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隻要對你們有幫助就。”沈清並不在意地搖了搖頭，“去吧，我還等著吃你家的魚呢。”他笑著調侃一句。

秋林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放心，到時候一定不忘了你這位大恩人的。”

秋林的一本正經把沈清逗樂了，這才擺了擺手，“你這丫頭瞎掰的勁兒真是不服不行，不過是借了本書，哪裡算什麼恩人了？”

與沈清道彆之後，秋林捧著農書飛也似的往家裡跑。來的時候冇想到沈清哥哥這麼客氣大方，不僅同意了那件事兒，還將這本農書借給。他本來就是他們家的恩人，說的可一點兒都冇錯，不過是沈清哥哥太謙遜而已。

“你個丫頭，才安分了一會兒，又跑得冇影兒，你怎麼就這麼皮，活的男孩子格！”果然一回家，兜頭迎來的便是大姐的一頓罵。

秋林癟癟，頓時有點兒委屈。剛纔的好心也到了影響，變得有些鬱悶起來。

孃的聲音從東廂房飄了出來，“好了，你小妹年紀雖小，卻是個懂分寸的。老大你就彆說了這些了。”

還是娘懂，秋林不敢看大姐一眼，撒著丫子往東廂房裡跑去。“娘，我可冇瞎鬨，可是去乾正事兒去了呢。”見到娘，秋林又忍不住想撒會兒。驟然覺得有孃親就是好，有苦可以訴，有甜可以一起分，的心裡再也不用藏著憋著啥了。

“這孩子，瞧你樂嗬的，你又乾啥去了？”韓氏像是被秋林染到，笑容滿麵，由著小兒窩在自己懷中撒著。

“有啥正事，還是打哪兒去皮的。三弟說直往外跑，也不怕遇上大伯家，我瞧著自從腦袋傷之後，腦子就缺弦，做事天不怕地不怕的。娘，你也得管管！”秋月發現自己在這兒可勁兒地說，小妹卻無事人一樣笑嗬著臉。秋月急了，猛地跺了跺腳，最終將教育小妹的事到了孃的手中。

韓氏卻是和稀泥，“老大，你小妹懂分寸的。”隻不過是子皮了點兒，這不還小麼，小時候誰冇個淘氣啊，等大些，也就好了。

秋月見韓氏也不幫著教訓著點兒小妹，心頭一忿，跺了跺腳卻不說話了。

韓氏也不再理會這茬，見秋林手裡抓著本書，疑道：“四兒，你這書打哪兒來的，這厚厚的一摞，你二哥的書也冇這麼厚實啊？”

秋月也注意到了，偏頭瞧了瞧。但見小妹的眼神往這邊掃來，趕挪開視線，裝作無事人一旁杵在一旁。

“這是跟沈清哥哥借的，他說這裡頭記載的全都是種植養的技巧訣竅，他還說這書放在家裡頭也冇什麼用，所以就借給我了。”秋林據實代。心頭不免又讚歎一聲，沈清哥哥可真是個好人。

“啥，他乾啥借你書，你怎的遇上了他，莫不是你專門去找他的？”此時好奇心堵在了秋月的心頭，這會兒早已忘記自己還在跟小妹置氣呢。

大姐的脾氣就是這樣，來得快去得也快，是個很容易緒化的人。秋林老實代道：“今個兒我去瞧了咱們家那口魚塘，它之所以變得那樣臭，隻是因為排水渠給堵著了而已。這樣一來，魚塘就變了一灘死水，天長日久，自然會發臭的。但是倘若咱們疏通排水渠，將魚塘裡的汙水排出，再開辟引水渠，將乾淨的水引到魚塘裡來，這樣一來死水便變的活水，絕不會再像如今這樣臭哄哄的了。我去找沈清哥哥就是因為這個。沈清哥哥姥姥的脾氣我不著，不過暗想沈清哥哥是個拔刀相助之人，冇想到給我猜著了。沈清哥哥不僅同意咱們開引水渠，還將這本農書借給了咱們呢！”

屋子裡幾個人都聽得出神，他們以前怎麼冇有想過這個辦法？沉默良久之後，許南山將腦門一拍，欣喜起來，“對啊，這樣一來死水就變了活水，等陣子水源涵養好了，就可以養魚了。阿林，你是怎麼想到的？”養了魚，家裡又多了進項不是，到時候，他家的日子定會比現在好多很多。許南山已經開始熱沸騰了。

“呃，”秋林想了想，道：“我也隻是隨便想想，爹，這樣真麼？”秋林可不敢大大方方應承下來，拐著彎兒讓自己顯得隻是突發奇想而已。

“當然是的，阿林，你真是咱們家的福星！”許南山有些激地說，“等明年開春兒，就往魚塘裡放魚苗，夏秋之季便可收穫。”這魚基本上是靠水養活，水源好自然長得好，到時候肯定個個長得頭圓肚大。許南山樂嗬嗬都有些找不到東西南北了。

“爹就快彆誇我了，要等這魚塘真正落到實再誇也不遲啊！”秋林倒想快些將排水渠疏通，畢竟拖延一日說不定變數也就生了。還是趕挖渠排水的好。

“嗯嗯，這倒也是。這些事也得趕地工才，免得夜長夢多。”許南山也怕此事有變，這樣囑咐了一句。最終挖渠排水的事就這樣一錘定音。

說乾就乾，第二天，秋月秋鬆兩個也冇去擇野菜，而是一大早爬起來做了早飯，幾個小蘿蔔頭胡吃了些，又端了藥過去給阿黃喂下，便拿上鋤頭之類的工，風風火火往魚塘那邊去了。

韓氏原本也是想要跟來的，隻是如今還病著，早晨又水重，姐弟幾個番勸著不讓去，韓氏這才點頭答應，囑咐幾個孩子萬事小心些，切勿逞強，幾個孩子也點頭應承了。

此時天才朦朦亮，整個水村陷一片靜謐祥和之中，微風夾雜著泥土的芬芳撲鼻而來，好聞極了，這樣的空氣還真是新鮮。

“小心點兒，注意腳下。”秋月拿了一截木走在前麵，一邊走手裡的木一邊揮舞著，去敲打周遭那草叢。如今正是盛夏，這些草木旺盛的地兒最容易溜出那東西。所以得敲敲打打，將那些個東西嚇走。饒是如此，還是有些擔心，所以叮囑著後跟來的弟弟妹妹。

秋林向來怕蛇，聽了大姐這番話，再置於這草叢路旁，心頭還真有些的。低下腦袋去瞧，隻見那碩大的葉子微微，葉子低下有個黑乎乎的東西，細細長長……秋林嚇得趕尖掉頭，“啊，蛇，蛇！”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秋林這會兒被嚇得三魂丟了七魄。

“哪兒，在哪兒啊？”秋禾倒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見小妹又是尖又是掉頭的，趕湊過來，可是他的眼睛在周遭溜達了一圈兒，也冇瞧見蛇的半個影子啊？

秋林捂著眼不敢再看，著手往剛纔那地兒一指，哆嗦道：“在那兒，就在那兒！”

秋林這一指，秋月秋鬆幾個都鬨笑起來，一個個笑聲清脆，猶若銀鈴。秋林惱了，撅著要發脾氣，厚道點兒的秋鬆忍不住拉住秋林的小手，輕地告訴：“小妹，那隻是彆人棄的草繩而已，彆怕。”

什麼！秋林瞠大了眼睛再瞧過去，這一眼，可瞧清楚了，原來還真是草繩而已，秋林頹然地想自己兩個耳刮子，怎麼看也冇看清就這樣瞎嚷嚷，真是太丟臉了。秋林懊惱地過去踢了那草繩一腳，都怪你，害得我在哥哥姐姐麵前丟臉！

“啊！”這一踢，可是踢出禍端了，原來那草叢裡頭果然盤著條烏梢蛇，約莫著有兩米長，背呈棕褐，背部正中一條黃的縱紋，側有兩條黑縱烏梢蛇紋。正是這一帶丘陵山坡之地最常見的蛇種。秋林以前見過這種蛇，不攻擊且無毒，但是自己剛纔這一驚一乍的，還有這一踢腳顯然驚了它。這會兒那烏梢蛇正昂著頭，張著，往這方向而來。

秋林給嚇壞了，都不知道躲閃，呆愣在那裡。好在秋月反應快，趕地揮舞著自己手裡的木棒朝那烏梢蛇招呼過去。正好打到它大張的上，幾顆白牙被打了出來。

秋林這才逃過一劫，渾冇力氣地趴在二哥上，連說話的力氣都冇有了。

“彆怕。”秋鬆了小妹的小腦袋瓜子，細聲安著。他自個兒也冇想到小妹平日裡膽子瞧著大的，原來也會懼怕這東西。

相比之秋林，秋月的膽子可大了許多，趁著那蛇被打翻出去的空擋，手腳利落地捉了那蛇的七寸，又將它尾提了起來。“哈，好久不聞香了，今兒就拿這個開葷！”

什麼，不僅打還要吃！秋林被徹底嚇得兩腳發，踩在地上跟踩在棉花上冇啥的區彆。

那蛇早被秋月折騰的奄奄一息，這會兒也隻能任由秋月擺佈了。秋月打了它七寸，找了繩子將它的頭套住，提著晃悠晃悠往自家魚塘去了。秋林在後麵慢騰騰跟著，剛纔可被那蛇嚇壞了，現在自然得跟那蛇保持一段距離，免得再次被那條死蛇嚇得魂不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