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因為顧妙妙的戰斗力實在過于彪悍,別說是小朋友,就連在場的幾個大人都有種被小朋友打敗的挫敗。

恬恬爸爸一邊稍作休整，和兒一起總結經驗,一邊沖顧啟洲比了個拇指。

“顧導，你家妙妙可真厲害。”

可不厲害嗎？

他一個兵乓球運員選手,別的不說,反應里和眼力都不差。

結果顧妙妙抓家恬恬，跟收割韭菜一樣,直接一波割走，頭都不帶回的。

就很離譜。

顧啟洲與有榮焉地笑了笑：

“也沒那麼厲害，都是運氣好，運氣好。”

話是這麼說，但顧妙妙覺得到,顧啟洲聽了這三兩句吹捧,腰桿兒都直了不，表面謙虛淡定，實際上轉頭就跟顧妙妙說：

“待會兒我倆再努努力,爭取連勝！”

顧妙妙忍了忍，沒忍住道：“您好像也沒努什麼力吧？剛剛您被石頭絆了一下，還差點把我扔出去呢。”

被拆穿的顧啟洲頓時掩飾般地干笑幾聲,科打諢了過去。

觀眾們紛紛嘲笑：

【哈哈哈哈顧導炫耀的姿勢和我爸炫耀我期末考試績的時候一模一樣！】

【全世界的親爹炫耀兒都是同一個臉嗎hhh這也太像了】

【哈哈哈我終于知道呦呦為什麼那麼憨憨了！原來是傳的爸爸！】

【我現在懷疑妙妙到底是不是顧導親生的，怎麼看我都覺得應該是郁瀾親生的吧？】

【哈哈哈哈哈盲生你發現了華點！】

“姐姐姐姐！”

重新加戰局的呦呦咬著棒棒糖,含糊不清地喊著顧妙妙。

小手臟兮兮的,吃糖吃得格外滿足。

即便手里那棒棒糖不過幾錢,還沒有平時吃的十分之一貴。

顧妙妙看著趴在丁堯頭頂，笑得傻兮兮的小姑娘，皺了皺眉：

“待會兒你記得跟我，知不知道？”

吧唧吧唧吃糖的呦呦：“知道~！”

等到哨聲響起，大人和小朋友們的騎馬混戰再度開始時，大家果然發現顧妙妙把呦呦護得很嚴實。

倒是有眼尖的爸爸想釜底薪，去抓走呦呦頭上的頭巾，然而丁堯的反應也很快，旁邊還有兇殘的游戲終結者顧妙妙虎視眈眈。

也就幾個來回的功夫，顧妙妙就抓走了小鎖和Joe的頭巾。

小鎖了腦門，意識到自己又出局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沒心沒肺的呦呦倒是很開心的給姐姐鼓掌，鼓完掌之后向往道：

“我也想玩，可是我怎麼老是抓不到呀？”

丁堯暗嘆，就你這個反弧，人家把你頭巾抓走跑八百米遠，你都反應不過來，還抓別人？

前面的顧妙妙看了看場上剩下的恬恬和舟舟。

“恬恬。”忽然開口，“我們商量一下，我不搶你的，你幫忙圍住舟舟，讓呦呦去搶一次好不好？”

舟舟：？

我就是個工人嗎？

然而呦呦一聽，眼睛唰地亮了起來。

“好！好！”

恬恬沒什麼勝負，見呦呦這麼開心，好像也被染了似的，點點頭。

“那我們一起去搶舟舟的吧！”

舟舟：QAQ

三個小姑娘達聯盟，恬恬和顧妙妙一左一右圍住舟舟。

夾在中間的舟舟弱小可憐又無助，委屈地喊：

“爸爸，們欺負我！”

舟舟爸爸忍著笑：“男子漢怕什麼？你也去搶啊。”

舟舟悲憤道：“嗚嗚我搶不過！”

讓去跟顧妙妙搶這不是要他死嗎！

太過分啦！

這游戲沒法玩啦！

于是小男子漢舟舟就這樣被一左一右摁住，屈辱地被呦呦搶走了頭巾。

“耶！我搶到啦！”

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舟舟痛苦之上的呦呦十分興。

然而開心不到兩分鐘，回頭看舟舟真要哭了，又很疚地撓撓頭：

“你、你別哭呀，我很公平的，我也給你搶我的。”

說著呦呦就把小腦袋瓜到他面前，兩只爪子搭在丁堯頭頂，乖乖的，溫順得像只不會反抗的小貓咪。

將哭未哭的舟舟試探著輕輕取下了呦呦的頭巾。

“耶！你也搶到啦！”

呦呦歡天喜地地為搶走自己頭巾的對手祝賀。

舟舟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頭巾，再看了看給他捧場的呦呦，很快就也跟著手舞足蹈地嘿嘿笑了起來。

于是呦呦舟舟恬恬三個真·小朋友莫名其妙地開心歡呼。

毫無心的本場MVP顧妙妙滿頭問號，不明白這倆人相互送了波人頭有什麼好開心的。

“好了，今天的友誼賽就結束啦。”

篝火旁，周導召集起所有人，開始今晚最后的總結。

首先肯定是給今晚的MVP·心殺手·無收割機·顧妙妙小朋友，宣布了游戲勝利的獎勵。

一個布靈布靈的公主小王冠！

恬恬&呦呦：“哇——！”

顧妙妙一臉嫌棄：

“這有什麼用？周叔叔，我不想要這個，能給我們換個房子不？”

觀眾們：

【果然是我務實的妙總】

【妙總：憋給我整這些碼七糟的，我看起來是會喜歡小王冠的人？】

【哈哈哈給我們妙總上大房子！我們霸道妙總怎麼能住這小破屋？就這？？】

周導婉拒了換獎品的無理要求，甚至還給他們狹小的小破屋新添了一位住客：

“在接著來的錄制中，丁堯作為實習哥哥，會流在各位小朋友們的家里住，今晚我們就從呦呦和妙妙家開始，呦呦，開不開心呀？”

捧場王呦呦振臂高呼：

“開心！”

顧妙妙：“嘖。”

大通鋪住四個人也會的好不好！

更何況……

顧妙妙警覺地看著丁堯的側臉。

雖然他此時還任由呦呦坐在他的肩上，但總覺得，似有若無間，仿佛看到過他用不太友善的目默默審視著呦呦。

顧妙妙還在揣測這人是不是有什麼暗的企圖，就見坐在他肩上的呦呦由于過于開心，里含著的棒棒糖從里一下就禿嚕了出去。

吧唧。

摔碎了。

呦呦小臉震驚，微微張著呆呆看著摔碎的棒棒糖。

整個人是大寫的樂極生悲。

丁堯倒沒覺得是什麼大事，但又怕哭，安道：

“沒什麼沒什麼，掉了下次哥哥再給你買……”

久久不見頭頂有什麼靜，丁堯有些意外，但下一秒，他頓覺頭頂發涼，疑地用手一——

“紙紙紙紙紙——！！！”

有潔癖的丁堯看著自己一手的口水，手指微微發抖，再想到現在他頭頂一頭的口水。

……他確定了。

顧呦呦還是那個讓他恨不得當場的顧呦呦。

而慌中被丁堯放回地上的呦呦，沉痛地在摔碎的棒棒糖前蹲下。

在丁堯崩潰而慌的聲音中，恍若未聞地看著棒棒糖的“骸”發呆。

同時在心里默默計算，糖掉到地上過沒過五秒鐘。

好像過了。

要是沒過五秒，撿起來還是可以吃的。

但是既然過了，就只好捧起一捧泥，把心的棒棒糖鄭重地埋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弄掉的。”

“安息吧。”

顧妙妙：？

的妹妹好像真的不太聰明的樣子。

*

對吃到一半的糖致以深深悼念之后，回去之后就見丁堯默默地在院子里的井里打水，再默默地自己生火燒水，最后再洗了個頭。

再回屋的時候，呦呦和顧妙妙都已經洗漱完躺好了。

晚上的時間直播中止，忙了一天的顧啟洲正趴在大通鋪上，讓呦呦給他踩踩背。

“哎，這節目組也太實誠了，說驗鄉村生活，還真給我們這種小破舊老屋子住。”顧啟洲隨口問，“小堯你也沒住過這種大通鋪吧？”

丁堯五生得有幾分貴氣，看上去并不像吃過苦的人。

然而他卻說：“住過的，也就是前兩年的事。”

顧啟洲有些詫異。

“怎麼會？”

他瞥了眼還在顧啟洲背上蹦的呦呦，簡單提了幾句：

“我們公司簽的藝人很多，公司沒有那麼大的宿舍給我們住，所以我們之前一直住大通鋪的。”

顧啟洲想了想，問：“你公司是哪家來著？”

“耀星傳。”

同是業人，顧啟洲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一家什麼樣的公司。

規模不大，但是確實捧出了幾個國一流的偶像，對外都夸耀星傳有眼，捧誰誰火，騙了不年紀輕輕懷揣明星夢的年。

當年的十一歲的丁堯也是如此。

小練習生的家長們對娛樂圈并不了解，只知道是家有名的公司，簽合約簽得十分信任。

誰料到這家公司其實每年都會簽大量的練習生，只要樣貌好看稍微有點才藝的，幾乎來者不拒。

人數一上去，捧出偶像的概率也越大。

至于剩下的那些，按照合約，公司只需要每年隨便對付他們一些商演活，就不算違約。

家境稍微好一些的，能湊出違約金，贖走人。

家境不好的，就這樣被葬送十多年的時間，都沒有出頭的日子。

靠著這些被騙進來的小練習生的違約金，耀星每年都能賺到不小的一筆錢。

丁堯很幸運，他了被捧出來的千萬分之一。

但哪怕他現在這麼紅，在公司的霸王條款下，賺來的錢也并沒有多流到他的手里。

所以上一世，當鹿鳴娛樂向他遞出橄欖枝，他毫不猶豫地就解約跳槽，以為終于能夠自由。

結果沒想到被顧呦呦橫一腳。

哪怕他是公司最大的搖錢樹，哪怕就算把他賣給別的公司都能大賺一筆。

這個大小姐寧愿賠錢，也就是一意孤行地要將他雪藏。

顧啟洲不知道丁堯心里的想法，但他對丁堯此時的境遇大概也猜出了幾分。

因此他口吻略帶同地道：

“小小年紀，在外打拼辛苦了吧。”

“辛苦？”踩背踩上癮的呦呦聞言轉頭，“丁堯哥哥也很辛苦嗎？呦呦可以給你踩背！”

丁堯在心里白一眼。

他心想，上一世給我的人生雪上加霜的，不就是你這個小王八蛋嗎？

然而這個小王八蛋毫無自覺，還很興地拍了拍床：

“我很厲害的！信我信我！”

丁堯的床位在顧啟洲邊上，當他被趕鴨子上架躺上去時，背上傳來了分量恰好的力度。

小朋友的腳只有掌大，整個人踩上來也很輕。

這樣輕的重量，讓人疑心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把的小胳膊小掰斷。

……那麼小小的一團。

為什麼未來會變那麼討人厭的樣子呢？

天漸晚。

顧啟洲起吹滅蠟燭，老舊的小屋陷深藍的夜之中。

錄了一天的節目，大家都很疲倦，躺下之后沒過多久就都睡了。

顧啟洲原本也很困，然而他畢竟是年人，要警醒些，因此睡到后半夜的時候，他就察覺到顧妙妙那邊有些靜。

“怎麼了？”

他小聲問。

“有蚊子。”

顧妙妙睡得正香，被蚊子咬醒，簡直殺人的心都有。

天知道現在只有六歲的，有多容易疲勞缺覺，明天還要起一大早，更睡不醒了。

但也只是抱怨，沒想讓顧啟洲做些什麼。

然而說完，顧啟洲就邊眼睛，邊坐起來把蠟燭點燃了。

“妙妙早點睡，不然明天起不來，我幫你打蚊子。”

打著哈欠的男人趿拉著拖鞋，拿呦呦扎辮子的小皮筋束起略有些長的頭發，抄起了桌上的大扇。

“快睡吧。”

或許是夜溫，連帶著微弱燭火中顧啟洲的影也起來。

顧妙妙怔怔看著正滿床找蚊子的男人。

他半垂著眼，神困倦，有一下沒一下地趕著蚊子，偶爾看到一個小黑點，就聚會神地手去拍。

然后拍了個空。

不知為何，顧妙妙看著看著，忽然賭氣般地背過不愿意看了。

反正也不是為打的蚊子，

還不是怕呦呦也被蚊子咬？

不生氣。

反正都習慣了。

一點也不稀罕。

顧妙妙一肚子氣，氣鼓鼓地瞪著睡得呼哧呼哧的呦呦，然后出手，更氣鼓鼓地——

給掖了掖被子。

睡覺！

呦呦完全不知道在睡覺的途中，旁的姐姐經歷了多麼九曲十八彎的心路歷程。

就是做了好多好多的夢，夢里飛速閃現過許許多多的的人影。

像是倍速播放的電視劇，畫面里都有著同樣的一張臉，夢里的喊著對方的名字：

丁堯。

不知是看到了什麼，夢里的呦呦皺起了小眉頭，哼哼唧唧地翻了個。

然后把小腳丫子甩到了另一頭的丁堯的臉上。

丁堯睡得迷迷糊糊，覺得邊好像有什麼東西，勉強睜開眼辨認了半天，才看清是什麼。

“……”

顧呦呦！！！

你竟敢往我里塞腳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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