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愣住,轉關上了房門。
前世若說這墨府中誰對墨初還有一份真心,那便是墨絮了。
墨絮是墨府中最不起眼的一個,五歲時,生母便被墨夫人賜死了,與墨初的娘親一樣。
墨府中可以有庶,但是不能有爭風吃醋的小妾。
庶都是可以賣個好價錢的什兒。
上一世墨絮幾乎沒有出現在墨初的視線中,但是最後關頭在紅銷館中時,卻隻有墨絮前來看,還帶給一把匕首。
說:二姐,這是我一直藏著的,若是哪一天過不下去了,它能幫你。
那時候墨絮也已經被賣給了一個糟老頭子做妾,聽說很是艱難。
而在探了墨初之後,便被當家主母打死了。
如今想起來,那時候自己罰跪在祠堂中是,墨絮多半也在。
總是會隨帶些藥膏,替自己治傷。
當初自己怎麽就沒有看到墨絮的好心呢?
墨初睡得迷迷糊糊,經不住反問自己……
果然在華燈初上十分,蓮兒在初初閣外的小徑上,發現了來回踱步的墨絮。
墨絮穿一淺墨衫,又在樹林中,若不是蓮兒特地留了個心眼,恐怕都不會發現那便是墨家三小姐墨絮了。
蓮兒上前,低聲詢問道:“三小姐?”
墨絮子一僵,扯了個笑容看著蓮兒。
“三小姐過來找我們小姐嗎?進來吧。”蓮兒笑容連連。
“我——”然而墨絮卻是遲疑片刻,“二姐姐讓你等我?”
“小姐說,若是三小姐過來,就讓奴婢看著點。”蓮兒側了側,“進來吧。”
墨絮點點頭,輕聲應了聲好。
屋中,墨初迷迷糊糊的醒轉過來。
“三妹來了?”
“二姐姐。”墨絮有些不自在,手腳都不知道往何放。
平心而論,從前墨初與墨絮的關係並不好,墨初有的時候甚至有些瞧不起自己。
這一點墨絮是知道的。
但是眼下墨初的目純澈又安寧,毫沒有從前的怯懦亦或是輕視。
墨初知曉墨絮心中的疑,也不點破隻是笑著問:“三妹在外麵等了許久吧,我也還沒吃飯,不如一起吃點?”
笑起來很好看,像是山間的山茶花。
“今天大廚房送過來的飯菜應當是不錯的。”
見墨絮不答,墨初上前抓住墨絮的手,“從前二姐有眼無珠,沒能看到三妹,是二姐的過錯。”
墨絮一驚,下意識甩開墨初的手,反應過來諾諾後退幾步,遲疑喚道:“二姐,我——”
“有什麽話,吃完再說。”墨初不甚在意的拍了拍墨絮的手,“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
兩人默默坐下,墨初不說話,墨絮也不說話。
墨初覷著墨絮,發現隻是規規矩矩的用著自己麵前的一盤子番茄炒蛋,挑了挑眉,將自己麵前的鬆鼠鱖魚挪了過去。
“試試這個。”
墨絮更是心驚膽戰,遲疑的看著墨初。
“二姐——”
“好吧,我不說,你是不是就不會吃飯了?”墨初拿墨絮沒辦法,隻得放下筷子,笑道。
“三日後我要去天涼寺,三妹應當也知道。”墨初目灼灼的看著墨絮,“我想請三妹幫我一個忙。”
墨絮的筷子“叮”的一聲落到地上。
姝香閣中,墨姝正在向墨夫人撒。
“娘親,那王公子不是您和爹爹替姝兒看上的嗎,真的就要這樣讓給墨初那個小賤人嗎?”墨姝埋頭在墨夫人前,嘟道。
“那本就是姝兒的人,墨初那個小賤人不過是仗著有幾分姿,想要飛上枝頭變凰罷了。不必理會。”墨夫人著墨姝的頭發。
小賤蹄子見的多了,腥的貓兒也見的多了。那王泓不過是覬覦墨初的姿罷了。
什麽天涼寺,都是些幌子罷了。
“姝兒安心,那小賤人隻配給你提鞋。”
“可是——我今日看那王公子對墨初頗為憐惜,若是他喜歡墨初,舍不得墨初將領回家,難道要讓我和共侍一夫嗎?”
“也不是——”
“娘!”
墨姝聲打斷墨夫人的話,一臉的不讚同,“姝兒不願意。”
墨夫人臉一沉。
墨姝又趕道:“娘,那小蹄子慣會討男人歡心的,到時候您不在邊,姝兒肯定鬥不過的。要是王公子的心被狐貍勾走了,姝兒怎麽辦?”
墨夫人一愣,反應過來覺得墨姝的話甚是有道理。
“更何況,把墨初獻給王公子,不如把獻給秦相爺啊,秦相才是手握重權的人呢。”
也不是沒有道理。
“秦相不是也喜歡墨初嗎,不是說讓爹爹再養幾年嗎?”墨姝眼中晦閃過。
秦相那個糟老頭子才是墨初的命,竟然想同自己搶良人,就別怪自己不留麵了。
“可是——秦相這兩年並沒有派人傳信……”
“他許是久沒見了,不如讓王公子將秦相也請到天涼寺唄。”墨姝的眼眸一轉,“到時候了好事兒,爹爹不得更高興嗎?”
墨夫人笑了起來,“我家姝兒就是聰明。”
墨姝低眉順眼的伏在墨夫人懷中,“都是娘親教得好。”
墨夫人眉開眼笑,若是墨初那小賤人得了秦相青眼,那的柏兒前程就不愁了。
也不妄自己養一場。
墨夫人想起那一次秦相上門來觀賞那一株並蓮,墨初那小賤人就被老爺安排著隨侍在側,聽說很是得秦相的喜歡,當場就了手。
若不是秦相夫人有些手段,這小賤蹄子恐怕已經攀上高枝了吧。
不過草就是草,即便是飛上了枝頭,也是一條賤命。
那相爺夫人,聽說手段很是毒辣,秦相的妾室沒有一個活過了三年的。
若是墨初有幸能夠得到秦相兩三年的垂憐,也算是的大造化了。
墨姝也甜甜的笑了起來,臉頰上兩泓甜甜的酒窩中盛滿了溫和甜。
不過是一個供人玩賞的玩意兒罷了,能翻得起什麽浪花來,自己才是爹爹和娘親的希。
至於墨初,如果能幫到哥哥墨柏,也算是的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