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桃的臉未果。
被小水桃的姐姐罵了。
最后還被滋落湯。
即便是一貫大方爽朗的岑隨,也有了一點小脾氣。
如果是普通的小朋友之間的拌吵架,郁瀾才懶得管。
偏偏岑家是做投資的,涉足領域不乏娛樂圈的項目,不說要和岑家關系多好,但至不能讓人家孩子帶著委屈回家,這不是結仇嗎?
“顧呦呦。”
趁岑隨被領去洗澡換服的時候,郁瀾瞇著眼,威脅似地看向呦呦。
心虛的呦呦后退一步。
——然后干脆利落地往地上一躺開始耍賴。
“我不我不我不我不我不——”
滾來滾去的呦呦很完地詮釋了什麼撒潑打滾。
“呦呦沒錯!呦呦不道歉!”
又不是故意要拿水噴岑隨的。
再說了……不小心到水閥的是剛剛的顧呦呦,和現在的顧呦呦有什麼關系!
理直氣壯.jpg
郁瀾覺得頭疼,盡量耐心地勸:
“岑隨哥哥渾都淋了,呦呦是個乖孩子,不能沒有禮貌吧?”
呦呦仿佛了天大的委屈,委屈地抗議道:
“可是他欺負姐姐!”
姐姐在夢里哭得撕心裂肺。
從來沒見過姐姐那麼傷心過。
郁瀾聽了呦呦的話有些意外,顧妙妙則以為是剛剛和岑隨說話的一幕被呦呦誤會了,于是解釋:
“……沒有,他沒有欺負我。”
呦呦不敢相信,表好像在說“姐姐你怎麼出賣我”。
“不過。”顧妙妙冷靜道,“不關呦呦的事,我來道歉。”
倒不是為了給郁瀾解圍,純粹只是覺得自己作為一個靈魂意義上的年人,和小朋友道個歉不算什麼大事。
畢竟剛剛差點把那個小朋友罵得當場大哭。
正好岑隨洗完澡從樓上下來,他板著小臉,剛想要擺擺架子——
“讓你濺了一水,對不起。”
顧妙妙很利落地道了歉。
岑隨一怔。
他還沒來得及告狀呢,怎麼就道歉啦!
岑隨張了張,,呦呦撲上來抱住顧妙妙,心痛道:
“不是姐姐的錯,是我的錯!”
擋在顧妙妙前面,起小脯:“呦呦一人做事一人當!”
明明是道歉,但此時的呦呦大有“有什麼事沖我來,壞人不要傷害我姐姐”的悲壯。
搞得岑隨一時恍惚,覺自己好像電視劇里欺主角的大反派。
……不對啊!他才是見義勇為幫人擋水的英雄好不好!
被呦呦這一攪和,岑隨只好稀里糊涂地就原諒了們。
“耶!他說他原諒我啦!”可開心可開心的呦呦手舞足蹈,“媽媽我可以去玩了嗎?”
疲憊的郁瀾趕擺擺手,示意趕自己去玩。
應付小孩子真的能當場老十歲。
眼看顧呦呦這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又要跑掉,岑隨追上去抓住呦呦的胳膊。
“站住!”
剛剛還歡天喜地的小姑娘頓時警惕:
“……干什麼?”
明明對誰都一副毫無防備傻呵呵的模樣,偏偏對自己這麼警惕,岑隨很不爽。
“給你!”
他皺著眉,兇地,從口袋里出了——
一顆糖。
漂亮的糖紙在下折出絢爛的,吃甜食的呦呦比心更誠實,一雙眼瞬間就沒法從那顆糖上挪開了。
要知道,郁瀾怕長蛀牙,每天的糖都是有定量的。
“雖然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麼讓你討厭,但是給你吃了我的糖,你就不許再生我的氣了,知不知道?”
岑隨努力回想他父親平時教育他的模樣,想要震懾住這個小妹妹。
然而實際上他心發虛,在“小男子漢的面子不能丟”和“要是嚇到就不能臉了”之間反復橫跳。
結果就是表相當的厲荏,完全沒有被呦呦放在眼里。
呦呦的注意力全在岑隨掌心的糖上。
……看起來很好吃。
……可是這是討厭的人給的哎。
苦大仇深的呦呦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抬頭問:
“你還有糖嗎?”
岑隨又出一顆,兩顆都給了。
“還有嗎?”
周皮呦呦湊近了些,那小眼神恨不得把他整個人都倒過來抖一抖,看還有沒有藏起來的糖。
岑隨惡狠狠地把兜掏了個干凈,將最后一顆糖拍在乎乎的手心。
“沒啦!”
拿到三顆糖的呦呦拉著岑隨,一路小跑著上樓去找回房間練琴的顧妙妙。
“姐姐!”
氣吁吁,棉花糖一樣的小臉著點,昂著頭沖顧妙妙可自豪地笑。
顧妙妙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呦呦一腦地把糖全都塞到手里。
“壞蛋給姐姐道歉的糖!”
呦呦的想法很簡單。
只要姐姐原諒他,那以后就可以安心收下這個哥哥的糖了。
岑隨聽到“壞蛋”又有點不開心,但只是別開臉輕哼一聲。
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需要道哪門子歉,但是如果小水桃是因為姐姐才不和他玩的,那他可以把糖都給。
要是三顆不夠,那他可以用他的歲錢,給買好多好多糖,這總行了吧。
顧妙妙對上岑隨那一臉“三顆夠嗎不夠我再給你買”的小霸總勁。
怔愣之余,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他什麼也不記得。
上一世的恩怨隨著重生的一刻就已經煙消云散,在這個世界里,抓著那不甘心的偏執念念不忘的,只有一個人而已。
要是再和這個屁大點的小男孩計較,倒顯得像個余未了的可憐人。
“張。”
呦呦聽了顧妙妙的話,乖乖張開。m.166xs.cc
顧妙妙剝開糖紙,將荔枝味的糖放進小姑娘的里。
里含著糖的小姑娘臉頰鼓鼓,像個呆頭呆腦的小金魚。
剩下兩顆,顧妙妙扔進了自己的里。
岑隨眼睛亮了起來:
“既然吃了我的糖……”
“這才多?”顧妙妙坐在床邊,抬高下,仿佛一個欺小弟的大姐大,“岑董事長的兒子就這麼小氣?”
不得不說,激將法對這個小霸總很管用。
“當然不是!”
岑隨對自己的家庭有著很高的認同,于是他很不服氣地回懟:
“過幾天就是我生日,到時候你們來我家,什麼好吃的都有!”
沒骨氣的呦呦立刻跟通電的燈泡一樣亮起來。
“有杏仁巧克力嗎??”
“當然。”
“有牛糖嗎?”
“肯定。”
“會有甜甜的大蛋糕嗎!?”
“廢話。”
“哇——”
郁瀾為了騙呦呦吃糖,一直夸大了甜食的價格,讓呦呦產生了“這些東西都很貴他們家買不起不能經常吃”的錯覺。
單純的呦呦從來沒懷疑過。
于是發自心地嘆:“你家好有錢啊。”
顧妙妙無奈扶額。
能和這麼有錢的人家做鄰居,你覺得你家又窮到哪里去了嗎?
岑隨也是這麼想的,不過他被呦呦真實的吹捧吹得有點膨脹,因此故作矜持地點點頭:
“還好吧,我長大以后,一定會比我爸爸更有錢的。”
顧妙妙想到了未來二十多歲的岑隨某次喝多了,跟哭訴“為什麼都拿我和我爸比”“我就是不如他啊”的卑微社畜樣。
仁慈的并沒有破一個小朋友的好夢想。
*
岑家忙于生意的父母,果真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出空來接他。
直到臨走時,岑隨也沒找到機會合合理地掐掐呦呦的臉蛋,只能一步三回頭地對姐妹倆道:
“過幾天我生日,你們一定要來哦。”
呦呦對岑隨并不太興趣,只是牽著顧妙妙的手說:
“姐姐去我就去。”
岑隨輕哼一聲:“小跟屁蟲。”
呦呦還很驕傲:“我有姐姐你沒有,你連跟的人都沒有!”
獨生子岑隨:“……”
岑母見他和顧家兩個孩子似乎玩兒得好,回去之后還問他:
“小隨也想要個妹妹嗎?”
岑隨回想起昨晚睡前,看到呦呦跟顧妙妙分著喝一瓶草莓牛的場景。
小朋友抱著瓶子,吧唧吧唧喝得滿足,姐姐上說著不要喝得到都是,卻仍耐心給拭沾了牛的角。
像雛鳥一樣的小朋友眷又依賴地靠在姐姐的懷里撒。
“……想。”
岑隨誠實答道。
顧家的姐妹倆和他以往對兄弟姐妹的認知不同。
原來兄弟姐妹之間,是可以這樣不爭不搶,互相依賴,比父母更親近,比朋友更無話不談。
……電視劇里說的姐妹相互嫉妒為了男人反目仇呢?
早的岑隨小朋友有種被騙的覺。
沒過幾天,隔壁岑家的別墅開始熱鬧起來。
岑隨小朋友的七歲生日辦得頗為隆重,除了他關系好的小伙伴之外,也來了不結岑氏集團的大人,讓寬敞的別墅都擁起來。
好在岑隨從小見慣了這樣的場面,應付起來倒有模有樣。
只是他時不時地朝窗外看去的視線卻泄了他的心不在焉。
等了許久,顧家兩姐妹才姍姍來遲。
喪眉耷眼的呦呦完全不見那天說要來岑家吃糖的歡快,顧妙妙隨口跟他解釋了一下:
“今天上課又沒答出問題,被老師罰寫作業了。”
呦呦的兒園算是貴族兒園,要求比普通兒園嚴格些。
于是都快上中班了還不會數數的呦呦,終于耗盡了老師的耐心,被罰從1到10,抄20遍。
上大班的岑隨不覺得這算什麼大事,畢竟七歲的他已經會用英語流利對話,抄幾個數字算什麼。
可對本來就跟不上大家進度的呦呦來說,這可太難了。
“20遍!好多!明天老師就要看!”
呦呦含著眼淚,下一秒就要哭給他看。
岑隨看著變小哭包的呦呦,他撓撓頭,試探著說:
“不然……我幫你抄?”
十分鐘后,在自己房間幫呦呦抄作業的岑隨忽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他看了看等著自己抄的20遍作業。
在看了看一旁并肩坐著看小豬佩奇的姐妹倆。
……不對啊!
在他七歲生日這天,不僅沒有開開心心地玩兒,反而被忽悠著要幫別人抄作業?
醒悟過來的岑隨放下筆,氣鼓鼓地走向那邊和姐姐一起看電視的呦呦。
“顧呦呦!”
乖乖坐在凳子上的呦呦轉頭,著他說:
“我了。”
來手飯來張口的小姑娘,支使人支使得十分坦然。
倒不是居高臨下的命令,只是用那雙天真無辜的眼睛看著你,就讓人覺得好像為服務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岑隨從小被灌輸紳士禮節,見狀很自然地就忘了找呦呦算賬,順著的話往下接:
“那我去給你們拿果。”
顧妙妙卻冷淡地看著岑隨匆匆跑走的背影。
的緒倒沒有太大的起伏,只是轉頭看向呦呦的側臉,陷了沉思。
……會喜歡他嗎?
……沒有的參與,呦呦會和岑隨走到一起嗎?
對于現在的而言,岑隨未來會和誰在一起無足輕重。
可如果是呦呦……
“我回來啦!”
端著托盤上來的岑隨打斷了顧妙妙的沉思。
“這個是什麼呀?”
呦呦看著岑隨端上來的飲料。
“葡萄呀。”托盤上還有一些糖果巧克力,岑隨推到呦呦面前,“還有糖,都是你們的。”
呦呦眼睛亮了起來。
不過口的還是先端起“葡萄”咕咚咕咚灌了兩口,等味覺反饋給大腦的時候,已經喝了大半。
然后小臉皺了起來。
“……好苦!”
岑隨奇怪道:“怎麼會哭呢?明明很甜呀……”
他也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表頓時僵。
好苦。
顧妙妙這才意識到不對,聞了聞,又嘗了一口,頓時暗道不好。
這哪里是葡萄,分明就是紅酒。
而且還是五六位數一瓶的那種。
“……都不許再喝了,趕下樓喝點茶……”
小臉通紅、眼神渙散的呦呦乖乖“哦”了一聲。
顧妙妙匆匆忙忙跑去開門,可轉頭一看,呦呦本就沒跟上來。
一頭鉆進了岑隨的被窩里。
“姐姐,岑隨哥哥。”
鉆進被窩里的小姑娘,還不忘出頭輕輕招手,舌頭都有些捋不直地說:
“你、你們自己……下、下去吧……我……不走……”
岑隨也暈乎乎的,他搖搖晃晃地走到床邊趴下,問:
“呦呦,你在干、干什麼?”
抱膝坐在被子里的呦呦嚴肅道:
“噓——我要開花啦。”
顧妙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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