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從公主府離開,廉王喝過秦靳齊的迷魂湯,心裏的氣其實已經消散不。
也不知今日秦豎從宮裏回去,如何添油加醋,廉王氣又上來了。
沒膽進宮爭論,索來了清王府。
這會兒沒有外人,廉王說話更是沒顧忌。
秦恒歎道:“叔父說的是,侄子也是這麽同皇祖母說的。”
廉王麵稍霽:“還是你有心。”
“為兄長,應該的。”
一直沒說話的清王也開口了。
“你也不能怪母後,手心手背都是,難道要母後為了秦豎去責罰四殿下?”
“退一步講,就算母後真這麽做了,皇上能眼睜睜瞧著?”
“這天下都是皇上說了算,你說是皇上聽母後的,還是母後聽皇上的?你有說這些無用話的功夫,還不如讓秦豎安分守己一些,不要總是去招惹四殿下。”
廉王對兒子恨鐵不鋼。
“你以為我沒跟他說過嗎,他腦子缺筋,張口閉口都是昭郡主,太後要給他指婚,安國公的兒他都不願意,被一個子迷這樣,也不嫌丟人!”
明明是自己兒子一廂願,廉王卻對穆霜遷怒上了。
“你說說,就一個不寵的相府千金,眼睛跟長頭頂似的,還真當自己是郡主了,說到底,皇上和幾位殿下不待見豎兒,還不是拜所賜。”
“我看一日不嫁人,豎兒就不會死心,皇上皇後也真是的,就這樣讓一個外人住在宮裏,對個外人比對自己侄子還好,簡直不像話。”
“你說完了?”清王越發不客氣:“你還說秦豎缺筋,我看你這個當父王的也不遑多讓,既然秦豎那麽喜歡昭郡主,那你就不知道變通變通?”
變通變通?
“大哥什麽意思?”
“昭郡主年紀也到了,聽說皇上早已有意為選郡馬,既然秦豎喜歡,你為何不全他。”
“將人娶回家,他就不會再惹禍,這樣不是很好?”
廉王哼了一聲,“就怕人家看不上廉王府。”
“這你就多慮了,穆霜雖是皇上欽封的郡主,也不過是個外姓人,嫁給秦豎,才是真正的皇親國戚,這天大的好,隻要是個聰明人就不會拒絕。”
“大哥說的也有道理,隻是……”;廉王不想承認也要承認:“皇上皇後向來瞧不上豎兒,又如此喜昭郡主,我去替豎兒求娶,皇上會同意嗎?”
廉王最後補充,“如果沒希,還不如一開始不要去丟這個人。”
清王心想,這個愚笨的弟弟,這次倒是長了腦子。
他說得卻是,“昭郡主同意,皇上皇後也不會橫加阻撓,再說,皇上皇後喜昭郡主這不是更好嗎,待人了廉王世子妃,皇上皇後也會對秦豎刮目相看。”
“你若實在擔心,可以直接去求母後,這是小事,母後開口,皇上總要給幾分薄麵,至於昭郡主,就更加不敢違抗母後懿旨了。”
廉王拍了下自己腦袋,“我怎麽沒想到去求母後,多謝大哥,我明白了!”
等人一走,秦恒不解地看向自己父王。
“父王,您明知皇上皇後不會同意,而且昨日孩兒也告訴過您,太子對昭郡主有心,您為何還要叔父去求皇祖母?”
“這麽簡單的道理還要為父跟你說?你好好想想。”
片刻,秦恒笑了,“父王兒子明白了。”
“嗯,明白就好。”
同意了沒什麽,不同意才好呢。
若母後連給孫子指個婚都做不了主,會怎麽想?
還是那句話,母後總要明白親疏遠近。
再者,蠢笨如廉王父子,能讓皇上太子放鬆警惕之人,舍他們其誰。
-
翌日,穆霜估著時間過來陪岑老爺子用早膳。
沒想到,太子也來了岑府。
穆霜過來時,兩人正在下棋。
聽到腳步聲,秦靳玄偏頭,沒什麽緒地了一眼,而後淡淡收回視線。
穆霜總覺得太子方才看那一眼,怪怪的。
兩人在下棋,穆霜不好打擾。
正要出去,岑老爺子忽然問:“阿會下棋嗎?”
穆霜看了眼秦靳玄,“略懂一二。”
“那你過來瞧瞧,這盤棋我們誰會贏。”
岑老爺子見認真看著棋盤,這是將他的話當真了?
他不失笑:“外祖父隻是開開玩笑,不到最後,誰輸誰贏都不能輕易下定論,來,你也坐下,看到最後就有答案了。”
穆霜在老爺子側坐了下來。
察覺有視線落在自己上,下意識去看坐在對麵的人。
秦靳玄垂眸看著棋盤,白棋在他兩指間轉,一副凝神思索的模樣。
難道是的錯覺?
穆霜收回視線,專心觀棋。
秦靳玄落下白子。
岑老爺子似乎早就猜到他會落在哪裏,也早就想好破局之法。
黑子隨其後。
“殿下切勿之過急,穩中求進有時候不失為一種破局的好方法,看來這一局,老臣要贏了。”
“岑老言之尚早,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之過急也有之過急的好,不信,岑老再看。”
此話落定,又一顆白子落在棋盤上,棋局瞬間扭轉。
岑老爺子愣了片刻,隨即大笑。
“殿下說得對啊,臣太過小心保守,反而破綻百出,殿下一開始就以攻為守,臣以為殿下太過激進,最後會窮途末路,不想您是虛晃一招。”
他起,朝秦靳玄躬:“殿下,臣甘拜下風。”
秦靳玄雙手扶起岑老爺子。
“穩中求進有穩中求進的好,險中求勝也有險中求勝的弊,棋盤小天下,天下大棋盤,但棋盤終究是棋盤,就事論事方為上,岑老的苦心孤都明白,您放心。”
“好好好……”岑老爺子看了眼時辰,忽問:“殿下出宮時用過早膳了嗎?”
“尚未。”
“殿下如若不嫌棄,就在臣府上用如何?”
秦靳玄再次沒什麽緒瞥了穆霜一眼。
穆霜心裏怪異更甚。
就聽他對岑老爺子道:“孤倒是沒問題,就怕昭郡主不自在。”
“……”
岑老爺子看看太子,再瞧瞧外孫。
“殿下開玩笑了,臣先去人備膳。”
屋中剩下他們兩人,他的視線讓避無可避,莫名讓穆霜想起那日。
“殿下,咱們也出去吧。”這裏是岑老爺子書房,隨時都可能有人進來,擔心他再說出什麽讓無法招架的話,聲音帶了不易察覺的慌張。
而過時,被他圈住手腕,男人又低又沉的嗓音,帶著迫近。
“手釧不喜歡嗎,為什麽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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