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過是一份活計,做好分之事便可,”姜梨滿笑盈盈地看著,“六妹妹何不把討好太子殿下,也當一份活計來做?”
姜荔雪先前自我開導過幾次,卻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驀的聽到,很是覺得新奇,順著對方的話一邊思索一邊道:“唔,使小廝的薪水每月不過二錢銀子,我做良娣,月例說有百兩,且吃穿用度無不良。比起使小廝們做的辛苦活,我不過是在他面前耍耍狐子功夫,并不會累著……”
可高漲的緒持續不過幾息,便又低落了下來:“雖然這樣想心里會舒服些,可是終究不是長遠之計,宮里諸多詭譎,我還是想早些離開那里。”
姜梨滿便又接著引導:“譬如咱們府中有一個侍弄花草的花匠,每日都給花草澆水,松土,除草,施,表面上勤勤懇懇,從無懈怠,可一年到頭,侍奉的花兒卻一朵都沒開,你會苛責麼?”
“不會啊,”姜荔雪口而出道,“想來不善于侍奉花草,打發去做別的活就好了。”
“那你的花草怎麼辦?”
“換一個人來侍奉不就好了。”
姜梨滿彎一笑:“是啊,倘若你勤勤懇懇侍奉太子殿下,可卻始終不得他歡心,一年半載倒還好,若是三年五載都不,你說有朝一日皇后娘娘會不會將也你換了?”
“三姐姐的意思是,讓我熬上三年五載,便能,是嗎?”
“若你能將表面功夫做足了,既能讓皇后娘娘看到你的辛苦付出,又能讓太子殿下對你愈發生厭,興許要不了那麼長時間……”
姜荔雪呆呆地看著三姐姐,從前與姜梨滿并沒有多走,如今看著對方與自己相似的眉眼,才覺原來骨緣竟然這般奇妙,就算平日里不算親近,也會真心實意為分憂解難。
分明對方只是大三歲,卻有一種超出年齡的淡然和穩重,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游移在貌之外的氣質,似有很富的閱歷一般。
而后又將對方的話在腦中又轉了一遍,霎時猶如醍醐灌頂。
第 12 章 煲湯
離開尚書府時,姜荔雪的心境已大不一樣。
這兩日凝結在心頭的愁云,經過三姐姐的點撥,已然消散了干凈。
抬頭天,夏日的清空無云也無霾,只有風中送來幾許細細的花香,人聞著怡悅,連書上蟬的鳴也變得悅耳起來。
皇后娘娘昨日囑咐過,要在午時之前回宮,故而他未在姜家用午膳,與兩位姐姐聊到午時的前兩刻,便回宮中了。
依著三姐姐教的那些,回宮之后并不著急回東宮,而是先去了永安宮,向皇后娘娘謝恩。
皇后娘娘好似早知會過來,將留下來一起用午膳。
“回去這一趟,瞧著氣似乎好了許多,”皇后笑意溫和地給夾了些菜,“心是不是也好些了?”
姜荔雪如今將皇后娘娘當東家,把自己當一個在東家手底下討活計的人,對待東家,態度比起之前愈發恭謹了些:“這幾日母后擔憂了,母后抬舉我宮,是我的福分,我不僅沒有做好分的事,反而因為太子殿下的拒絕而氣餒,如今想來委實不該。希母后不計較我的任,日后對我不吝賜教,我……都聽母后的……”
這話雖說的直白,卻也似著無限的真誠,句句都說到了皇后的心坎里去了。
皇后之所以破例讓出宮回門,一方面的確是見郁郁寡歡,有意讓出宮散散心,另一方面,也有幾分借姜家人的口來提醒的意味,提醒莫要生了懈怠之心,畢竟后的姜家,也需要維持太子良娣的這份殊榮。
現下看來,這趟出宮之行果真懂事了許多,皇后也知道這“懂事”的背后是要委屈,于是看向的目也多了幾分實打實的心疼:“你是本宮親自挑選的人兒,本宮自會護著你,日后若了委屈,你就來告訴母后,母后給你做主……”
姜荔雪眸如秋水,澄澈而平靜,輕聲應下了。
午膳之后,姜荔雪特意向皇后請教了太子殿下的口味與喜好,說是太子今晚便要回來了,打算親自做幾道太子吃的飯菜。
這也是三姐姐教的,要在皇后娘娘面前多表現些,要甜,話要圓,先將話說滿哄得對方開心,至于究竟能把事做到幾分,那便是憑自己的心了。
皇后對的這份主的心思十分滿意,只不過若說起太子喜好的吃食,卻是被問住了。
太子在吃的方面要求并不多,也甚對什麼菜流出喜歡的神,也并無什麼不喜歡的口味,就連這個做母親的也沒有發現他的偏好。
思忖片刻后,皇后道:“太子這兩日在外奔波,難免周勞頓,用蟲草燉老鴨湯,能滋補養氣,潤肺清熱。本宮這里正好有些上好的蟲草,一會兒水芝拿給你……”
姜荔雪乖順地應下:“多謝母后,那我這便回去準備了。”
皇后笑意融融,越看越覺得喜歡:“去吧。”
因著謝珣在膳食上并無什麼要求,故而東宮并未設小廚房,往日里都是尚食局做好了飯菜直接送過來。
尚食局下有司膳、司醞、司藥、司饎四大司,其中司膳司掌管割烹煎和之事,這就意味著姜荔雪要去尚食局那邊,借用司膳司的地方給謝珣煲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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