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京宜空氣中已經了冷氣,早間說話時,甚至會帶出淡淡白霧。
自從看見那條信息後,黎杳周末兩天看見容京嶼都沒有和他說話,主打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晚上也是一個人拉過被子蒙上腦袋趕睡了。
像個小鴕鳥似的。
恰逢周一。
黎杳上午有一節專業課要上,吃了早餐後開車去了院。
“黎老師,早上好。”
將車停好,黎杳往學院位置走的這一段路程,遇見不學生,但凡認識的都打了招呼。
黎杳長的漂亮,課教的也好,平時點名也不為難學生。
算是院人氣比較高的老師了。
“杳杳姐!”
黎杳剛踏進辦公室,阿周就從門後跳了出來。
“好久不見,杳杳姐你想我了沒?”
阿周笑嘻嘻的抱住黎杳,問。
黎杳今早出門時,戴了一頂米白的貝雷帽,阿周突然撲過來,手臂不小心揮到了的頭頂,用小夾子固定住的貝雷帽小幅度歪了一下。
阿周臉上笑容立刻頓住,手忙腳的趕去扶帽子,“抱歉啊杳杳姐,我不是故意的。”
黎杳並不在意這點小事,隨意用手撥弄了兩下。
辦公室開了暖氣,一進來暖洋洋的熱意便往四肢鑽,黎杳將杏大外套下掛好,這才扭頭再次看向阿周。
“今天怎麽這麽早。”
平日阿周隻負責的作品對外接工作一事。
上課時間,阿周一般不會過來。
阿周從口袋裏掏出一袋包子,還沒來得及吃早餐,朝著黎杳遞過去,說道:“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杳杳姐你商量。”
阿周麵認真,黎杳沒有接遞來的早餐,已經吃過早餐了。
見狀,阿周收回手,張獨自咬了起來。
“是這樣的,京宜下個月中旬會有一場國畫流展,開展的主辦方想請你畫一副山水圖。”
自從上次《夜白》以一億的價格拍賣出去後,黎杳在圈的名聲再度大漲。
前來詢問作品的人數不勝數。
其中就包括了這次的國畫流展負責人。
國畫一直算不上大熱的話題,負責人一是看中了黎杳的確在國畫方麵的能力,另一方麵便是想借上次拍賣的事打出話題,為這次的國畫流展拓展流量。
對方開出的條件不錯。
黎杳本也樂意宣傳國畫。
等阿周說完,黎杳馬上點了頭:“阿周,接下來的事你和他們接就是了。”
“好的杳杳姐。”
阿周乖乖點頭。
看著阿周將最後一口包子咬完,時間已經快到第一節課了。
黎杳帶上上課需要的東西,穿上外套,往教學樓的方向走了過去。
一節專業課要上九十分鍾。
等下課後已經是十點了。
黎杳周一隻有這一節課,阿周一直在辦公室等,見回來,一張小臉立即垮的不樣子,囁嚅道:“杳杳姐,我可能要給你帶來一個壞消息了。”
壞消息?
黎杳挑挑眉梢,“你說。”
“你一直用的宣紙已經沒有了。”
阿周沮喪的回答。
國畫對於宣紙的選擇要求非常高,黎杳一直有固定的宣紙供應繪畫,是宣市的一位非質文化產的代表傳承人胡伯華老先生在提供。
但是就在一個星期前,胡伯華老先生因為心髒病去世了。
再加上這幾年胡伯華老先生不好,留下來的宣紙並不多。
阿周三個月前知道宣紙不夠時,提前和胡老先生聯係過,那時胡老先生和藹的答應了後續的宣紙供應,但誰也沒想到,胡老先生會突發心髒病離世。
黎杳聽到這個消息,心當即沉重的垂下了眼睫。
曾經去宣市拜訪過胡老先生,胡老先生來京宜時,也請他吃過好幾次飯。
上次吃飯時,還約著下次帶他去看一看京宜早上的升旗儀式。
黎杳深呼吸了一口氣,決定道:“阿周,替我訂一張去宣市的機票。”
再怎麽說,胡老也是長輩,總該去吊唁一下。
阿周回道:“杳杳姐,胡老的葬禮一切從簡,隻邀請了家族的人,而且胡老停靈三天便下葬了。”
這會兒過去,怕也是見不到最後一麵了。
這些都是剛才胡老的兒子打電話過來告知的。
胡老的兒子沒有傳承他這門手藝,所以生前胡老和黎杳約好的宣紙供應也就隻能取消,這才打了電話一一告知。
黎杳懨懨的耷拉下眉眼,心上好似纏繞住一抹鬱氣。
倒是寧願胡老打電話來告訴,因為年紀大了不做宣紙了,也不願意聽到他去世的消息。
“杳杳姐,這下怎麽辦啊?”
阿周擔憂的詢問。
國畫展就在下月了,一幅山水圖最快也都要將近一個月的創作時間,要是宣紙的問題遲遲不能得到解決,畫展的事可就不好說了。
黎杳擰眉思考了片刻,利落回答道:“阿周,你去調查一下,胡老生前將宣紙賣給過那些人。”
要是能聯係上對方,說不定能從對方手裏購買到想要的宣紙。
價格不是問題。
黎杳要的也不多,這是最快能解決的方法了。
阿周立馬心領神會的嗯了聲。
……
夜晚,雲頂水灣。
黎杳今天心不好,一想到胡老去世的消息,整個人都像被京宜這冰冷天氣凍翻的小番茄,垂頭喪腦的。
胖嬸這可是頭一回見自家杳杳小姐這番模樣,不由心疼了起來。
“杳杳小姐,您這是和容先生吵架了?”
胖嬸試探的問了句。
這兩天,家裏的傭人可都瞧見呢,黎杳和容京嶼兩人之間那種冷冰冰的氛圍。
見麵連兩句話都說不上。
可不是冷戰了。
黎杳哼了聲,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被風吹的有點淩的卷發,語調氣的回答:“狗男人才不值得我氣呢。”
這話落下——“容先生,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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