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午后,云影浮。
陸笑兮睡得迷迷糊糊,覺自己得要命,起來喝了放在床頭邊的一盞茶。
“娘子起來啦,我正為難怎麼醒娘子呢。”
陌生又帶些悉的聲音將從暈乎中喚醒,環顧四周,發現周遭的一切全變了,但都那樣的眼。
陪伴數年的幔布四柱床,彩繪飛鳥屏風,還有黃木梳妝臺……都和尚在閨閣時使用的一模一樣!
以及面前的丫鬟,不正是三年前因為戰死去的凝冬嗎!
“你等等。”陸笑兮快步走到梳妝臺前,看著銅鏡里的自己。
明眸剪水玉為,遠山眉黛,細柳腰肢……這本不是記憶里那個頹敗將死的自己。
回到了出嫁前,一切悲劇都沒有發生的十四歲!
“我爹娘在哪里?”陸笑兮問凝冬。現在迫切地想知道父母的況。
凝冬道:“老爺和夫人在正廳等著您呢,華林書院的姜先生來了,他們正在商量……誒,娘子!”
陸笑兮直接去往正廳的方向。
重獲一健康的,步履輕盈,心大好。
穿過悉的花園,陸笑兮來到正廳,一眼便瞧見這幾年來魂牽夢縈的父母,二話不說,投了他們懷中。
“爹,娘——”
沒想到還有再見他們的機會。
這一次,一定親自守護他們,守住陸家。
不再把所有的希押在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上。
“這孩子,怎麼還哭了,誰欺負你了。”陸母忙取帕子為拭淚。
陸父在一旁呵呵的笑:“怕不是聽說自己要去讀書,所以慌了。”
陸笑兮從母親懷里出來,轉向華林書院的姜先生,淺淺行了個禮。
“見過姜先生。”
對上輩子的今天還有些印象,姜先生今日來,是來和父母商量學的事的。
華林書院是京城除了國子監以外最好、規模最大的書院,一般只收家子弟和績優異的寒門學子學。
等書院的學子們考上舉人,就可以去國子監讀書,所以書院也算是國子監的英輸送基地。
至于學生,華林書院也收家子,但像陸笑兮這般商賈出,一般是沒有資格學的。
但在前幾年,首富陸家給書院捐了一大筆錢用于翻修,書院就破格讓陸家的子一代們學,自然也包括進了陸首富的獨,陸笑兮。
“怎麼樣,笑兮,想去書院念書麼?”陸母笑的問。
他們總是這麼寵,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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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由自己決定。
上輩子的時候,陸笑兮一門心思扎在挑如意郎君上,不想讀書,就沒去。
這一次本來也想拒絕。
因為一來重活一世,書院教的東西都會,沒有再學一遍的必要;二來想在未來挽救陸家,有些事現在就要開始鋪墊,不去上學時間也寬松一些。
不過……
“兒想去。”很快做了決定,“兒想去讀書,還想多些朋友。”
長輩們都笑起來。
“那就這麼定了。”姜先生對陸父道,“下月初五正好是今年新生學的時間,令就一道來吧。”
陸家三口謝過姜先生。
陸笑兮最后決定學,不為其他,正是為了宋彧。
記得這個時間段,祁子平已了國子監,宋彧比他小兩歲,正在華林書院就讀。
于陸笑兮而言,宋彧不是上輩子的第二任丈夫,更是兩輩子里最信任、最欣賞的人。
雖然有殘疾,卻從沒有多數殘疾者的自艾自憐和怨恨世事不公。
即便是坐在椅里,生來“矮”人一截,談吐舉止給人的覺還是儒雅而隨和,自信而不張揚。
他還欣賞書法詩歌,喜鑒賞酒名畫……
最重要的是,任他在朝堂上如何覆雨翻云、雷霆手腕,只要回到府上,看陸笑兮的眼里就全是溫和笑意。
他為遮風擋雨,替治病,為復仇。
閑暇的時候,他們一起煮酒論畫,談詩詞歌賦,或者去郊外賞景……
這樣甜的日子,他們過了整整三年,直至陸笑兮病死。
三年很長,卻也很短。
今生初始,陸笑兮還想再見見他。
……
距離學還有十來天的時,陸笑兮趁著這個時間抓把家中屬于自己名下的鋪子、財產清點了一遍。
留給的時間不多了。
再過兩年,天下大旱,本就缺錢的國庫雪上加霜。
皇帝把心思打到他們家上來,打著查稅的名義他們錢糧,還給作為獨的賜婚,以婚姻的名義明目張膽的搶錢。
其實按道理,百姓有災,他們陸家作為首富出錢理是應當,但皇帝貪心不足,是要把他們家里里外外啃個干凈,那陸笑兮是不依的。
要把財產生意多轉往外地,哪怕是賺一點,也要從京城分散出去,不至于被皇帝一口吞了。
等到再過些年皇帝駕崩,戰起了,他們陸家也能全而退。
這是一條很長的路,但重來一次的,有信心走下去。
雨點打得她頭頂上的蕉葉叮咚作響,甚是好聽,胖貓蹲她肩膀上瞇著眼聽。 雨滴順著蕉葉淌入她的衣袖…… 她仰頭看向陸繹移到自己頭頂的青竹油布傘, 心中不禁有點感動,這位錦衣衛大人總算有點人情味了。 “這貓怕水,淋了雨,怪招人心疼的。” 陸繹淡淡道。 胖貓哀怨地將陸繹望著,深以為然。 “……” 今夏訕訕把貓抱下來,用衣袖替它抹了抹尾巴尖上的水珠子, 把貓放他懷中去,忍不住憋屈道, “大人,您就不覺得我也挺招人心疼的麼?” 他沒理她,接著往前行去。 傘仍遮著她,而他自己半邊衣衫卻被雨點打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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