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白家。
晏二夫人忍不住話,“能有什麼要事,用得著天天往娘家跑,世子都回來了,還不去尋?”
自從侯夫人去世后,府上的事務皆是晏二夫人幫襯著老夫人在打理,上回在那新婦跟前吃了個閉門羹后,已好幾個月沒管過,也不知道什麼樣,轉頭吩咐旁另一位仆婦,“你去竹院走一趟,盯著人早些把院子收拾出來,好讓世子先回去更......”
—
白家。
城外的消息一傳回來,二房的嬤嬤傘都顧不上撐,著兩邊肩頭,一踏屋便急切地稟報:“二爺二夫人,出事了。”
今日白家上下原本就繃著一弦,一聽這話,白二夫人心跳都快了,“怎麼,真遇上了?”
上月白家大夫人的杖期已過,白家大爺也到了該續弦的時候。
人選定了兩人。
一位是白大夫人的妹妹,也就是白明霽的親姨母,孟挽。
一位則是曾被白明霽親手趕出白家的阮姨娘。
姐姐去了,由妹妹來填房,京城之的大戶人家并非沒有先例,但耐不住阮姨娘是白大爺心中的憾和求而不得。
好不容易熬到了正牌夫人生死,終于能將了委屈的舊人重新迎門,眼里怎能容得下旁人。
且那孟挽還嫁過人,死了丈夫。
白明霽今日來接孟挽的同時,白大爺也正在迎回阮姨娘的路上。
但孟挽也并非沒有算。
若白明霽能趕在阮姨娘進門之前,先一步將孟挽接進白家,再去宮中求白太后做主,就算白大爺接回阮姨娘也沒用。
兩廂里都在較著勁,這要是回來的路途中忽然上,會發生什麼,簡直不敢想。
嬤嬤卻道:“孟家娘子的馬車翻了!”
“什麼?!”二夫人驚得站起來,回頭看向白二爺,兩人均是一怔。
嬤嬤繼續道:“雨天路,路不好走,那孟娘子又心急走了近道,馬車翻在了九嶺坡,連人帶車跌進了懸崖......”
白二夫人深吸一口涼氣,好半晌才回過神,“大娘子人呢?”
“倒是立馬趕過去了,還能如何,十幾丈高的山崖,孟娘子已是尸骨無存。”
好端端的人,突然死了。
這就是命啊。
二夫人著絹帕,又慢慢地坐了回去。
白二爺皺著眉,思忖片刻,起便往外走。
白二夫人一把將他拉住,“你去哪兒?”
“人都出事了,總得去瞧瞧。”
白二夫人更不能讓他走了,“人沒了,你去瞧有何用?本就是他們父間的較量,你摻和進去,站誰?一個幫的不好,里外都不是人......”回頭吩咐嬤嬤,“把門關上,就說二爺昨兒個喝多了,我看顧著。”
等到白明霽從城門趕回來,整個白府已是雀無聲。
別說主子了,偌大的院子連個仆人都看不見。
白星南躲在了十步之外,恨不得也能遁了,聽說孟挽出了事后,他大氣都不敢出,被白明霽拖著去了一趟城外,親眼看到了馬車翻滾的痕跡后,更是看都不敢看一眼。
自己這位長姐從小要強,想做的事沒有一件不如愿,頭一回見失利,還是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可謂是滿盤皆輸。
要那樣傲的人,對著昔日被自己趕出去的姨娘母親......
白星南打了個寒,不敢往下想。
窺了一眼,見其面繃,著實不敢招惹,趕差旁小廝去傳人,很快小廝回來了,頭垂到了口,“老夫人頭疼犯了,還在歇著呢。”
“父親母親呢?”
“二爺昨夜喝了一宿的酒,早上才回來,二夫人正在伺候湯藥......”
白星南不死心,又問:“大公子呢?”
“在屋里懸,懸梁椎骨。”
白星南:......
平時讀書怎沒見他如此用功。
本還想問二娘子白明槿呢,及時想起來,半月前,因私自外出去看刑部裴潺,被旁這位長姐了足,還在關著閉。
合著丟了他一人在這兒死。
哭無淚地扭過頭,眼里那抹生不如死突然被一雙清的眸子捕捉到,白星南心頭一跳,便聽白明霽問:“我很可怕?”
白星南都了,“長姐,我向你保證,就算大伯明兒真把阮姨娘接回來,我這輩子也不會承認份,更不會一聲伯母......”
白明霽沒說話,角努力了,“沒事。”這幾日已經盡量在笑了,“你回屋吧。”
話音一落,白星南腳底如同抹了油。
那弓腰駝背的樣,毫無半點志氣可言,心緒忽然一陣翻涌,‘廢’二字在腦中破土而出,白明霽眼睫輕,一口氣從城門外憋在了如今,角了又揚,揚了又,起伏幾回,終究還是暴了緒的波。
“站住。”白明霽忽然道。
白星南脊背一僵。
“你去同他們傳個話,門既然要關,就關得結實點,別不該開的時候他又打開了,那樣會讓我覺得是在故意針對我。”周圍更安靜了,白明霽掃了一眼角落里出來的幾方角,淡聲道:“既知道我脾氣不好,就別招惹。”
好好說話,見人就笑,不好意思,真不是那塊料。
縱然這輩子依舊舉目無親,不得好死,也改不了了,就這樣吧,破罐子破摔,總算舒坦了,轉過出門檻,也不用勉強出笑容,煩躁的心緒索掛在了臉上,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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