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臺嫁妝,首尾長達數里,這頭進門,那頭還未出門。
夏玉瑾穿著華麗的紅,原本漂亮的臉蛋早已蒼白如紙,正沒打采地站在安王府門外迎賓,眼珠子東轉轉西轉轉,似乎在觀察退路,整個人看起來不像娶親,倒像要上刑場。哥哥夏玉闕則春風滿面地招呼各路來賓,但他也覺得自家弟弟的表太晦氣,本著同胞友誼,出言安:“也別太往心上去,你好歹也是姓夏,當今圣上的親侄子,縱使將軍子再怎麼蠻橫,也會給幾分薄面,不至于做得太過分。你如今封了郡王,又娶了媳婦,自個兒也要收生養,以后別胡鬧了。”
“大嫂知書達理,溫賢惠,你自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夏玉瑾不忿地別過頭去,冷語反駁,但神稍稍緩和了些,“至于那葉昭,乖乖做的將軍去,我絕不承認這樣的東西是人!”
“什麼東西?!”夏玉闕皺眉呵斥,“葉昭收復蠻金,威震漠北,是大秦一等一的功臣,亦深得圣上寵。你再荒唐也不應如此無禮!認了吧!何況人家也未必不賢惠!”
夏玉瑾難看的臉稍稍緩和,夏玉闕趁熱打鐵,繼續給他順。未料,不遠有夏玉瑾曾欺負過的宗室紈绔,眉弄眼地沖他喊:“葉將軍英雄才俊,夏郡王花容月貌,當真是才郎貌,天生一對!以后好妻唱夫隨,千古佳話啊!”
夏玉瑾天生貌,最忌諱人家拿他長相開玩笑。那幾句話是字字如刀,鋒利無比,生生把他心窩里最薄弱得直流。
夏玉闕著頭皮,努力安:“沒那麼糟糕,別聽他們胡說,咱們看嫁妝,還是很有兒氣息的,那珍瓏鏡臺做得多致啊,說不準將軍心里還是有幾分兒愫的,后面那些是什麼?形狀古怪,看起來沉啊……”
嫁妝一抬抬過去,大件家品每過一件就博得一聲贊,箱籠過后,最后三十抬卻是用紅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怪異件,擔子得低低的,負責抬運的士兵額上有幾滴冷汗,似乎很吃力。
大家都很好奇,恨不得能把紅布看出個窟窿來。
幸好老天憐見,滿足了他們的愿。快到安王府,其中一抬的扁擔不堪重負,猛地斷了,東西重重砸落地面,竟把青石地面給砸出兩條裂,然后滾了兩滾。
所有人睜大眼,暫停呼吸,愣愣地看著地上件。
一閃爍著森森寒的狼牙棒躺在青石路上,鋒利齒釘間似乎還有洗不凈的斑斑跡。
沉默……
負責搬運的兩個士兵很淡定地換了扁擔,一起將武重新放回嫁妝里,吆喝一聲,重新抬起,大步流星而去。
還是沉默……
繼續沉默……
“快來人啊!別讓郡王爬墻逃了!”
作者有話要說:橘子超熱地和人推薦最近的心頭大,九把刀的小說《殺手—顛沛流離的花》,還喋喋不休地講了很久,結果被對方提醒,才發現名字弄錯了,是《殺手——流離尋岸的花》,真是丟臉死了。不過貌似也有個號稱熱橘子的家伙,多年始終如一地把我弄橘里散花……
4、房花燭
夏玉闕極有先見之明。
他早早預備的武林好手,在夏玉瑾剛爬墻的瞬間就把他扯了下來,封住周幾個要,讓他口不能言,不能,左右架著控制行,以免再生禍端。
吉時剛到,鼓樂聲響,花轎在萬眾矚目中翩然而至。
葉昭緩緩走下,形筆直,前沒什麼起伏,火紅的面紗下看不清神,除腰帶上一塊價值連城的紅寶石外,嫁上再沒半點紋飾。在議論聲中微微環顧了一下,徐徐走向喜堂,作瀟灑,宛若龍行虎步。
夏玉瑾是被兩個大漢攙著拖出來的,他形瘦削,個子在大秦雖然也算高,卻不過比葉昭多出半個指頭,再加上難看的臉,限制的作,兩人站在一起,對比強烈,簡直就像被惡霸婚的小媳婦。
皇家指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婚。
尤其是被迫娶這種誰也不敢的活閻王。
所有有良心的男人都替夏玉瑾掬一把同之淚。
皇上特意派人來參加婚禮,還賞了不東西給南平郡王算是安,給足雙方面子。安太妃幾乎是哭著完整場婚禮,若不知真相的人看來,不像是娶兒媳婦,倒像給兒子送葬。鎮國公葉老太爺倒是很歡喜,對著新人吩咐:“你要早生貴子,開枝散葉,生個兒子再去戰場上殺他娘的!”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智貌似清醒,就是眼睛老看夏玉瑾的肚子,讓人覺得怪怪的。
史上最……無法形容的婚禮,平安落下帷幕。
待木已舟,新人送房后,看守夏玉瑾的好手總算解開他上的道,恭敬退下,迅速領賞去。
夏玉瑾舒緩一下筋骨,看看眼前坐著的所謂新婦。的坐姿雖有刻意收斂,比行軍打仗時略斯文了些,卻依舊帶著大刀闊斧的覺,就像休息的猛虎,漫不經心,本沒人模樣,節奏敲擊床欄的食指好像在顯示著對這場鬧劇的深深不耐煩。
這娶的是媳婦嗎?是爺們吧!
正牌大老爺反憋屈得活像倒門婿!
夏玉瑾越想越怒,蠻勁一起,不管不顧,把心里話一字一句告訴:“你是我妻子,也就是妻子罷了,不要指可以左右我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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