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的神愈發冷厲,“放肆!”
花想容緩緩說道,“王爺金口玉言,只是不知,若是一直查不到線索,或是我的生母當真已經殞命,王爺又當如何?依舊不能妄,讓我與親生兒子永不相認麼?”將悶在心中的話一腦的傾了出來。
自從到了這個世界便一直是卑躬屈膝覷人眼的奴婢,今日也算揚眉吐氣一遭,頗為痛快。
平王活了二十幾年從沒見過有人如此同自己說話,一時之間竟有些語塞,瞪圓的雙眼盯著花想容,卻半個字也說不出。
花想容自顧自的說了下去,語氣更加凌厲,“我兒在相府之中命在旦夕,我若不救他,只怕等不到您所謂查出線索的一日,他便要魂歸西天了!”
“相府廣發布告,召集天下名醫,你真當你有多麼了不起,滿京的大夫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你一個花想容不?”褚遲郢總算緩過一口氣來,厲聲說道。
“你不出手也有的是人能救他,可與柳家的生意錯過了就再也沒有機會,做事不分輕重緩急,這就是你自詡的聰明!”褚遲郢怒發沖冠,恨不得放下堂堂王爺的段,手狠狠一面前這個人的腦子。
花想容不以為然,反回道,“王爺活了這麼大,難道就沒人教過您為別人想想麼?我兒的命在你們的眼中卑微如螻蟻,但在我心里即便江山天下加在一起也不敵其半分!”
褚遲郢眉頭,仿佛要生生將眉心擰出一個疙瘩才肯罷休,“愚蠢。”他冷冷評價道。
“自私。”花想容毫不示弱。
“大晚上的,這是怎麼了?”褚遲郢正要接著同花想容爭辯,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道悉的聲音。
“母親?”褚遲郢看也不看花想容一眼,連忙親自出門相迎,“這麼晚了,您怎麼過來了。”
老夫人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沉聲說道,“我若是再不過來,這里豈不是要翻了天?”
此時,花想容也步出門外行禮,“母親,晚上風涼,您還未痊愈,快回去歇息吧。”
老夫人扶著拐杖不語。
褚遲郢見老夫人都被驚,再也顧不上訓斥花想容,放緩了神,言語的說道,“母親,有話明日再說不遲,您當心傷了子。”
老夫人如同沒聽見兒子的勸說一般,開口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前添香守在書房門外,聽得屋中兩人說話語氣不對,不多時還爭吵起來。
知道王妃和王爺都是極其強的格,雙方吵起來寸步不讓,事鬧大了還不知會怎麼收場,這才當機立斷請來了老夫人。
“一時誤會罷了,都怪兒子今日心不好,才將話說得重了,沒想到驚擾了母親。”褚遲郢對誰都能端著王爺架子,唯獨對老夫人不行。
“當真?”老夫人反問,目卻沒有看向褚遲郢,而是落在了花想容的上。
褚遲郢連忙使著眼,示意快些勸母親回去。
今日之事其實兩人都有過錯,一個暗中派人跟蹤,一個心不好出言頂撞,只不過兩人都著一口氣誰也不愿說自己錯了,一場架才吵得愈演愈烈。
然而到了老夫人的面前,兩人不約而同的退了一步,花想容再怎麼同褚遲郢置氣也不愿害老夫人的,因此極其配合的說道,“確是誤會,沒什麼事,勞煩母親掛心了。”
老夫人看看兒子又看看兒媳,沉默半晌后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神和了下來,“沒事就好。”
平王是老夫人的心頭,這王妃萬般喜,又是能助兒子一臂之力的子,心中只盼二人能同進同退,幸福滿。
因此一聽聞他們大吵,老夫人便急急趕來調停,不惜怒也要讓他們各讓一步。
“你們都是為娘的心肝,有什麼事和和氣氣的說,日后可不準這般了。”老夫人將褚遲郢與花想容的手拉到一,苦口婆心的叮囑道。
他們二人的心中都很是別扭,卻也誰都不愿拂了老夫人的心意,只得端著微笑點頭稱是。
老夫人這才回房休息。
這一番折騰下來,天大的火氣也滅了大半,兩人大眼瞪小眼卻再也吵不起來,末了花想容帶著添香轉離去,褚遲郢盯著主仆二人的影看了半晌也不見們回頭,這才咬牙回了書房。
“王妃,您沒事吧?”添香擔憂的問道,看樣子就差上去檢查自家主子有沒有缺胳膊斷了。
花想容覺得問得頗為多余,奇道,“不過是同他吵一架,能有什麼事。”
“這麼多年奴婢還是第一次見人同王爺吵架,您膽子真大。”添香低了聲音說道,“聽聞王爺歹婢有的是手段,哪有人敢招惹。”
花想容心下雪亮,那不過是褚遲郢扮豬吃老虎的一個手段罷了,明明是個外冷熱的人,卻偏要扮作荒無度,殘暴嗜。
“放心吧,我沒事。”花想容自然不會和添香解釋那麼多,只是淡淡說道,“對了,誰準你去請老夫人的?”
“是奴婢自己的主意。”添香答道,“奴婢聽您與王爺吵得兇,擔心不好收場,這才請來了老夫人。”
“自作聰明。”花想容似是責備,聲音卻不怎麼嚴厲。
添香不解。
“請來老夫人自然是平息爭吵的最好方法,但日后這等小事不準驚老夫人,子不好,經不起這麼折騰。”花想容停下腳步,聲音清冷,正說道,“下不為例。”
添香本以為主子會好好夸贊自己一番,沒想到等來的竟是這樣的結果,不過想一想倒也是自己一時沖,沒有顧及老夫人的,主子說得都對,一點都不冤枉。
花想容轉頭看到添香低著頭咬下,仿佛下一刻眼淚便要奪眶而出的模樣,輕輕嘆了一口氣,不放緩了語氣,“不過還是多謝你幫我解圍。”
添香驚喜的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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