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這管家打蘇小檸的力氣用得這麼大,頻率這麼快,肯定是有人授意的。
墨沉域的話,讓那個管家瞬間停滯住了作。
片刻后,他乖順地將鞭子收回來,「我聽老爺的。」
黃璐翻了個白眼,「我們在這裏對不守婦道的人執行家法,什麼時候到某個沒爸沒媽沒家教的人出來說三道四了?」
以往在墨家這種場合,墨沉域都是閉口不言的,他今天忽然開口,黃璐自然不爽。
「你們在打的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說話了。」
墨沉域開口,聲音還是淡淡的。
蘇小檸聽得出來,在這個家裏,墨沉域的確和他所說的一樣,沒地位,沒尊嚴,甚至沒有人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娶了個這樣的賤人,還想上天呢。」
黃璐冷哼了一聲,轉眸看了一眼墨老爺子,「爸,我是覺得這個蘇小檸不打不會長記。」
「不過既然都已經是我們墨家的兒媳婦了,我們也別太過分,只要認錯的話,咱們就不打了吧?」
黃璐表面上是在給蘇小檸一個臺階下,其實是吃準了蘇小檸這種呆板的個是不會認錯的。
墨老爺子這才沉下眸子看了一眼蘇小檸,「你認錯麼?」
「我不認。」
蘇小檸直了腰桿,「這件事我沒有做錯,我為什麼要認。」、
墨老爺子煩躁地揮了揮手。
「啪——!」
執鞭的管家又是一鞭子下去。
「知錯麼?」
「我沒錯!」
「啪——!」
「還認不認錯?」
「我不認!」
「啪——!」
管家用了十二分的力道,狠狠地了過去——
跪在團上的蘇小檸已經疼得幾乎要直不起腰了,但還在咬牙準備接鞭。
可沒想到的是,鞭子響了,卻久久沒有甩到上來。
「沉域!」
後傳來墨家老爺子震驚的聲音。
蘇小檸連忙回頭,才發現墨沉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椅上下來了,他撲在後,結結實實地給擋了這一鞭子。
他上純白的襯衫上染了,那張清俊的臉越發地蒼白了。
「誰讓你打他的!?」
蘇小檸雙手握拳,朝著管家吼了起來。
「你瞎了麼?不是我你幹嘛還打!他不好你不知道麼!」
管家完全沒料到墨沉域會衝過來給蘇小檸擋鞭子,更沒想到蘇小檸會為了墨沉域和他這麼吼。
明明之前鞭子甩在上那麼疼,都一聲不吭。
而墨沉域才被甩了一鞭子,就沖他大吼大。
「我沒事。」
墨沉域虛弱地抬眸看著蘇小檸,「就是……有些暈。」
「送他去醫院!」
見親孫子被打了,墨老爺子終於急了,他一邊厲聲吩咐下去,一邊瞪了管家一眼,「自己領罰去!」
執鞭的管家只能自認倒霉地放下鞭子退了出去。
沒多久,老宅的傭人就過來要帶墨沉域去醫院了。
「別他!」
蘇小檸喝退了邊的那些傭人,自己一個人攙扶著墨沉域回到椅上,「他是我老公,我來照顧!」
言罷,便推著墨沉域大步地離開了祠堂。
墨老爺子站在祠堂中央,看著蘇小檸推著墨沉域離開的背影和脊背上的幾道殷紅的傷口,眸中略過一的欣。
「你看這事鬧的。」
雖然墨沉域是墨家最不寵的那個,但畢竟也是墨家的人,這一點,黃璐比誰都清楚。
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沒想到沉域對著蘇小檸居然一片癡心,還給擋鞭子……」
「行了,你也別貓哭耗子了。」
墨老爺子白了黃璐一眼,「蘇小檸我也教訓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以後誰都不許再提!」
說完,他還冷冷地看了墨玟翰一眼,「無緣無故地,你去蘇小檸的學校做什麼?」
一直在看熱鬧的墨玟翰被墨老爺子這麼一問,自然不知道怎麼回答,「我……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的那點小算盤,今天的事你就那麼清白?」
墨玟翰的臉上一白。
「以後別在背地裏給我搞這些小作,否則,我的財產一分錢都不會分給你!」
***
醫院。
眼看著護士給墨沉域上藥,蘇小檸才長舒了一口氣,「他這樣就不疼了吧?」
護士點頭,「這葯的止疼效果很好。」
另一位護士護士偏頭看了一眼蘇小檸的後背,「這位太太,要不,我給您也一起理了吧?」
很顯然,的傷比老公的要嚴重地多了。
被護士這麼一說,蘇小檸才覺到疼。
後背火辣辣地。
趴在床上,後的護士小心翼翼地剪開的服,將外翻的皮小心地消毒理,疼得蘇小檸冒了一頭的冷汗,最後乾脆直接暈了過去。
坐在隔壁的病床上,墨沉域看著蘇小檸的樣子,心底略過一的心疼。
「的傷要多久能好?」
「起碼一周吧。」
「您太太看起來較弱,卻沒想到這麼能忍,普通的人遇到這樣的傷口,早就疼暈過去了,居然能這麼久。」
墨沉域輕嘆了一聲,「是啊。」
就是這麼一個奇怪的孩。
爺爺的態度其實很明顯,認個錯求個饒,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可寧願自己的皮罪,也不願意去認錯,去求饒。
作為裝病裝了十幾年的人,墨沉域沒有辦法理解蘇小檸的這種堅持。
不過,確實讓他震撼。
上完葯之後確認沒有什麼別的事了,墨沉域便吩咐了老周去辦理了住院手續。
蘇小檸的後背傷這樣,他不想再折騰回家了。
「我沒錯。」
晚上在病房裏,依舊沒有醒來,但卻在夢裏還是和之前一樣地倔強地喊著沒錯。
這樣的讓他心疼。
墨沉域想了想,還是從他的床上起爬到的病床上,小心翼翼地將摟在懷裏,「你沒錯。」
只是你的老公如今還不能出真面目。
他抱著懷裏的小人,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從十歲那場火災姐姐過世之後,他就告訴自己,一定要把自己偽裝特別弱的樣子,才能養蓄銳長大以後給爸媽報仇。
所以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將冷漠和弱的角扮演地很好。
蟄伏了這麼久,今天是他第一次了不想繼續下去的念頭——在看著蘇小檸被打的時候,他第一次有了不想繼續忍下去,不想繼續演下去的衝。
「我不承認……」
懷裏的人又了。
「你不用承認。」
墨沉域深呼了一口氣,沉下頭嗅著髮上的清香,「我不會讓你等得太久的。」
「今天所有欺負你的人,以後……我要他們一個一個地,全都跪下來給你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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