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進府后直接把東西給柏青安置,可進了小院兒一路過去,也沒有看到平日里守在這兒寸步不離的悉影,寧芙左右張也不見人,于是只好先命兵士暫將東西置放前堂,而自己則等不及地推門屋探。
剛邁進步子,率先撲鼻的還是藥味,可與之前相比,這次的味道卻很濃,很苦,寧芙拿起手絹兒稍掩鼻尖,另一手掀開簾子去向里探看。
越過一扇屏風,目向里卻不由一滯,此刻那人正病懨懨躺在榻上,前額大汗淋漓,紫,整個人似是被灼燒一般在痙攣抖。
當即覺不妙,于是忙提步過去扶住他的胳膊,有些無措地想要把人喚醒,“喂,你,你醒醒,怎麼會這樣……”
他模樣暈暈沉沉,闔著目,上溫灼高異樣,寧芙試著手去探他額前,瞬間只覺手心都被燙燒到。
寧芙無法應對,匆慌著想出屋去尋柏青過來幫忙,可剛要收手,卻見對方倏忽間睜開了眼,那是一雙很紅很紅的眼睛,眸底盡是不健康的。
寧芙沒深思,只想人能從昏迷中醒來總歸是好的,欣喜開口,“你,你醒啦,覺如何?”
并不知曉對方此刻還并未真的清醒,當下關切的話語未落,在毫無防備之下,被其猛然抓住手腕,狠狠扯拽到榻上。
寧芙側都被撞痛,正要呵斥,不想整個人輕易被他雙臂桎梏,連帶兩個手腕也被他一掌按住,從沒被男子挨離得這樣近過,一時得避過目去,可脖頸上源源傳著他熱灼的吐息,寧芙神又驚慌。
“放……肆,快將本公主松開。”
他卻并無作,只瞇眸打量著,眼底至渾可怖,寧芙只得手去推他,上也嚴厲斥責,可怨惱的話還沒說完,手臂便被他一下攥,接,一陣格外清晰的痛瞠目震驚,擰眉難忍。
那人,竟敢咬……
寧芙從未覺到這樣疼過,掙也掙不,眼淚如串劃過眼角,將枕巾都浸出漉漉的一片。
在低低的啜泣聲中,對方眸中的漸漸變淡、消失,最后終于恢復原本清明的棕黑,接著,他整個人無力靠在頸窩間再次闔目昏死了過去。
寧芙目滯心驚,甚至暫忘了疼痛,只被他最后輕吮的那一下刺激得呼吸都。
他到底清不清醒!
這時,剛剛煎好藥材,從外端著藥碗進門的柏青,看到眼前兩人榻上撲纏的這一幕,險些驚得碗都要從手里跌碎。
作者有話說:
來啦!
——
第6章
翌日晨間,韓燼終于艱難轉醒,四五日的昏睡他腦袋很痛,一睜眼,看著滿室的陌生,他眉頭微蹙,下意識充滿戒備之心。
“主子,你終于醒了!”柏青正巧端藥進門,見狀忙驚喜急奔向前。
韓燼抬眼,看柏青一奴隸囚服褪下,此刻穿得利落又干爽,再低頭看向自己,臟晦同樣不在,上只著一件棉白中。
他擰眉什麼也憶不出,于是出一手按住自己的太,痛著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柏青半跪在地,聞言立刻將事一五一十地詳整講述,從他深陷昏迷開始,再到公主請來醫施救,之后又專門空出這個院子借給他們休養,更不許外人打擾,總之事無巨細。
說到最后,柏青語調漸緩下,開始緘口猶豫,不知要如何說明公主傷之事。
柏青的面躊躇自然逃不過韓燼的眼睛,他沉聲催促,顯然沒什麼耐心,“有話就說。”
柏青不敢抗命,只得如實回:“主兒可能記不得了,昏迷期間,主子弄傷了公主。”
聞言,韓燼微張,神形似詫異,可腦海里卻是一片空白,他毫畫面都回憶不出,睡夢中所經的一切仿佛都了真實至暗的魘,他在其,意識混沌,虛實分不清。
頹然再次躺回,韓燼闔著目深淺呼吸,語氣帶疲,“哭了嗎?”
柏青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韓燼稍靜默,再開口時喃喃沉啞,也不知是何語氣,“驚的小兔子。”
柏青自沒聽清這話,他沒再繼續究探,只將藥碗端穩放置在旁側的矮幾上,而后認罪跪伏,不敢有所相瞞,“前來診脈的醫已將主子的病如實告知給公主,眼下公主已然知曉主兒染毒一事,可西渝與東崇地緣位置相離甚遠,公主對此難免心生疑慮。”
韓燼擰了擰眉心,難掩疲憊:“你怎麼說。”
“屬下只好急中生智,揚言我們只是南越國的尋常富商,常年于西渝、東崇兩地易買賣,因被兩地強盜盯上錢財,遭歹人聯合下藥,這才意外染了兩地之毒,之后回國路上病發作,又偶遇送奴隊伍出現暴/逃竄,于是便被隊伍兵長抓去充了人數。”
韓燼:“那我上的若干外傷你如何解釋?”
柏青自是機靈,“屬下只說南越使臣團的貴胄們,輒對奴隸出手打罵,拳打腳踢,主兒上的傷自都有了解釋。”
韓燼頓了頓,遂冷嗤,“百出,說辭拙劣,就如此輕易的信了?”
柏青愣愣地點頭,不知自己這套說辭有什麼疏,開口時,語氣間還著份驕傲,“公主深信不疑,原本還因被咬傷而氣惱不休,可聽完我這番解釋,看主兒的眼神都不仇視了,反而更多幾份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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