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渺端著剛剛泡好的新茶,正要走進門,就聽見沈廷鬆這樣問。
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腳步,連自己都沒意識到,居然在期待靳承寒的回答。
像是一個等待宣判的囚犯。
靳承寒微微後仰靠在椅子上,一雙修長的隨意疊在一起,一雙修長的手掌叉放在上,一貫的桀驁淩人。
骨節分明的指間空空一片,沒有戒指,也沒有戒痕。
“沈先生有什麽話大可以直說,用不著這麽拐彎抹角”,他凜然出聲,不答反問。
沈廷鬆頓了頓,臉有些黯淡,說:“渺渺這孩子從小就報喜不報憂,你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我不清楚,但是關於靳總與林小姐的新聞我倒是見到過不。”
“嗬!”
聞言,靳承寒冷笑一聲,臉難看到了極點,說起話來也是半分麵都不留。
“我和沈言渺結婚的前因後果,沈先生心裏難道不清楚?既然當初是你們非要一意孤行,那麽現在有什麽樣的結果,都不能算意外不是嗎?”
沈廷鬆臉本就著病態的蒼白,現下更是憔悴了幾分,說:“靳總今晚肯來赴約,我還以為您對渺渺總歸能有幾分意的。”
靳承寒臉頓時更是難看了幾分,清冷的眸底滿是不屑:“如果我今晚的出現,讓沈先生有了這樣的誤會,那這頓飯,還是不吃的好!”
說完,他掀開椅子就往外走。
“靳總……”
沈廷鬆連忙跟著站起來,卻因為過於激,心髒立馬揪著疼,一臉痛苦地捂上口。
見狀,沈言渺什麽也顧不得了,扔掉手裏的茶壺就趕衝了進來。
肩而過的瞬間,靳承寒連多看一眼都沒有,冷著臉闊步離開。
“藥,周管家,快拿爸爸的藥過來!”
沈言渺失聲大喊,急得眼眶通紅,趕扶著沈廷鬆坐在沙發上,作輕地幫他順著氣。
過了好一會兒,沈廷鬆總算慢慢緩了過來,他抬手了沈言渺臉上的眼淚,笑說:“哭什麽,爸爸這不是好好的,就是剛才提起你媽媽太激了點。”
沈言渺閉眼哭著點了點頭,知道爸爸在飾太平,他不想讓知道,那就不知道。
沈家宅院在並不多麽繁華的近郊半山別墅,此時此刻,四周早已漆黑一片。
靳承寒煩躁地扯了扯頸間的領帶,總覺得快要不過氣來,幽深的眸底一片晦複雜。
他做事向來殺伐果斷。
但此時卻完全想不明白。
到底是為什麽要接那一通電話?
為什麽加班加點也要來這一趟荒誕的飯局?
又為什麽因為沈廷鬆一句話就怒火中燒?
解不開的糾葛一件接著一件,靳承寒越想越煩,猛地揮拳砸在路旁一株心修剪的丁香樹上,紫花瓣瞬間紛紛揚揚。
聽到響,司機連忙下車幫他打開車門,問:“靳總,還是回北奚灣嗎?”
靳承寒皺眉想了片刻,說:“先等著。”
沈言渺走出沈家時已經將近淩晨,一聲不響地在門口靜站了片刻,臉上沒什麽表,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忽然,一陣刺眼的車燈向照來。
沈言渺下意識地手去擋 ,過指依稀認出好像是靳承寒的車牌。
他竟然還沒走麽?
沈言渺垂了垂眸,此刻並不是很想見到靳承寒,因為吵架是無可避免的。
但是車上的人卻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車燈一閃再閃。
沈言渺無奈皺眉,著頭皮走了過去,車窗緩緩降下,出靳承寒那一張並不怎麽愉快的臉龐。
“怎麽還不回去?”淡淡地問。
靳承寒卻並不打算回答,冷冷掃了一眼,問:“你都聽到了?”
沈言渺垂眸不答,算是默認。
靳承寒真是恨死了這般不冷不熱的樣子,咬著牙問:“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