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蓉兒再次環住祁家宇的腰,地說:“先生,我好喜歡你,你不要拒絕我,好嗎?”
此時的祁家宇,卻呆呆地注視著黎蓉兒,里,卻一個勁地重復:“嫣兒,嫣兒,我終于找到你了。”
黎蓉兒嚇壞了,,從未見過一個英俊帥氣的男子,如此失態,難道,他心心念念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嫣兒的孩兒?
這個嫣兒,就是臺灣淡江大學的校花木槿嫣?
于是,這一刻,黎蓉兒為校花“替補”的那份自尊心,竟占了上風,竟然忘了之前與木槿紫的約定,猛然推開祁家宇說:“你,到地底下去找你的嫣兒吧,世間,是不可能有的。”
這一席犀利氣憤的話,震醒了祁家宇,同時,也愕然了木槿紫。
按之前的計劃,黎蓉兒不可能說出這番話。
難道,黎蓉兒瘋了?亦或,是真的上了祁家宇?
恨恨地想著,木槿紫拂袖而去。而一旁的木槿嫣,卻已得流下淚來。
多想沖上去,向祁家宇表明心跡啊。然而,木槿紫此前多次告誡,有祁家宇,便沒木家,有木家,便沒祁家宇,所以,木槿嫣猶豫著沒。
從夜店回來,木槿嫣徹夜不眠。在想,如何見父親,亦在想,如何向祁家宇說明一切。
而在祁氏,一場大的變故,卻突然來了。
這天早上,祁家宇正在總經理室看文件,祁氏的副董事長范祝同推門而。
祁家宇極有禮貌地說:“范伯,早上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范祝同卻目中無人地說:“祁家宇,我現在宣布,你已經被董事會解聘了。你已經沒有資格,坐在總經理室,請你馬上離開。”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祁家宇沉著地反問:“范伯,這是為什麼?如果您能給出理由,我會卸任總經理的職位,反之,我絕不會走。何況解聘總經理,也是須經董事會研究通過,恐怕不是您一人能做到。”
祁家宇的話,語氣謙卑,卻字字擊中要害,令范祝同無言以對。但自從祁杰離任后,范祝同覬覦總經理的位子已久,豈肯輕易放棄?于是,他冷著臉,丟下一份文件說:“你自己看吧。這里面,有你違反董事會決定,擅做投資的決定。以這個理由,我便可以董事會的名義解聘你。”
祁家宇打開文件一看,原來,上面寫的,是自己上個月,沒有經過董事會的批準,擅自在中正路一帶投資建酒店的事。原以為此事,不會引起范祝同的注意,卻未想到,還是被他知道了。
祁家宇正想爭辨,范祝同已經開口了:“祁家宇,你明知道,對于投資金額在一億新臺幣以上的項目,總經理是無權決定的,必須報董事會審批。你卻明知故犯,令公司的投資蒙上十倍的風險,你說,你還該不該,留在這個總經理的位子上?”
見范祝同咄咄人,祁家宇無奈開口了:“范伯,這項投資,是我撤除了清水街一帶強令拆遷的投資后,無奈做出的。如若不做出這個決定,祁氏將蒙極大損失,所以,我只好先斬后奏了。”
祁家宇的話,卻引來了范祝同更大的憤怒:“無奈做出?蒙損失?祁家宇,你知不知道,那項在清水街的投資,本是祁氏最看好的項目。你卻因為婦人之仁,一廂愿地同那些被強令拆遷的鄉下佬,才不得已放棄。你可知道,若是老爺子還在,他會如何責罵你?你這樣婦人之仁,能大事嗎?”
祁家宇深吸口氣,無奈地說:“對不起,范伯。若是家父在公司,家宇一樣會如此理。如果您與其他董事,就因為這個,要解家宇的職,家宇無論如何不服。”
這時,范祝同卻大聲說:“祁家宇,你聽著,今天解你的職,是一百個定了。你若不服,下午的董事會,再說吧。”
祁家宇還爭辨,范祝同輕輕咳了聲嗽,然后,祁氏的幾名董事,一齊走進了總經理室。為首的董事面無表地說:“祁總,現在老爺子已離任,你手中所持的份,與我們的份相加,各約占百分之五十,大持平,加上你的工作表現不甚滿意,所以我們決定,解聘你的職位。請你現在,立即離開總經理室。”
開始,祁家宇還不相信。畢竟,眼前的幾名董事,都是與父親一道,親手打下祁氏江山的“功臣”,他們,曾與祁家宇有過很深的。難道,他們會趁父親不在,趁火打劫,背叛自己?
然而,他們的眼神,已清楚表達了這個事實。
明白這點后,祁家宇悔淚長流。
他悔自己,沒有聽父親的話,謹言慎行,避免被惡人暗算。而今,一切已晚。
不過,他亦不后悔。因為,他留住了清水街民眾的一畝三分地。
留住了他們的家園。
不至于像其他酒店集團那樣,強行剝奪民眾的生存權力,弄得民不聊生。
于是,在離開總經理室的那一刻,他的頭,依然是昂著的。
不知道這一幕,范祝同有否看到。不過,他最關心的,并不是這個。此刻的他,已經津津樂道于自己謀得的總經理位子,津津樂道于祁杰離去后,他的勝算了。
而就在被趕出總經理室之后,書黎嘉匆匆上前說:“祁總,外面有人找您。”
聽到書習慣的稱呼,祁家宇覺得有淚要涌出,他輕聲說:“黎小姐,如今,我已不再是祁氏的總經理,請你,不要再這樣稱呼我。”
黎小姐十分清楚方才總經理室發生的一切,亦含淚道:“不,祁總,在我的心里,您永遠都是祁氏的總經理。一個,最好最好的總經理。”
好?
好有何用?
還不是,落到一個被范祝同驅趕的結局?這樣想著,祁家宇的淚,一滴滴直往下落。
黎嘉顯然看到了祁家宇的淚,心疼地上前,用巾替祁家宇去,然后抖著聲音說:“祁總,外面找您的,是清水街的顧伯。他說拆遷的事,多虧您仁心仁義,如今大節將至,想給您送上一點薄禮。”
黎小姐的話,顯然激起了祁家宇心中重重的漣漪。在這個時候,顧伯竟然來問他了,這,是上天的眷顧嗎?
然而,祁家宇還未來得及走出樓道口,一個年過七旬,看去十分蒼老憔悴的老者,便截住了他,巍巍地說:“你,是祁氏的總經理祁家宇嗎?”
著眼前的老者,祁家宇立即想起,半年前在清水街,是他,極力攔住自己,向自己申訴強制拆遷的種種苦。
是他,令自己改變了強制拆遷的想法。盡管這樣,招致了董事會眾多的非議。
他,就是顧伯。
著面前的老者,祁家宇哭無淚,握住顧伯的手說:“顧伯,您好。我是祁家宇,但,我已不是祁氏的總經理了。以后,您就我家宇吧。”
此時的顧祥忠,卻重重地承諾道:“不,祁總,您,是我們淡水百姓心中永遠的祁總。我顧祥忠一定會想盡辦法,讓您重新當上祁氏總經理的,您就放心吧。我顧祥忠活到七十多歲,只相信一句話,那就是‘理字當先,義大于天’。您的大義,我們淡水百姓會永記于心。”
這個秋涼的早晨,祁家宇卻倍溫暖,就因顧伯的這幾句話。他終于明白,只要有,便沒有什麼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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