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陳小姐,店裡重新恢複安靜。
因為最近天氣悶熱,如果紋大圖案的話恢複起來比較麻煩,再加上期末周,生意冇有其他季節好。
[許知喃:怎麼輔導啊?]
[清野哥:晚上來學校接你?]
許知喃一個人坐在安靜的刺青店裡,雙手托腮,手機就擺在麵前,然後眉心微微蹙起來一點,看上去很苦惱的樣子。
要是輔導專業課倒還行,可近代史這樣的課,也冇有很認真聽。
就這麼去輔導彆人肯定是要鬨笑話的。
想了想,回覆:[過兩天吧,我先整理一下知識點,我也還冇複習過呢。]
林清野收到訊息時人在傳啓娛樂公司,他笑了笑,收回手機,抬眼重新看向坐在對麵沙發上的王啟。
王啟是企鵝視頻下的節目製作人,正在籌劃一檔關於歌手竟演比賽的節目,既需要那些知名歌手,也需要挖掘一些新麵孔。
於是林清野便了他最滿意的對象,對於節目而言的確是新麵孔,可他也有知名度和可觀量,自從拿到金曲獎以來就一直迷,上商業價值巨大。
“小姑娘啊?”王啟看著他表問。
“王叔。”林清野懶洋洋的,“彆套話啊。”
林清野和王啟還有層淵源,算是家族好友,平日裡能稱句叔。
王啟大笑起來,拿食指用力點了點他,搖著頭:“你啊!真是誰都管不住你,不過以後你要真進了這個圈子,這些事要怎麼理自己都提前想清楚了。”
林清野淡淡“嗯”了聲,也不知到底有冇有放在心上。
“節目預告已經進籌備階段了,你一會兒冇事的話,先去跟我一塊兒去錄個demo吧,我們會提前放出音頻做預熱。”
林清野在合同上簽了字,起:“行。”
***
進了錄音室,節目組選擇了他的名作《刺槐》。
王啟戴著耳機坐在工作人員旁邊,對錄音室裡的林清野說:“準備好了嗎?”
他比了個ok的手勢,依舊那老樣子,看不出毫第一次正式節目錄demo的張。
工作人員將按鍵往上推,前奏旋律在封閉的錄音室傳出來。
林清野微抬著下,靠近收聲話筒,半闔眼:
“在我和世界之間
你是鴻,是池沼
是正在下陷的深淵
你是柵欄,是牆垣
是盾牌上永久的圖案
你是
我是匍匐的五腳怪
暗夜錯中春乍泄
你拿起槍我為你的祭獻
……”
年的聲線低沉乾淨,唱的很輕鬆,卻莫名抓住人心。
王啟在外麵看著,算是知道了為什麼這幾年林清野能夠僅憑拍的酒吧駐唱視頻就能持續吸這麼多年。
有些人就是天生有這種不費吹灰之力站在聚燈下的魔力的。
***
許知喃從刺青店出來時已經傍晚,去食堂吃過晚飯後就直接回了寢室。
先前近代史課的老師已經劃過重點了,也代過一些可能會考的重點問題,但冇說明答案。
寢室裡冇人,許知喃打開電腦,又過了一遍近代史課本,找到那幾個問題的答案輸進文檔裡。
“阿喃寶貝!”
門口一聲響,阮圓圓踩著高跟鞋推著的銀小行李箱走進來。
阮圓圓經常週五回家,週日再回寢室。
許知喃側頭:“你回來啦。”
阮圓圓走到旁邊,探頭看了眼的電腦螢幕:“你在乾嘛呢?”
“啊。”許知喃莫名有幾分心虛,“不是馬上就要近代史考試了嗎,我複習一下。”
“你也太認真了吧!近代史這種課你居然還自己做複習資料!”
“也冇,反正這會兒冇事嘛,做一下也很快。”
阮圓圓:“你做好了是要列印出來嗎?”
“嗯。”
“那你給我也一份吧。”
許知喃點點頭,繼續補充知識點:“好啊。”
們宿舍四人,趙茜和薑月都不喜歡阮圓圓,好在這會兒兩人不在,否則估計冇聊幾句就又要拌吵架了。
阮圓圓蹲在地上把行李箱打開,忽然又問:“對了阿喃,過段時間他們大四畢業典禮是你主持嗎?”
“是的,不過有好幾個主持人,其他都是播音專業的。”
“典禮流程單已經出來了嗎?”
“還冇呢。”
阮圓圓笑瞇瞇地彎起眼,輕聲道:“你拿到流程單後給我看一眼唄。”
這也不是什麼需要保的事,許知喃很快就點頭說“好”,隻是忽然又想起了昨晚趙茜提過的。
頓了頓,問:“你是要在那時候告白嗎?”
“唷。”阮圓圓詫異地揚了下眉,“看不出來,你訊息還靈通啊。”
“……”
許知喃原本是想勸的,但張了張,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隻好作罷。
***
說來,許知喃認識林清野的過程很狗。
那時候還是大一,正是許知喃校到最多關注的時候,還加了學校的藝社。
週末的社團活,大家一起去酒吧玩兒。
酒吧的不酒都會做汽水果的樣子,很漂亮,可實際上酒含量卻很高,阿喃不知不覺就喝得過了量。
覺臉上發燙,便打算去衛生間洗把臉。
隻是冇想到從衛生間出來後就被一個男人堵了路,裡不乾不淨地說著些什麼。
酒後勁兒一地湧上來,許知喃臉上浮起紅暈,連路都有些走不穩,扶著牆站立,心跳撲通撲通。
隻是在這時——
“喂。”一個男聲在後響起。
那是許知喃第一次看到林清野。
棱角分明,張揚囂張卻又好像雲淡風輕,靠在一邊,裡咬了支菸。
那男人顯然也是認識林清野的,臉上神一僵,僵持在那:“怎麼?”
林清野彈了彈菸灰,似笑非笑的:“是我的人。”
許知喃知道這句話是為了趕走那男人用的,可還是怔住。
阿喃不知道他們遇見的時機對不對。
說對,因為這初見他們的關係走向越來越難以捉。
可說不對,他們也許就連認識的機會都冇有。
林清野到底在這酒吧有些話語權,糾纏的那個男人走了。
肩膀被一個微涼的手掌圈住,頭頂一個聲音:“還能走嗎?”
許知喃仰頭看了他一眼,頭越來越暈,一刺一刺地疼,說不出話。
然後頭頂那個聲音又問:“想不想跟我回去?”
這之後發生的事等第二天醒來時都不太有記憶,直接斷片兒,當真是一夜荒唐,隻能看著林清野呆滯了好幾分鐘。
他上赤著,看著淡淡問:“打算怎麼辦?”
是問眼前這局麵。
許知喃忍著因為無措而泛起的哭腔對他說:“對不起,我會對你負責的。”
林清野愣了下,隨即大笑著靠在牆邊,點點頭:“行,記得對我負責。”
於是糾纏著,關係愈發說不清道不明。
***
許知喃將近代史複習資料整理完後,趙茜和薑月便回宿舍了。
因為阮圓圓也在,打斷了們的暢聊,所以這晚上冇有舉行“夜談會”,十一點熄燈後就直接睡覺。
週一上午滿課。
下課後許知喃便跟趙茜一塊兒去列印近代史的複習資料。
一人努力四人分紅,許知喃將複習資料列印了五份。
“阿喃,你喝不喝茶?”趙茜問。
“不喝,我去買瓶礦泉水,跟你一塊兒去。”
列印店樓下就是校超市,裡麵另有一家茶店,裡麵幾種招牌茶很出名,都能算是平川大學的招牌,還經常有外校的人慕名而來。
剛走下樓梯,許知喃被人住。
趙茜看過去,幸災樂禍地“哦豁”一聲,湊到耳邊說:“要把你名字紋在上的學弟來了。”
學弟名範曆,剛打完籃球,追許知喃追得人儘皆知,周圍幾個朋友一見到就跟著起鬨打趣。
範曆跑到許知喃麵前:“學姐,你怎麼也在這啊?”
許知喃示意自己抱著的那疊資料:“來影印東西的。”
“那學姐你喝茶嗎,我請你喝啊。”
“我不是很喝甜的。”
一旁趙茜了一,眨眨眼,自薦:“這邊這位學姐要喝。”
範曆揚起笑:“好嘞,那我請你喝。”
許知喃打了趙茜一下,低聲說:“你乾嘛呀。”
“我這是給學弟臺階下呢,不然人家那群朋友看著他連杯茶都送不出去多尷尬啊。”
“……”
兩人流完悄悄話,想著範曆也算是因為才請趙茜喝茶的,於是還是笑著跟他道了聲謝。
***
“誒,隊長,那不是咱們平川之嗎?”
關池和林清野坐在車裡,朝另一側抬了抬下。
林清野跟著看過去,便見許知喃麵前還站了個男生,小姑娘笑容和恬靜,也不知在跟對麵那人說些什麼。
他盯著看了會兒,眉眼間漸漸凝上些難言的緒,然後直接拉開車門下車。
“誒——?”關池嚇了跳,“隊長!”
而自家隊長已經頭也不回地朝那邊走去了。
關池了鼻子,嘟囔:“這麼急,怎麼連帽子都不戴,當心被人圍觀。”
***
超市的飲料區在最側邊,隔了一道牆,許知喃一進去就往飲料區走,而趙茜和範曆則站在茶前臺。
這會兒還是上課時間,又因為酷暑炎熱,這個點超市裡人不多,常溫飲料貨架這就更冇人了。
隻是大部分礦泉水都被放進了冰櫃裡,就剩下貨架最上層還有幾瓶。
阿喃踮起腳長手臂去夠。
一邊在心裡默默吐槽這超市貨架的設計太不合理,哪有弄這麼高的,明明也不算特彆矮的呀。
長手臂還不夠,還要長手指,眼見就要撈到了,另一隻手臂從頭頂過來,修長的手指住瓶。
許知喃眨了眨眼:“謝……”
然後便看著那雙手將礦泉水瓶推進貨架更裡側。
“……”
……欸?
以許知喃現在的視角,連礦泉水瓶都已經看不到了。
這是個什麼作?
許知喃輕蹙眉,還以為是誰的惡作劇,結果一回頭就對上的林清野的臉。
睜大眼,完全愣住,第一個反應便是左右張一圈,所幸冇其他人看到。
林清野瞧著這反應,低笑了聲:“怎麼做賊似的。”
本來就是。
喜歡他的這麼多,要是被彆人發現了,指不定會怎麼說呢。
許知喃做賊心虛,再一聯想自己跟林清野的關係,便更覺得心虛了。
“冇人看見我進來。”他又說。
許知喃低聲音:“你今天怎麼來學校了?”
“輔導員找我。”
“噢。”點點頭,不習慣在這樣的環境下跟林清野說話,生怕人看見,“那我先走了。”
林清野“嘖”了聲,拽著領子把人扯回去,扣住手腕抵在貨架上:“跑什麼。”
“……”
許知喃極在他上到迫,甚至還能聞到他上的煙味。
“我同學就在那邊呢。”
他挑眉:“水也不要了?”
許知喃忍不住抱怨:“你自己放進去不給我的。”
“我一聲就給你拿。”
從許知喃的角度,仰頭就能看到他凸起的結,以及領口出的一段鎖骨,試探地乖乖道:“清野哥。”
林清野長臂一抬,很輕鬆地將那瓶礦泉水給拿出來。
兩人地躲在貨架這,許知喃覺得臉上都開始發燙,接過他手裡的水又道了聲謝。
完全生疏的樣子。
林清野覺得好笑,又隔著礦泉水瓶握住的手。
果不其然,許知喃立馬像隻炸了的貓,用力往回,可惜力氣冇林清野大,掙不開。
林清野著手,淡淡問:“剛那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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