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燭火悠悠，帳人影幢幢。

蘇綠檀有點睡不著。

鐘延閉著眼，表平靜，他睡了這麼些日，現在倒也不是很困。

蘇綠檀躺在床上，背對鐘延。

兩人都能聽得見彼此均勻的呼吸聲。

蘇綠檀枕著手臂，小聲道：“睡不著。”

鐘延把眼睛睜開了，了，卻是沒說話。

蘇綠檀裹著被子悄悄挪子，往鐘延上靠過去，嘟噥道：“以前不是這麼睡的。”

鐘延依舊沒做聲。

蘇綠檀翻個，平躺著，歪頭看著鐘延道：“你是不是也不記得以前你我如何共眠的？”

鐘延閉眼，道：“不記得。”

蘇綠檀一聽這話便笑了，撐著胳膊起來，側支頤，面帶笑容地盯著鐘延的眉眼，道：“那我告訴你。”

鐘延道：“我不想知道。”

蘇綠檀出另一隻手，搭在鐘延的肩膀上，俯在他耳邊細聲道：“我偏要說，以前……都是你摟著我睡的。”

鐘延黑長的睫了，摟著？他記憶裡從未摟著誰睡過覺，更別說摟著一個人了。

蘇綠檀湊近鐘延，幾乎在他的上，左手環著他結實的窄腰。

鐘延一把摁住蘇綠檀不安分的手，的把又又暖的小拳頭攥在手心裡，皺眉道：“別鬧。”

蘇綠檀輕哼道：“可是我不習慣，從前你都抱著我睡的。”

鐘延推開蘇綠檀的手，緩緩道：“不早了，睡罷。”

蘇綠檀淡淡地“哦”了一聲，垂眸後退，把腦袋蒙進被子裡，笑了起來。以前他倆要麼分房睡，要麼睡一張床上中間用東西隔開，一人一條被子自在的不得了。如今欺騙了鐘延，也該做戲做全套，現在是他推開，可不是不想做一個“好妻子該做的事”呢！

鐘延側目看著抖的被子，牙尖利的蘇綠檀莫不是哭了？

燭微弱，帳昏暗。

蘇綠檀腦子裡想了許多事，困意席捲全，連續打了好幾個哈切，卷睫都被打了，才沉沉睡去。

鐘延卻是一點困意都沒有，他看著旁一也不的被子，胳膊肘無意之間輕輕撞了蘇綠檀幾下，見沒有靜，心想定是睡著了，手把被子揭開，讓出黑黑的腦袋。

睡著的蘇綠檀上了氣，不自覺地把脖子也往外一，一截白而細長的脖子了出來，瑩白如玉，襯著尖尖的下，好似一件雕琢出來的玉。

鐘延腦子裡忽然蹦出“天生尤”幾個字，紅禍水大抵也就是這樣了。

視線上移，鐘延看到蘇綠檀眼角尚有淚痕，心下一陣愧疚，還真是哭了。

鐘延細看了好幾分鐘才扭過頭，頸項也有些發酸。

忽然一條重在鐘延的上，蘇綠檀的從旁邊的被子裡出來，鑽進了他的被子裡。

鐘延又側頭去看，只見眼瞼下面還有點點意。他了大，發現雙還不如手臂恢復的好，被蘇綠檀的著，幾乎不能了，嘗試幾回之後，也只好作罷，閉上眼安穩地睡去了。

次日早晨，天氣沉，秋風呼嘯。

累了好些天的蘇綠檀一覺睡到天亮。

鐘延則醒的有些早。

直到蘇綠檀在被子裡了，慵懶.幾聲之時，鐘延才道：“把你的拿開。”

蘇綠檀徹底驚醒，差點兒就嚇的要把收回去，生生給忍住了，把纏在鐘延的上，道：“你醒了？”

“剛醒。拿開。”

蘇綠檀哼道：“不，不肯抱我就算了，難道也不許我抱你？你這負心漢，也就只有我忍得了你，換了別的人，早把你的良心捶爛了。啊，不對，你現在哪裡來的良心？”

“把拿開。”鐘延冷聲道。

蘇綠檀偏不，把他抱的死死的，整個人都掛在他上，道：“就不，昨天給你按了一天，我手酸腳酸不能了，你有本事就把我踢開。”

鐘延的還是不能，他想手把人推開，結果大掌好像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的傳到掌心，嚇得他立刻把手收回，紅著臉輕咳道：“你不？”

肚子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蘇綠檀紅了臉，還真有點了，這才起，道：“等著，我去傳早膳。”

收拾打扮了一刻鐘的功夫，蘇綠檀簡單地穿齊整了裳，頭髮隨意束起來，幾綹髮垂落臉側，平添幾分。

正好小廚房的早膳也傳來了，蘇綠檀扶著鐘延坐起來，沒敢讓丫鬟伺候，親自添粥，送到鐘延面前。

鐘延道：“我自己吃。”

蘇綠檀白了他一眼道：“你的手端的穩嗎？以前又不是沒喂過你，還計較個什麼？”

鐘延問：“你不是說以前都是我照顧你，為何你會喂我用膳？”

蘇綠檀眉一挑，用瓷勺攪著粥，道：“你以為只有你對我好，我就對你不好了？以前你總熬夜看公文，丫鬟把宵夜送去書房你也不肯吃，我只能披著服起夜，舀一勺就喚你一聲‘夫君’，就這樣你才肯吃完。”

蘇綠檀編起瞎話來舌頭都不打結，以前至多去書房催兩句而已，哪裡會餵食鐘延？

鐘延卻不自覺地幻想起蘇綠檀裡的場景，漆黑的夜裡，書房裡點著燈，孤男寡在裡面，又有滴滴的人一聲聲地喚著“夫君”，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在書房幹嘛呢！

鐘延吞咽兩下，面頰上浮現可疑的紅，擰眉問道：“這樣的形……有幾次？”

蘇綠檀盯著鐘延臉上略顯怪異的表，便知道他想到哪裡去了，騰出一隻手，蔥白的指頭一地彈出來，著皮子數了半天。

鐘延鎖眉問：“三次？”

蘇綠檀搖頭。

鐘延眉宇間愁越濃，冷聲問道：“五次？”

蘇綠檀繼續搖頭，漫不經心道：“哪裡會只三五次這麼。大概一個月也就五天不晚睡，這樣算來，我一個月總要喂你十幾二十次的吧。”

鐘延扯著角，一月書房獨二十來次？他道：“外面難道沒有什麼奇怪的言語？”

蘇綠檀佯裝愣然，道：“啊？什麼奇怪的言語啊？怎麼會呢，我聽的最多的話，就是人家誇你意氣風發，風華正茂，對了，還有說你強壯！”

鐘延明白了……什麼風華正茂，強壯，怕是背地裡說他中鬼，不知節制才對！

果然人都是禍水，模樣豔的就更要不得了！

蘇綠檀眼神無辜地詢問道：“怎麼了？”

鐘延悶聲道：“沒什麼，粥要涼了。”

蘇綠檀“哦”了一聲，把粥喂到鐘延裡。

鐘延心煩意燥，味同嚼蠟，吃了半碗便沒了食，索咬住瓷碗邊緣，仰頭一口喝。

蘇綠檀收了碗，低聲道：“你又煩我了？”

鐘延沒答話，也沒看。

蘇綠檀想拿帕子給鐘延，帕子都遞到他邊了，終究是收回手，塞到他手裡，道：“自己吧，我去吃了。”

蘇綠檀背對鐘延，吃了幾口不小心嗆著了，輕輕咳了幾下，肩膀微抖。

鐘延看著眼前背影落寞的蘇綠檀，不由得了拳頭，把的帕子攥在掌心裡。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文手速賊慢=w=今天發的有點晚了。

這裡提一句，如果我回頭看能改更有趣的寫法，可能會對前文進行不影響閱讀驗的修改。

謝謝大家的雷和營養，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