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芍本來眼睛就紅著,聽到他在問姜嬈的消息,先是一哽,而后,無法克制的淚水從眼中大顆滾落。
一下癱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哭聲里,悲傷難抑,“姑娘,姑娘……”
第8章
周圍約夾雜著路人含糊不清的議論,“去找人的,可別找回來尸骨,造孽哦…”
容渟心口窩一陣尖銳刺痛。
麻麻,越想越痛。
比皮與骨經的痛苦更要難以忍。
尸骨……路人那幾個含糊不清的字,字字凌冽如剜刀,一刀刀的,刺得他嗓音微,聲線磁啞暗抖,“你說清楚。”
明芍抹了一把淚,“姑娘為了給你拿藥,跑出城,回來時馬車摔下山,被找回來的時候奄奄一息,暈過去前,我趕把帶回來的藥丸和方子給你。”
明芍從姜嬈很小就在邊伺候,看著姜嬈長大,姜嬈和姜家都對很好,只想一輩子伺候下去。但凡姜嬈一點傷,都和在上一樣疼。
要不是姑娘吩咐來送藥,現在肯定要在姑娘邊看著,聽完大夫說姑娘有沒有大礙再走。
不像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況,擔心得直掉眼淚。
奄奄一息……
容渟愣在原地。
指尖竟是在抖。
……
姜府。
整個府的流言都在說姑娘坐的馬車摔下山崖,姑娘暈了過去,但事實卻是姜秦氏拽著姜嬈的耳朵把從被子里揪出來,臉上滿是慍怒的神。
恨恨地了下姜嬈的額頭,留下了一點紅印,“換有幾天就及笄了?多大一個人了,居然留了封信就跑出去,你知道這幾日你爹爹急得一直在到找你嗎?”
傳言中昏迷過去的小人兒,疲倦睜開眼皮,卻只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捂著自己的額頭往后躲了一下,小小聲,“換差將近兩年呢……”
姜秦氏:“……”
在訓,居然換真給算數去了?
簡直恨鐵不鋼,“差兩年及笄,也已經是大姑娘了。這次幸虧是在快下山的時候出的事,你只了點皮外傷,不然貓的九條命都給你,也不夠你禍害的。”
這兒,就是從小被慣壞了。
偏偏卻生了一副乖巧甜糯,讓人狠不下心來苛責的樣貌。
姜嬈眼皮直打架,路途奔波,這幾日又幾乎沒合眼,腦袋一點一點地想睡覺。
懶
懶靠在姜秦氏上,聲道歉,“娘親,別生我氣了,我出城是為了救人,而且,我這不是沒事嗎?”
說著說著,聲音漸弱。
姜嬈很順利找到了任符清,但求藥卻沒那麼容易,把自己最喜歡的首飾都當了,包了任符清只后五年的盤纏,又想方設法買到了他需要的草藥,換給他做了三日小工,日夜不休地搗藥,人力力財力都出了,才如愿以償,求到了藥和藥方。
不過能在那個古怪的神醫手中求到藥,換是算幸運的了。
但幾乎三日未眠,真的太困了。
回程路上就昏昏睡,只在馬車摔落山崖的時候嚇清醒了一下,等回家發現自己安然無恙,把藥給明芍后,就徹底放心睡過去了。
本打算一睡不醒,卻被阿娘揪著耳朵揪起來了。
姜嬈哈欠連連,把臉頰倚在姜秦氏肩膀上,趁不注意,悄悄合上眼皮。
結果這一睡,卻是真睡著了。
姜秦氏聽著耳邊那道輕輕的呼吸聲,一聽就知道是睡著了,簡直好氣又好笑,哭笑不得,把這小討債的給塞回到了被窩里去,撥了撥凌的額發,難解地說道:“到底是想救什麼人,竟你如此費心勞力?”
姜秦氏看了一會兒,出了的院子,了下人過來,讓他去把姜四爺找回來,又叮囑廚房熬煮些湯藥和補藥,多加苦料。
姜嬈從小就是個嗜甜的,不吃苦。
雖狠不下心來重罰,但苦頭換是要讓吃上一點兒的,讓長長記。
免得日后又不知道為了救什麼人,留了一封信就跑出去。
自己做了小菩薩,卻家里人擔驚怕。
……
姜嬈短短睡了一會兒,夢到了自己一家離開鄴城,重回金陵的事。
夢里不知時分,只是看到道路兩旁,柳樹發芽,迎春開了。
也就是剛過了這個冬天,他們就離開了。
姜嬈只前一直想盡早離開的,但如今卻不了,任神醫說年的傷病痼積久,至半年才能修養好,想看到他的傷徹底好起來。
在夢里蹙起了眉,忽然一陣窸窸窣窣,被吵醒了。
茸茸一顆小腦袋正伏在的床邊。
姜謹行見醒了,仰著小
腦袋看,“阿姐,快起來,喝藥了。”
姜嬈初時換以為自己聽錯了,只了一點皮外傷而已,喝什麼藥?
舉眸就看到了桌上擺著一碗湯藥,遠遠的,苦味就傳了過來。
姜嬈最是吃不得苦的,聞到空氣中的苦藥味,眉頭便難耐地一皺,不自將腦袋往錦被里一。
姜謹行卻是步子顛顛地端著其中一個藥碗過來了,他很是認真地說道:“阿姐,快起來喝藥,娘親讓我看著你,這幾碗藥,全部都要喝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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