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會兒不見,他怎了這副模樣?是被顧纓下了毒嗎?
“顧督主,還未離開?”
姜宴卿自是瞧見了顧纓手中鉗覆的小太監,看見人如此模樣,眸里多了些連他也不曾注意的嗜暴戾。
只見顧纓神微斂,睨了一眼殷姝,卻仍未放手,旋即仰頭眸毫不懼對上姜宴卿的視線,緩緩道。
“太子,若是臣走快些了,也便不能發現這鬼鬼祟祟的小太監了!太子您整日臥榻,自是不知奴才的那點兒心思,臣瞧著此人……”顧纓聲線驟然冷厲,“怕是東廠派來的細作,想要行刺太子你!”
“殿下,奴才沒有!”
莫須有的罪名安在頭上,殷姝縱是未曾涉足朝堂,也知道這罪名是要株連九族的!
顧纓!可真狠!
只見男子又道:“不如將此人與臣,臣定抓回去嚴刑拷打,替殿下除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顧纓的聲音似冰刀般扎心頭,語罷,還用了手上力道——
“唔!”間被勒得極疼,眼底的淚止不住的流。
憋了一肚子火,牙也恨得,如斯賊,倒真是無恥至極,竟說的這般冠冕堂皇。
氣已低到零點,殷姝將求救的視線向對面清俊韞玉的男子,眼下只有他能救了。
“殿下……”
第11章
“殿下……”
泠泠日無聲照拂,已哭得似花貓般的小太監薄微闔,無聲喚了句。
姜宴卿眉宇不覺微蹙了一分,分明未聽見丁大的聲音,可他的心竟有些不控的微一收。
他并不確定這陌生的異樣是否出自于顧纓手中的小太監,他移開視線,里翻涌異輕而易舉便已盡是斂藏。
“行了顧督主。此人宮不足半月,年紀稍小,貪玩了些,又不懂規矩,顧督主而今將至而立,堂堂男兒怎對一丁點大的孩子咄咄人呢?”
話音落下,連姜宴卿旁的劉德全也是沒忍住眼皮抖了抖。
既舍了那件兒怎還算得上男兒?況且男子三十而立,正是兒妻妾群施展抱負的年紀。
而做了太監……這不是直直往人家晦扎嗎?
劉德全斂下眸來,心中贊道,自家主子當真是鋒芒不,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傷的敵是顧纓,而自損……損的是宮大半生的自己。
果然這話落下,顧纓那囂張不佞的面總算沉了下來。
“顧督主將一介手無縛之力的小太監當做東廠的細作,”
姜宴卿冷眸微瞇,角帶了些挪逾,“是否太過杯弓蛇影了些?”
語罷,冷風驟來,兩人視線織,殷姝心中一,萬一激怒了顧纓,他手可怎麼辦?
這附近無任何護衛,宴卿哥哥侍旁的劉德全也是懷嫌疑之人。
屆時,可如何是好?
見小太監警惕四了又,本就瑩潤白皙的面看向他后,更是僵白,姜宴卿大抵是猜到殷姝在憂慮何事了。
他不免覺得好笑,都已自難保了,還有閑工夫擔憂他?
姜宴卿視線移開,潑了墨似的幽眸懶懶落至顧纓上,又道:“怎麼?顧督主今日在孤這宮里頭殺一個太監還不夠?”
稍許,顧纓冷笑一聲,在這三月春天里,頓時驟聚數寒芒。
他道:“殿下說的有禮,是臣莽撞了。眼下天較晚,臣便先退下了。至于這缺調/教的奴才——
“還殿下您好生定奪。”說罷,顧纓手一松,殷姝腳下一踉蹌,又落了下去。
火紅的影在眼前消失,殷姝總算得以松了口氣,這煞神終于走了。
轉而,察覺有人在看,循著過去,撞見一雙深邃幽澈的眸。
男子面仍是一貫的清潤溫雅,可有些分辨不出任何。
照理來說,哥哥所在的東廠和太子所在的東宮應是敵對關系的,再不濟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無論如何,應當都不會是朋友。
今日得知宴卿哥哥乃為太子的剎那,本有些懷疑他一直在騙,就連那日將接進東宮也是在騙——哥哥本沒有囑咐太子照顧自己。
可再細想,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那般心思深沉行事狠戾的人和眼前這般溫潤的仙謫聯系在一起。
更何況,他屢屢救,會安,會默認鉆進他懷里哭,而方才,自己又被其從虎口中救了一次……
姜宴卿視線囚著殷姝,自是沒錯過其上一一毫的神。
一雙盈盈怯懦的眼兒遙遙凝著他,又怯懼又倔強。
著實有些有趣。
知人許是因自己是“太子”一事別扭,他走近幾步,道:“又弄了這副模樣。”
見人愈來愈近,殷姝看著這悉而又安心的影,委屈和心酸在心間整整盤踞,終是忍不住,糯糯可憐喚了一聲,“宴卿哥……”
可話剛說出來,旋即又想起他的真實份——
高位尊的當朝太子殿下。
殷姝沒辦法,改了口,“太子殿下……”
話說著,卻更難了,他一直在騙。
可……又憑什麼對如此尊貴之人置氣呢?
腦袋正囫圇想著,卻見那翳已籠罩在頭頂了,清貴溫潤的男子已走近來。
“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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