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最好的工作,但我興趣的不在于那些高層人士出的會議活,也不在于從和這些人的流中找到就。那樣的世界,太浮華且千篇一律。反而是在最困苦的地方,當我與那些飽生活折磨的人對話,當我的一支筆能夠使他們得到更多關時,我到很充實。”
“這次在云南的收獲呢?”頓問。
“見到一個60歲的人,因為染上毒癮,上長了許多膿瘡……”沈尋放下刀叉,點燃一支煙,突然想起和這個人的對話就在錄音筆里,一時間有點郁悶。
“怎麼了?”頓很敏。
沈尋沉默了下,搖搖頭:“這回見了很多不大好的事。”
不打算跟頓提起的遭遇,以免節外生枝。這里畢竟離邊境不遠,客棧里的人也雜,說不定下午那兩人的同伙還在,也許就在這餐廳。
——讓我的兄弟們記住你的臉,走出這個房間,我和阿北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他們會來找你算賬。
那個男人的聲音又回響在耳邊。
“你呢,你找到你想要的平靜生活了嗎?”沈尋凝神反問,“我一直記得,你說你16歲生日那天隨你父親在伊拉克,戰斧導彈在格達夜空如煙花般綻放。”
“平靜生活……這是一個過程,就像你的名字——尋。”頓笑了笑,眼神有點蒼茫。
沈尋一怔,然后點點頭。
是啊,人生,就是一場無休止的尋覓。
“為什麼會選擇在這里開客棧?”又問。
頓沒有回答,眼神卻落在后。
沈尋順著他的視線去,只見一個五嫵、皮微黑的孩子走了過來。盤著頭發,只簡單地了一支玉簪,腰玲瓏,步履輕快,一只手拿著一瓶威士忌,另一只手拎著兩只酒杯。
“我太太,玉而。”待走近了,頓接過手中的杯子,向沈尋介紹。
孩朝沈尋微微一笑,在頓旁坐了下來,也不說話,安靜得像只小貓。
沈尋了然:“原來這是你留下的理由。”
“算是,”頓替倒了酒,“蘇格蘭的Single Malt。”
“你這兒真是什麼都有。”沈尋喝了一小口,由衷稱贊。
“可惜沒有德文郡油配松餅,”頓與杯,“但是我教會玉而做檸檬舒芙蕾,已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
玉而揚起角,聲音輕:“馬上就好,希你喜歡。”
沈尋這才發現的瞳仁是淺棕的,眼尾微挑,笑起來時,一雙眼睛說不出地勾人。難怪可以收服頓這樣的浪子。
“忘了問你一件重要的事,”頓挑眉,“有男友了嗎?”
沈尋搖頭。
“喜歡的人呢?”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沈尋再次搖頭,托腮調皮一笑,“上次喜歡的人還是你。”
面朝玉而,指了指頓:“我迷過他,真的。”
玉而出了驚訝的表:“他是你喜歡的類型嗎?”
頓聳肩,做了個汗的作。
沈尋笑了:“那時年紀小,看到他拍的那些危險的紀錄片,羨慕他的冒險與流浪,所以厚著臉皮跟著他。”
“開始確實存心想要為難你,讓你萌生退意,但沒想到那麼沉的攝影材,你一直一聲不吭地扛著,一扛就是一個星期,到后來不只我,整個團隊都覺得不能不要你,”頓晃了晃酒杯,視線鎖住了的臉,“但是Sara,你那時并不是迷我,而是迷危險。”
“其實,你骨子里對危險和未知的,比我更甚。”
沈尋沒接話,沉默地看著他。
“我只是因為有一個當戰地記者的父親,自小耳濡目染,習慣了那樣的生活,而你不是,你一直是為了逃離。”
笑意在沈尋臉上漸漸散去,低下頭,喝了一口酒。
“我去拿甜品,”玉而站起來,打破了微僵的氣氛,“Sara,你要不要茶或者咖啡?”
“給一杯熱巧克力。”回答的是頓。
“呵,你還記得我晚上的習慣。”沈尋瞅著他。
“我當然記得,”頓笑,“我當初還跟你說過,喜歡甜食的人都缺乏安全。”
沈尋手在桌上輕輕一畫。
“先生,你過界了。”
“還是不愿意原諒你爸爸?”
“頓。”低的語氣里,已經染上危險的氣息。
頓舉起手,表示投降。
熱巧克力上了桌,沈尋捧起來小口啜飲,喝的姿勢像是個小孩子。
待抬起頭,卻撞上頓深沉的目,他湛藍的眸里,似乎藏著一忍的緒。
“Sara,還記得當初我們分別時我對你說的話嗎?”
“記得,”沈尋放下杯子,“你祝我與自由。”
只是心里知道,那是很難很難的。對于許多人來說,也許是一輩子也難以實現的愿。
“其實不如及時行樂,”挖了一口玉而做的舒芙蕾,笑著瞇起眼,“比如這一刻的甜。”
早已學會不奢求太多。
當晚十一點,六十多公里外的景清市公安局,一間辦公室還亮著燈。
一名年輕男警員輕輕扭開門,躡手躡腳地走到一個工位后面。
“王小!”隨著他喊聲而起的,是一聲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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