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川回來的時候佟言沒在,他不生氣,收拾了房間,看了看的畫,角忍不住上揚。
有一天佟言在院子里遛彎的時候,周海洋和周晨幫忙搬東西進來,當時看到了擺在屋里的畫,鐵皮屋很小,一張床占了地方,別的東西幾乎都是佟言的,這些畫架占了大部分位置。
當時周晨和周海洋都驚呆了,知道學畫畫的,但沒想到能畫得這麼好。
佟言擅長彩的搭配,從不吝嗇料。
“同樣是手,怎麼差距這麼大?”
“你那不是手,是豬蹄。”
“川哥,你覺得畫的怎麼樣,有沒有那種,那種什麼,那種覺。”
周海洋和周晨都看著周南川,“那種國電影里面的那種覺,還有以前初中歷史課本里面的什麼外國,那什麼……”
“外你妹。”
“我說真的,當時我看到那一頁了,什麼復興,里面有幾幅畫。”
周晨和周海洋一人一句討論起來,幾個沒文化的大老爺們忽然間都了專家。
周海洋問了句,“川哥,你覺得呢?”
“嗯……”周南川在腦子里想了半天,想措辭,最后只憋出兩個字,“好看。”
周晨:……
周海洋:……
雖然找不到詞語來形容佟言的畫,但周南川發自心的把這些東西當寶貝,保管得很好。
佟言悄悄溜回來的時候發現周南川在屋里,嚇了一跳,“我剛才在園子里散步去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周南川沒揭穿說謊,一如既往問,“晚上想吃什麼?”
佟言手里拎著個袋子,“給你買的子。”
說出這話的時候才發覺自己暴了,“我讓周晨買的。”
“我知道你下午去了縣里。”周南川接過他手里的子,莫名覺得臉上燒得慌。
他對自己一向很隨便,怎麼方便怎麼來,從小家里很窮,他也養了勤儉節約的好習慣,以前從沒覺得穿街邊地攤賣的子有什麼病。
誰敢看不起他,在背后說三道四,他就跟人打一架,往死里打,頭破流。
現在做了正事,不沖,能屈能,低頭的時候低頭,氣的時候氣。
卻總能在上到自卑。
只有他知道,他沒有因為過自條件在任何人面前自卑過,也沒有因為外貌而自我懷疑,唯獨在面前,一次次的自我否定,想改變又怕刻意。
進退兩難。
“還有一包泡腳,我在藥店買的,醫生說這樣就不會臭腳了。”佟言沒看他,“是不是周晨今天跟你說的我去縣里的事?”
“嗯。”
不止今天,每次去縣里,或者有什麼作,背后說了他什麼,周晨都跟個狗子一樣立刻給他打報告。
佟言低頭,要好好說一說周晨了,把他當朋友,他怎麼能當叛徒。
周南川搬著凳子離近了點,心窩子里暖暖的。
“這是我手里的現金,還有部分在外面沒收回來,等年底了把賬結清全部都給你保管,以后園子里開支我讓他們找你。”
這對他來說是蓄謀已久,對佟言來說極其突然,“你的錢干嘛給我?”
“男人的錢不是都給老婆保管?”
佟言沒了話,找不到理由反駁,甚至不敢看他,“不用了,你的錢不用給我,你自己留著,我對這些也不懂。”
“不懂可以學,我聽很多結了婚的人說手里握著錢有安全,希你也能有。”
周南川很認真看,“我妹妹今天打電話找我借兩萬塊錢我借給了,跟你匯報一下。”
晚上兩人躺在床上,佟言想起周南川的妹妹。
約莫一個半月前在村里,周雪琪因為錢的事跟婆婆鄧紅梅大吵一架,“我哥那麼有錢,分我點怎麼了,他又花不完!”
當時佟言覺得這件事跟自己毫無關系,臥室門都沒出,盡聽著兩人吵架了。
吵到最后鄧紅梅拿了錢給,之后給沒給就不太清楚了。
佟言心里不安,有些睡不著覺,窗戶忽然下雨了,一點點的落在鐵皮屋上,“周南川,你不需要把錢給我,還是拿回去吧,放在我這不安全。”
聽周晨說了,他對自己扣得要命,可不是,買次料千上萬就沒了,雖然現在兜里僅僅只有幾萬塊,但也控制不住自己屯料的沖。
周南川一只手摟著,“你想花就花,我努力賺錢。”
周家村——
周有從縣里的工廠騎電車回來,中午在家吃了個飯,吃飯的時候把一個月工資給了鄧紅梅。
鄧紅梅看了一眼,將錢放進了柜子里,坐回來繼續吃。
“南川那邊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佟言不是懷孕了嗎,你沒過去看?”
鄧紅梅小聲嘀咕,“看了人家也不領。”
“你說什麼,說大聲點?!”
周有有只耳朵以前在鞭炮廠的時候炸聾了,聽力不太好,稍微說話跟他說小聲些,他就聽不見。
“我前幾天送了湯過去,沒給我什麼好臉,一點變化都沒有。”故意大了點聲音說話。
“當時沒給我好臉,人人都說懷孕了心安了,我看一點也沒心安,天天惦記回海城……”
周有蹙著眉頭,“你跟計較什麼,多大,你多大?”
“我是長輩!我總不能一直跟點頭哈腰的,之前在家兩個月,吃的喝的我了嗎,我被氣得哭,我還要做飯給吃,就知道吃什麼也不干,南川還一直護著,幫說話,我這個當媽的什麼樣子了……”
鄧紅梅是給人當過媳婦的,說著說著便了眼眶。
“不是一個人,肚子里有我們周家的孫子,南川幫你說話什麼樣子,讓人覺得我們周家欺負一個大了肚子的,那麼遠嫁過來。”
鄧紅梅冷哼一聲,“你天天就泡在工廠里了,家里的事你也不管,你本不懂,當年你爸媽還在的時候那我說話聲音都不敢大,小心伺候著,伺候完老的我還要伺候媳婦……”
周有不耐煩,“行了行了!”
“什麼行了?我看佟家就是沒安好心,當年害了老爺子,現在又想害我兒子!”
周有一聽這話拍了桌子,“這種話你也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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