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后面,也不是什麼巧秀麗的四方庭院,而是一小型演武場。
兩側放置著高大的木架,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應有盡有,玲瑯滿目,風吹過,塵土飛揚,滿是殺伐之氣。
原本溫疏水生得就漂亮,單看長相,很難想象他是個殺伐果決的大將軍。
但當人站在這座將軍府里,倒是有了更為真切的。
將軍府的管事恭敬道:“小千歲且在前廳等候,容小的去通報一聲。”
蘇蕉兒不解道:“溫將軍不是病了嗎,方便起嗎,要不,還是我過去看他吧?”
此言一出,管事立即古怪地看一眼。
據說這位小公主心智拙稚,居然是真的。
向云上前一步:“小千歲在說笑呢,勞煩管事去通傳一聲,我們在這里等就可以了,”
蘇蕉兒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噤聲,等管事離開,才沖向云憨一笑。
向云也只得無奈道:“小千歲,您是未出閣的兒家,怎麼能進男子臥房。”
蘇蕉兒恍然,男有別倒也學過,只是平日里和母后姐姐相居多,一時半會兒也沒想到。
向云又道:“奴婢來之前打聽過,溫將軍這個舊疾,是上次北征時落下的。發作起來疼痛難忍,但好在不是時時發作。”
“將軍是武將,氣神興許會差一些,倒不至于起不來。”
“哦。”蘇蕉兒聽明白了,坐下來喝了一口茶。
一向不太喝茶水,總覺得味道偏苦,因而只是小口抿一點,皺皺眉,又抿一點。
椅子是木所制,板板正正,沒有墊的墊子,蘇蕉兒換了幾個姿勢,都覺得不舒服,索站了起來。
等到溫熱的茶水都快放涼了,溫疏水才姍姍來遲。
這是蘇蕉兒第一次看見他不穿朝服的模樣,一玄錦袍,金鑲玉的小冠束起烏發。
與別的武將不同,他皮并不黑,或許因為病中的緣故,甚至顯得有些蒼白。
那雙漆黑眸不怎麼有神地半闔著,臉冷淡,鬢發上還沾了些水漬,匆匆趕來,甚至還沒干。
極淡,他掃了蘇蕉兒一眼,語氣比平日更冷,氣勢卻意外地沒那麼迫人:“什麼事?”
蘇蕉兒拎過食盒,聲氣道:“我聽說你病了,送糕點給你,希你快一點好起來。”
“就為這事?”溫疏水閉了閉眼,到細細的痛楚從骨里滲出來,雖面上不顯,但明顯有些不耐煩。
蘇蕉兒笑容慢慢消失,呆呆的不知道說什麼:“嗯……”
以溫疏水的脾氣,不高興了自然是要說出來,若是屬下此時來打攪,必定不了挨罵。
但他也知道這位小千歲多半不是故意的,一個小傻子,有什麼好計較的。
他了眉心,竟到頭腦開始昏沉,子微晃,一只腳撐出去半步才重新穩住。
出手沉聲道:“東西放下,出去。”
“噢……”蘇蕉兒走近兩步,正要把食盒給他,還不忘學著生病時母后和姐姐的話叮囑他,“那你要好好休息,按時吃藥,聽太醫的……”
可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眼前的男人便忽然晃了晃,高大的軀猛地傾倒下來——
“將軍!!”
“小千歲!!”
蘇蕉兒來不及躲開,男人結實的軀已經撞在上,食盒首先手墜地,摔了個七零八碎。
踉蹌兩步勉強起了個緩沖作用,便毫無支撐之力,雙雙摔倒在地。
沉重的男在上,重得不過氣,陌生的氣息將人團團包圍。
后腦勺不輕不重地磕了一下,熱熱的泛疼,蘇蕉兒懵了半晌,周遭下人作一團,七手八腳地圍上來。
將軍府的下人率先將昏迷過去的溫疏水扶起來,向云儼然要急哭了,連忙將扶起:“小千歲您沒事吧?!”
“我……”蘇蕉兒剛站直了子,正要說話,忽覺左手腕傳來一陣不小的力道。
循著去,才發現溫疏水的手正攥著的手腕,大概是方才摔倒混之中,他下意識握住的。
第九章 共
向云臉一變,趕去掰扯,卻發現溫將軍力道實在驚人,即便昏睡之中,也不是可以強行扯開的。
摔作一團本就不好看,如今還這樣!
雖說不應該和一個昏迷的人計較,向云還是難以平靜。
將軍府管事見狀,向幾人賠了個不是:“將軍此次舊疾來勢洶洶,若有冒犯,還小千歲見諒。”
他看向向云:“姑娘放心,我們將軍府的下人甚嚴,今日之事,絕不會向外半分。”
向云也沒有別的法子:“不知溫將軍大約多久能醒來?”
管事為難道:“則一刻鐘,多則數日,實在不好說。”
向云皺眉:“總不好這樣一直拉著我家小千歲的手,何統。”
蘇蕉兒看了看被下人攙扶住的溫疏水,神全無,眼睛閉著,一點也不似平常那個威風肆意的大將軍。
有些難過:“會昏睡幾日?那溫將軍是不是病得好重。”又想到什麼,眼前一亮,“我的太醫很厲害,我請他明日過來。”
蘇蕉兒弱,自有專屬自己的太醫,對的況了如指掌,醫自然也是數一數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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