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巧在院子里，沉默又冷靜吩咐著。

“阿秀，你去把鍋里的東西全部都裝起來一會要帶走，阿依，你帶著大表哥從后門出去，去找馬車、如果趕馬車的大叔不在家賺錢去了，就找牛車、驢車、騾車，不拘什麼找一輛來，如果能找到兩輛更好。”

“大勇、大奎，你們跟阿秀去幫忙，糧食、咸菜這些能帶走的吃食，都打包起來。”

“娘（大姑）你呢？”幾個孩子齊齊問。

韓巧看向屋外，“我去跟對峙。”

又不是真的弱無能。

會怕了孫老太太一個老婆子。

“娘，你要小心，會打人。”孫可輕聲。

韓巧的頭，“你放心，娘不會給機會手的。”

毅然開門。

孫老太太指著韓巧破口大罵，“韓氏，你這個惡毒的賤婦，你存心想害我們孫家。”

韓巧眼眸里瞬間溢滿了怒火，“你說我想害你，那我來問你，你們當年為什麼要分家？無非是孫益明爛泥扶不上墻，你們把他甩給我，讓我來為孫益明做牛做馬。”

“分家后房契、地契不給我，你們早就謀算好，要一點一點騙走房子、田地。天知道一戶人家培養出一個生需要耗費多銀錢，你們說丟棄就丟棄了，他考科舉不順利，你們不規勸他便罷了，還一而再再而三借錢給他，四十多兩銀子啊，我們娘幾個不吃不喝要賺幾輩子，你們大房眼都不眨就借給他了。”

“難道你們不是存了心，哄騙著他借錢，然后拿房子來抵債。”

“再就是江牙婆去了雜貨鋪，去雜貨鋪做什麼？”韓巧冷聲質問。

渾上下那子怯弱消失的無影無蹤。

孫老太太往后退了兩步，“去雜貨鋪自然是買東西。”

“你既然說是去買東西，那買了什麼東西？是問你買的還是問孫益西買的？給的是銅錢、還是碎銀？”韓巧繼續追問。

看熱鬧的人里三層、外三層，紛紛跟著問。

孫老太太沒得法子，只能隨意胡謅了一個，“問益西買的，拿的銅錢。”

“買了什麼？”韓巧又問。

“……”

孫老太太哪里知道買了什麼？

“你不知道買了什麼，因為你在說謊，江牙婆本就沒買東西，你們在串謀著要賣掉我們母四人。”

韓巧一針見的話讓孫老太太瞬間臉慘白。

如果先前還是懷疑，這會子韓巧已經十分確定。

不知道江牙婆是做什麼買賣，但凡和牙婆沾上，都是買賣人口。

沒一個好東西。

“沒、沒、沒，不是！”孫老太太急急忙忙的想要解釋。

“孫益西來了，孫益西來了。”

“那麼就問一問孫益西，江牙婆到雜貨鋪買了什麼？你最好不要出言串供。”韓巧沉冷出聲。

孫益西被請過來的時候，臉上都是擔憂。

見自家老娘臉泛白，站都站不穩，眼眸里瞬間溢滿怒火，“弟妹，你要做什麼？”

“你來得正好，江牙婆昨日去了雜貨鋪，買了什麼？用的碎銀還是銅錢？在雜貨鋪待了那麼久，想來買了不東西。”

韓巧這話說的就很有技巧，甚至暗示了孫益西江牙婆在雜貨鋪待了很久，買了很多東西，用的自然是碎銀。

他顯然也上當了。

“江牙婆昨日買了很多東西，用的是碎銀。”

“……”

“……”

哦豁。

母子兩人說的對不上。

孫老太太心慌的看向孫益西。

孫益西亦詫異的看向自己的老娘。

難道他說錯了？

“孫掌柜，你娘剛剛不是這麼說的。”

“是啊，你娘說給的是銅錢。”

“你說給的是銀子，你們娘倆到底誰說謊了？”

“或者說都說謊了。”

人群里，看熱鬧不嫌事大。

有人竟提議去請江牙婆來對證，看看到底誰說謊了。

四個青男子護著前面錦華服的年和他邊的小姑娘，年面紅齒白，雕玉琢，一雙眼眸璀璨生輝。

年開口道，“不知那江牙婆住哪里？我可以讓我家隨從去請一下，在場的哪位可以帶個路？”

年一開口，聲音又脆又甜。

顯然是個姑娘，扮男裝出來游玩。

錦華服，上佩戴的東西貴重奢華。

“我，我可以帶路。”

錦公子示意一個小廝跟去，“務必要把那江牙婆請來。”

“是。”

有人立即給端了凳子，客氣道謝，慢慢吞吞坐下。

既然今兒這出好戲還有后續，更多人不想走了。

這跟看大戲一樣，越看越起勁。

孫老太太、孫益西要走也走不了，沒人肯讓他們走。

走了這戲還怎麼唱？

也是他們運氣不好，今兒江牙婆剛好在家，小廝過去請的時候，一開始還不想來，喊了的打手過來，小廝直接手，三兩下就把那幾個打手給收拾趴下，招式狠辣凌厲嚇懵了。

只能乖乖的跟來。

江牙婆這人行事惡毒，心思卻極其通，才一段路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也想好了對策。

才到孫益明家門口，就有人問昨日去孫記雜貨鋪買了什麼？

“我沒買東西呀，我本來去買東西的，這孫老太太拉著我問有沒有那種有錢的老爺，要買人去做小的。年紀大些嫁過人的有，十來歲的小姑娘也有。”

“我一聽這買賣有得賺，便耐著子問了問，卻咬牙不肯說是誰，只說要一千兩銀子，賣四個人！”

“你你你……”孫老太太氣的口劇烈起伏。

心間恨意怒意翻滾。

指著江牙婆恨不得撕碎了。

人群瞬間沸騰了。

四個人，這韓氏娘四個，不正巧是四個人。

一個不多，一個不。

可真真夠黑心的哦。

“小娘子，本公……子問你，你婆婆這麼待你，還要賣掉你們娘四個，你打算怎麼辦？”

韓巧看向那麗雍容高貴做男裝打扮的子。

怎麼辦？

要是可以，恨不得把這孫家全部弄死。

但不能。

時代不允許，輿論不允許，男尊卑不可以。

“我目前只有一個要求，求孫家放我們娘三一條生路，讓我和孫益明和離，三孩子我帶走過活。”

“世人都說有后娘便會有后爹，我十月懷胎生下們，舍不得眼睜睜看著們被磋磨待。”

“跟著我是苦一些，好歹我會養育們長大，給們尋個好人家正兒八經出嫁。”

韓巧話落，不人都紛紛附和贊同。

錦子看著韓巧，“那孫家那些人呢，你就不要他們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