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歲背著背包,獨自一個人走在這森恐怖的校園裏,整座學校仿佛隻有的腳步聲在回,那些漆黑暗的角落,仿佛藏著不可預知的危險,隨時都有可能將吞噬,但臉上的表始終十分平靜,腳步不疾不徐的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從教學樓上去,一口氣爬到頂層,長歲臉不紅氣不。
通往天臺的鐵門已經被鎖死了,長歲拿著從保安那裏拿來的鑰匙開了門,然後走上了天臺。
這裏還留著之前那場法事的痕跡,地上還有沒有燒幹淨的紙錢。
長歲抬頭,今晚月明星稀,平靜無風,對來說是有利的。
踱步走到欄桿邊,站在這裏可以俯瞰校園,昔日熱鬧燈火通明的學校此時寂靜如一座死城。
天臺上沒有燈,全靠月照明,但長歲夜視能力極佳,視野清晰。
就在這時,被拿在手裏的對講機發出了聲音。
“小薑、小薑,我是林隊,你到樓頂了嗎?況怎麽樣?收到回答、收到回答。”
長歲表怪異的拿起對講機:“林隊長,我到樓頂了,一切順利,不用擔心。”
坐在車裏的林隊長和嚴梵對視一眼,鬆了口氣,然後說道:“好的收到。注意安全。”
長歲按下通話鍵:“接下來我要全神貫注的施法,不能分心,不要再說話了,等我聯係。”
坐在車裏的林隊長和嚴梵聽完,再次默默地對視一眼。
兩個在自己的領域裏從來都是指導別人做事的男人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同一個信息。
……好像,又被嫌棄了。
林隊長頓了三秒才按下通話鍵:“收到,從現在開始我們會保持安靜,等你聯係我們。”
對講機響了。
裏頭傳來一聲冷淡的聲響。
“嗯。”
林隊長忍不住看向嚴梵:“……你到底是在哪裏找到的?”
嚴梵淡淡的說:“是找到我的。”
……
對講機終於安靜下來,長歲隨手把它放到地上,然後把背上的背包取下來放在地上,從裏麵依次取出工,不慌不忙的做著準備。
取出一疊符紙擺在地上,閉眼訣念咒。
那疊符紙瞬時飛起,以長歲為中心迅速圍一個圓,靜靜地懸浮在空中,等待指令,長歲睜眼,口中低喝:“去!”
那懸浮在半空中的符紙頓時四散開來,發出簌簌聲響,紛紛在天臺水泥圍欄牆麵的側。
香爐上特製的香,飄出來的煙量比一般的香要許多,微風輕拂,長歲麵頰旁的發隨之浮,那香飄出來的煙霧卻仿佛毫不影響,筆直往上升去,升到長歲頭頂一米,便像是撞到什麽東西,煙霧往四周散開,在長歲的頭頂上盤旋開來,緩緩形一個霧罩。
若是此時這裏有他人在場,隻怕會驚歎連連。
隻可惜無人欣賞。
長歲司空見慣,隻忙著手上的作。
厲鬼與惡鬼不同。
厲鬼比之惡鬼更兇,煞氣更重。
秦家地下室的林玉本也應該化作厲鬼,隻是那座鎮魂陣太過厲害,幾十年如一日的運轉,將林玉上的怨氣煞氣生生磨掉大半,好不容易等到能夠逃出地下室,卻還是隻能挑一個弱恤的秦老太太下手,還不是直接的手。
而今天的王玉婷,不僅死後化作厲鬼,更是連殺兩人,十七八歲的男孩子,正是氣重的時候,卻能在離死亡之地那麽遠附殺人,這種煞氣,能抵得過十個林玉。
那天在秦家地下室,長歲沒做什麽準備就下去了,要不是秦一川突然冒出來壞事,本應該當場就把林玉解決掉的。
今天為了王文婷,長歲卻是做足了準備。
抬頭看了看天,然後拿出三張符紙,這三張符紙,每一張上麵的符篆都不同。
“啪!”的一聲脆響,長歲雙手合十,左右手的六手指疊屈起,隻留下中指食指四手指並攏,將這三張符紙夾在指間,手腕一甩,那夾在指間的三張符紙同時騰起火焰燃燒起來。
長歲曾經以為這是每個捉鬼師的必備技能。
直到看到別的捉鬼師作法。
他們在作法前,都會先點上一蠟燭,符紙都是用蠟燭引燃。
那時才知道,原來這是薑蘇獨有的技,目前為止,這世上隻有薑蘇和擁有這項技能。
擁有這項技能不僅僅是方便,也很能唬人。
普通人一看到出這手,立刻就能被震住。
不過這會兒無人欣賞驚歎。
符紙點燃後,長歲合上雙眼,口中念咒,蒼白的臉孔在火跳躍下鍍上了一層暖的,口中最後一個詞念完,睜開雙眼,騰起的火焰倒映在漆黑的深眸中,妖異而又瑰麗。
燃燒的符紙被投黑鼎。
香爐裏的香還在源源不斷的飄著煙霧。
長歲手裏一把符紙,耐心等著。
隻見那煙霧飄著飄著,突然晃扭曲了一下,像是被什麽東西攔腰撞了一下。
沒來得及恢復原狀,一陣風驟然刮過!
這風帶著一種刻骨的寒意,仿佛可以直接穿皮進骨髓。
好強的氣!
長歲的長發被風卷起,眼神一冷。
接著,一團黑影驟然出現,以極快的速度席卷而來,直撲長歲麵門!
長歲麵無表,毫不慌,手中著的那一把符紙,被隨手拋向空中,雙手飛快結印。
那原本從空中無序飄落的符紙一瞬間像是被賦予了生命,停止下墜,瞬間組合起來,二十多張符紙排列在空中,形了一麵牆,那黑影撲過來,重重衝撞在符紙上!
風從符紙與符紙之間的空隙撲過來,帶著寒意直撲到長歲臉上,刮過麵頰的時候,甚至有些鋒利的疼痛,散落的黑長發被往後吹去,被風裹挾飛舞著。
長歲微瞇著眼,臉上的神沒有毫波,雙手結印的姿勢一改,口中低喝:“困!”
那排列整齊的符紙驟然變化形狀,瞬時形一個半圓向那團黑影裹去!
那團黑影反應極快,飛快後退,逃出了符紙的包圍圈。
然而符紙卻像是活一般,很快變化形狀往那團黑影追去!
那團被濃重的怨氣和煞氣包裹著的黑影似乎是知道長歲的厲害,準備逃跑,然而就在它要飛出天臺的時候,卻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
“你跑不掉的。”
長歲冷冷道。
圍欄的水泥牆麵上,事先布置好的符紙上,赤的符篆在無聲散發出威力。
這個天臺已經被封住了。
進來容易出去難。
而此時那追它的符紙已經到近前,圍一個半圓,把黑影困在了這半圓,然後就一不了。
“王文婷,你含冤而死,死後化作厲鬼,雖是有可原,可你已經殺了兩人,若是還不能盡早回頭,你將永世不得超生!”長歲雙手結印,麵容凝重莊嚴如青山寺的佛像,清冷的聲音回在天臺:“苦海無涯,回頭是岸。王文婷,我可以為你超度,消除你上的煞氣,這一世的恩怨憎恨便讓它了結在這一世……”
就在此時!
那團被困在符紙包圍圈的黑影卻仿佛是被的話刺激到,突然發出一聲尖利的聲!
長歲連耳都被刺痛,見勢不妙,結印的雙手變化姿勢:“困!”
那停滯下來的符紙頓時又活過來,立刻收包圍圈!
十幾張符紙齊刷刷地上了那團黑影,不斷收!
那團黑影外麵包裹著的怨氣被符紙到頓時瘋狂外湧!
厲鬼像是被烈日灼傷,開始劇烈掙紮!
長歲雙手結印,眼睛盯著那邊,麵凝重,不敢有毫放鬆。
隨著一陣陣幾乎要刺破耳的刺耳尖聲響起!那團被符紙到隻有一半的黑影周的怨氣驟然開始暴漲!
刺骨的氣形風在天臺竄,長歲一頭及腰的長發也被揚起,在風中肆意飛舞。
糟糕!困不住了!
長歲眉頭一皺。
隻見厲鬼周的怨氣狂湧!
而那些束縛著它的符紙瞬間都被彈了出來,失去控製,搖搖墜地。
厲鬼掙開符紙的束縛後,便閃電一般直直朝長歲衝來!
眼見那厲鬼就要撲到麵前,長歲卻一步未退,站在香爐前,麵森冷,雙手飛快結印,口中低喝:“縛!”
化作人手的怨氣在掐住長歲的脖子前,生生的停住了。
一道看似輕飄飄的煙霧纏住了這條“手臂”,生生的拽著它,不讓它再往前分毫。
在長歲頭頂半空中聚集盤旋起來的煙霧,不知道什麽時候化作了繩索,一圈一圈纏住了這條怨氣凝的手臂,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把那一大團被怨氣包裹的黑影團團纏了起來。
厲鬼在其中拚命掙紮,怨氣劇烈翻湧,煞氣都湧了出來,但無論它怎麽掙紮,那看似無比脆弱的煙霧都地附在怨氣之上。
“你掙不的。”長歲輕聲說道,說著,往前邁了一步,出右手,的右手掌心,探了那翻湧的怨氣之中——
握住了那條冰涼的手臂,閉上雙眼。
和厲鬼的怨氣一起湧進裏的,還有王文婷的記憶。
“婷婷,是媽媽對不住你,媽媽知道你一直都想去一中。”
“沒關係的媽媽,啟中學的獎學金那麽高,我當然選擇去啟中學啊,而且啟中學的師資比一中還強呢,而且還有很多外教,正好我的英語是弱項,可以提升。”
“媽媽隻希你能夠和別人家的兒一樣,開開心心的,不用那麽懂事,隻知道為家裏人著想。”
“我沒有啊,媽媽,我從來沒有覺得我生在我們家有什麽不好,等我長大了,會越來越好的……”
…
“你看!這是啟中學的校服,好看吧?”
“我家婷婷穿什麽都好看。”
“,你要長命百歲,等我長大以後掙了錢,你就可以福了。”
“哎,好。”
…
“妹妹,這是姐姐給你買的子,喜不喜歡?”
“好喜歡!我最喜歡姐姐了!”
“年紀大了,姐姐不在家的時候,你要好好照顧,多幫做點事知道嗎?”
“知道啦!我很乖的。”
…
“婷婷,最近在學校怎麽樣啊?生活費還有嗎?”
“好的爸爸,夠用了。”
“你別舍不得用錢,老板剛給爸爸漲了工資,你要是想吃什麽就買,別老把錢省下來給妹妹花。”
“我知道的,爸爸。”
“婷婷,是爸爸沒用,要不是爸爸欠那麽多錢……”
“爸爸,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你是個很好的爸爸。”
“婷婷,你放心,爸爸就算是吃糠咽菜,也會送你上大學,讓你過好日子。”
“好。”
…
幸福的記憶仿佛隻是瞬間。
怨氣裹挾著黑暗的記憶瘋狂湧進長歲的大腦裏。
排孤立的同學,視而不見的老師。
排和孤立變欺辱和暴力。
被堵在廁所裏,被扇耳,被撕扯,被迫下跪,被按在馬桶裏,強迫喝馬桶裏的水。
一張張冷漠的、猙獰的麵孔…..
掙紮。
哭泣。
求饒。
都沒有用。
哪怕向老師求助,得到的也隻有變本加厲的報復。
而那些施暴者,沒有得到任何的懲罰。
的希和自尊被碾碎,從未覺自己如此的弱小,如此的卑賤,可以任人欺淩,踐踏。
但還可以忍。
為了家人。
必須忍。
日漸一日的沉默,乖順,逆來順。
但是他們並沒有因為“聽話”就放過。
讓徹底崩潰的事發生了。
的同桌隻是向釋放了一點點的善意,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樣,地握住了。
所以當同桌打電話讓去男生宿舍找的時候,雖然猶豫掙紮過,但還是去了。
但是當到了那裏的時候,的同桌並不在那裏,而被等候在那裏的魔鬼們拖進了那間地獄。
不僅僅是對□□的侵犯。
更是對神的徹底摧毀。
覺不到自己還是一個人,像是一件沒有靈魂的品,被他們肆無忌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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