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阿姐今日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也沒啥事,就是覺得近日沒怎麼見著阿弟就想著過來瞧瞧,看看阿弟這里有沒有缺點什麼,點什麼?”
似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信服度,安錦舒忙不迭左右打量起屋子。
花瓶,兩天前送的。
書畫,五天前送的。
擺件,嗯......半月前送的。
這個屋子里都快被送的東西塞滿了,好像也不缺啥。
見打量的目顧卿辰失笑:“想來阿姐也瞧出來了,這屋子倒也不缺什麼。”
有這般能送嗎?
承認前期為了刷存在往他這院子跑的勤了一些,可不知不覺竟送了這麼多東西來?
“東西嘛......確實不缺。”
安錦舒鼻尖,似是無意的帶出接下來的話。
“可阿弟這近伺候的似乎有些,阿弟院中可還缺人?正好我那有空閑的小廝,我給阿弟送來?”
“我這......”
顧卿辰一句話剛說兩個字,安錦舒卻騰的一下站起來,滿臉慌張打斷他。
“完了完了,我怎麼忘了祖母還我過去的事了,行了這事我就看著給阿弟你安排了,阿弟也莫要推辭,我先去祖母那里了,改日再來找你哈。”
說完不等顧卿辰張口帶著紅鯉一溜煙沒影了。
張寶這邊端了點心走到門口,那邊門就被打開,他一見來人剛想打招呼,哪知對方行匆匆繞過他就走了,那小碎步邁的都快生風了。
他滿目狐疑的進門,看見自家爺正席地而坐悠悠品著茶,他想也沒想道:“爺,這三小姐可是急?”
剛要遞茶進口的顧卿辰手微微一頓,看向杯中那黃褐的茶水眸奇怪,然后就見他放下了玉瓷杯起。
“張寶。”他喚道。
張寶積極的哎了一聲,還沒有意識到事的嚴重。
“昨天你大哥說院中干活的缺人手,我覺得你甚合適,明天你就去后面干活吧,這屋中由你大哥伺候著就行。”
哐當一聲,盤子落地。
張財一進屋就見自家弟弟跟塊木頭一樣杵在屋里,腳邊散落滿地碎片與點心。
他連忙上前拉住張寶,立馬跪下:“爺恕罪。”
說罷他一把掐住張寶胳膊上的:“你愣什麼呢?趕給爺請罪。”
張寶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通通通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聲音發:“,爺恕罪,奴才,奴才只是不知道哪里,哪里做錯了,這,這才大意摔了碗。”
顧卿辰沒有追究,只對張財道:“你且帶他下去吧,我相信你能理好。”
張財激的朝他磕頭道謝,然后帶著張寶退了出去。
顧卿辰看著張寶失魂落魄的離開微嘆一聲,哥哥見風使舵,圓周到,弟弟老實木楞,為人實誠,倒也難見。
并非是張寶不好,只是他這子不張財好好調教他一下,以后出去麻煩事可不。
離開了正屋,張財一掌拍在張寶頭上,不像以往隨意拍打,此次張財毫沒有留,一掌下去把張寶打的捂頭竄。
看著面前這個呆愣的弟弟張財真是恨鐵不鋼,氣急敗壞道:“你且把剛才發生的事一字不落的說出了,一個字我了你的皮。”
張寶委屈,不敢瞞,把剛才見三小姐以及進門以后得事全部代了一遍。
聽完后的張財重重嘆息一聲,拍拍張寶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怪不得爺要這般罰你,你確實需得好好磨磋磨錯,你如今在都護府,伺候的是尊貴的都護府四爺,見得也都是些達顯貴,在這般口不擇言遲早要出事,爺也是為你好。”
張寶急了,拉住張財急切道;“大哥,爺會不會是不準備要我了,前面我給爺送點心時聽見三小姐說要給爺送個小廝過來,爺是不是覺得我笨,打算把我換下去。”
張財也吃不準顧卿辰的心思,只張寶好好在后面呆著,說多做,好生反省,他則返回主屋準備探探口風。
顧卿辰正聚會神的畫著一副雪中臘梅,見張財回來他停筆看他。
張財抱拳恭敬道:“爺,奴才已經訓斥過張寶,也他好生在后面磨磋子,奴才替自家的蠢笨弟弟謝過爺不罰之恩。”
“你不怪我?那后院可比不得這前面,干的都是最累最臟的活計,吃的喝的也差之千厘,張寶定會吃很多苦頭。”
張財微笑搖頭:“我家那個蠢笨弟弟自小被我護的太好,心直口快,無城府,他那子若擱在平常世家,定早被主人家嫌棄打斷丟出門去,只有爺心善愿意給他改過的機會,奴才都明白,爺是為了他好。”
“你倒是會拍馬屁。”
顧卿辰看著失笑語氣帶著幾分調侃。
張財連連搖頭:“奴才沒有拍馬屁,奴才句句真心。”
“玉不琢不,人也是一樣,你好生調教,否則以后累的是你。”
顧卿辰斜睨他一眼,他知道張財定是明白他的意思。
張財若有所思點點頭,顯然是有了定量。
“把我披風拿出來。”沒有在與他多言,顧卿辰吩咐他去取披風。
張財沒有猶豫,快快取了披風過來。
他一邊把披風往顧卿辰上披一邊問:“爺可是要去老夫人院子?”
“嗯。”
顧卿辰輕嗯一聲,青白指節拉了拉脖間的披風緞帶,視線落在那副還未完的臘梅圖上沉聲道:“我這兩日需要出府一趟,自是要去祖母那知會一聲的,想來母親應該也在,正好。”
“據說近日為迎新年,街道之上張燈結彩,表演甚多熱鬧非凡,爺正好去一番揚州的新年氣氛。”
新年?顧卿辰細細品味這兩個字,略覺諷刺。
所有人都為即將到來的新年興,除了他。
他到的并非是新年的喜悅,而是徹骨的悲涼。
邊塞的親人尸骨未寒,他又如何能開心,許只有大仇得報那日他才能發自肺腑的笑吧。
而他此次出府也并非是為了新年將至的歡快氣氛,而是為了一個人,夢中他無意救下的一個奴隸,他以后的得力干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