
“你不要吧?”我看著一片泛著青淤的腦門,強忍住心笑的沖。
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捂著額頭氣呼呼的說:“沒事。”然后,一把甩開我的手,扭頭而去。
我跟上陪著笑臉:“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你酒量超好呢。我錯了,哎,你上哪去?”
“回家!”頭也不回,徑直往路中間走去。
看著在車流中毫無顧忌的穿行,我在后面嚇出了一冷汗。要是因為我一個小小的惡作劇而夭折了一朵祖國的鮮艷花朵,可就是罪莫大焉了。
還是送回去吧。
我拉著鉆進一輛出租車,無視司機猥瑣的眼神,問清家的地址飛馳而去。路上打了個電話,似乎是讓舍友下樓接之類。
我扶著從出租車里出來的時候,遠遠就看見已經有一個孩手拿炒勺在樓下等候已久,臉上一幅焦急的表。
看見從車里出來,那孩一步沖上前去,很夸張的搖著蘇曉蓓的肩膀,一串連珠炮似地發問:“怎麼這麼晚才散?怎麼打電話也不接?怎麼喝酒了?怎麼額頭青了?怎麼……”
最后終于注意到了我的存在,用疑的眼神掃了掃我,只讓我渾上下汗直豎,毫不客氣地問道:“你誰呀?”
我干笑了幾聲:“我是的同學,看喝多了,所以順路送回來了。”表超級尷尬。
看了看邊的蘇曉蓓,以一種識破敵人詭計的神態說:“好了,不用解釋了,你可以回去了。”說罷,揚了揚手中的炒勺,活像一位剛打了勝戰的將軍。
然后,攙著邊上已經快要站不住的那位,往樓上走去。
我站在樓下,看著樓層的應燈一層一層的亮起。
“這種人……占你便宜……小心”之類的支離破碎的話從樓上被拋下來。
!被當狼了。
好吧,我承認確實有那麼點想法,不過是在心里按照某些韓劇的節稍微意了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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