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鬆鶴聽後反倒沒覺得有什麽,思忖了下,“陳皮健脾和胃,順氣止吐,應該是楊醫生看太瘦,想讓多吃些東西,吐點吧。”
顧阿姨總算放心,訕笑道,“這樣啊,那我回頭多做些山楂糕給當點心吃!”
裴鬆鶴不置可否。
“還有,以後別讓在沙發上睡覺,不好,容易著涼。”
連連頷首。
“勞你多費心。”裴鬆鶴嗓音淡薄,卻彬彬有禮。
“這有什麽費心的,隻要你和沈小姐都好好的,能看到你們在一塊兒就行了!”顧阿姨笑得憨厚樸實,像極碎了心的老母親。
他聞言神一滯,快步離開了廚房。
顧阿姨的笑容僵在臉上,尷尬地自語,“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沈知懿都沒有見過裴鬆鶴。
至今不明白,那夜他對自己說得那些話,還有那個吻算做什麽?
不過既然金主還沒有提出要扔掉這個可有可無的小兒,那隻能先在清音別苑裏住著,鳩占鵲巢般繼續著傭人的照顧。
翌日,癱在沙發上看最新一期的鑒寶節目,小口地吃著周阿姨為做的山楂糕,手機突然收到肖源旺發來的信息,說新進的一批貨到店了。
這下再沒了犯懶的理由,必須得去店裏一趟,否則肖源旺那個愣頭青又得給造大筆損失。
匆匆換上一青豆的旗袍,簡單把長發用玉簪綰了起來,又從鞋櫃裏拿出一雙蓮葉花樣的蘇繡坡跟鞋。
將近一個月的休養,的腳踝已經好得差不多,隻要不久站便覺不到痛。
保時捷卡宴在南月胡同狹窄的巷子口停穩,沈知懿從後座走了下來,給駕駛位的司機打了個手勢,示意讓他盡快把車開走,否則就會堵住行人的通道。
還沒到店裏,已經聽見紮西圖那爽朗而獷的笑聲在整條胡同裏回。
進門後,果然看到材高大威猛的紮西圖一邊跟肖源旺說笑,一邊用熊掌般的大手拍著他的肩背。
肖源旺那骨瘦如柴小板經不住他熱的洗禮,笑得十分勉強,每拍一下覺都是傷。
沈知懿忍著笑來到紮西圖前,輕輕在他糙的臉頰上了下,對他做了個藏北的麵禮,“紮西叔叔,咱們可有小半年沒見了!”
紮西圖是他父親的舊友,小時候很喜歡這位長頭發的叔叔,還爬到他的背上去給他編辮子,玩弄他脖子上的瑪瑙與綠鬆石。
紮西也從不生氣,待如同自己的親兒。
後來‘懿念’開起來,沈知懿的主要貨源都是從紮西手裏進的。
紮西常年來往藏區與地,大頭都在潘家園那幾家做藏傳文玩的商家上,到這裏也就是賺個路費錢。
紮西圖笑容淳樸,出潔白的牙齒,“你嬸嬸在林芝新弄了個民宿,三月桃花節,客人太多啦忙不過來,我過去幫忙活了幾天,剛從青海熱貢那邊回來。”
沈知懿一聽,坐到他的對麵,以眼神示意肖源旺去倒茶,“既然去了熱貢,東西總得拿出來讓我瞧瞧吧?”
熱貢藝被評為國家級非質文化產之一,熱貢唐卡更是世界聞名。
繪師將藏地佛教與漢文化完的結合,手中繪製的唐卡、壁畫構圖飽滿,彩豔麗,用料更是非常昂貴的藍靛石、貓眼石、珍珠等。
跟敦煌壁畫同一原料,可千年不褪,畫工好的熱貢唐卡更是千金難求。
紮西圖擺了擺手,“我是剛好路過你這裏,來看看我侄,不是來找你開張的,你店裏已經有那麽多唐卡了,再多更難賣!”
沈知懿卻笑得意味不明,“你總得拿出來讓我看看嘛,萬一有合眼緣的呢!”
藏傳文玩這東西跟古董一樣,都是講究一個眼緣,真看上了擋也擋不住。
紮西圖無奈,從包裏拿出一袋小紮卡,沈知懿從裏麵挑了挑,還真看中了一塊黑金勾勒的不明王法相。
“這塊,出個價吧!”心念微,抿道。
紮西圖掃了一眼,“你要的話四個八。”
沈知懿立馬給他轉錢,在紮西寬厚的掌心裏重重拍了下,朗聲道,“紮西德勒!”
這是跟他們藏族人做生意時的方式,沈知懿從小看著父親那樣做,自己也學得有板有樣。
“我之前托你找的九眼天珠,找得怎麽樣了?”沈知懿直接把那塊唐卡用絨盒子封裝起來,並沒有放上展櫃。
“難找,老珠子都已經被你們地的有錢人收得差不多了,有消息的話我會通知你。”紮西圖喝著茶,搖頭道。
“而且這兩年老天珠價格太高了,那個國際著名的武打演員,他不是有一顆九眼天珠,九位數呢!”
“九位數我可付不起,八位數一開頭的還差不多。”沈知懿頓了下,淡淡說道,“趁著我現在還有錢……”
“回頭我再幫你問問。”紮西圖爽快道。
“好嘞,那就先謝謝紮西叔叔啦!”盈然一笑,滿室明豔生輝。
什麽九眼天珠本不敢興趣,無非是想弄一條路份高點的念珠,把裴鬆鶴手上那串形影不離的佛珠給換下來。
至於這塊唐卡倒是臨時起意,覺得它跟裴鬆鶴的氣質很搭,到時候幫他穿在一起,應該會很好看。
隻要想到今後裴鬆鶴上戴的,都是的東西,眼底便笑意湧,素淨的臉上也明豔了不。
“你嬸嬸總跟我提起你,那年你第一次去藏北,半夜高反昏迷不醒,真是把給嚇死嘍!”
紮西圖一眼便看穿的想法,畢竟哪有人喜歡不明王菩薩法相的唐卡,請來無非是送給喜歡的漢子。
他故意調侃道,“幸好裴鬆鶴那小子當時在店裏,連夜開車把你送到了縣城醫院去輸氧,不然你小命難保!”
沈知懿凝在邊的笑意裏多了幾繾綣,“是啊,萬幸遇見了他……”
“什麽時候再去藏北玩一趟,妹妹也想著你呢。”紮西口中的妹妹,是他的兒格桑,很喜歡沈知懿。
著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淺淺笑道,“暫時去不了啦,肚子裏有寶寶了!”
門外走來那人似是被的話震撼,手中重落在地,發出的沉悶響聲。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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