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鬼魂的模樣就是他死后尸的模樣，可大虎的這個樣子，未免也太嚇人了

我不一陣干嘔，本來清醒一點的腦袋此刻呼呼直冒冷風，皮疙瘩一層接著一層

可是，他畢竟是我的哥們

“大虎，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我眼淚滂沱，掙扎著要起來迎上去

大聲道：“小卜，你不能過去，他現在不是活著的大虎了，他這是要你命來了”

爺爺也十分張，手握一把殺豬刀擋在我的前頭安著：“小卜莫怕，他敢過來，我就讓他再死一回”

“羅卜，走啊，去釣大草鯇”

大虎慢慢悠悠說著話，巍巍走進了院子。離近了些，我看的清楚了，此刻的大虎像是一浮的煙，飄悠悠的，倒是和我周圍的那三個老頭老太有點類似

他一張口，就像是魚一般吐出一串串泡泡，紅的鰓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看得我骨悚然

“孽畜，給臉不要臉，再不走，老嫗我可要發火了”

突然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同時不知道從哪出一煙卷，自己給自己點著了兩只腳左腳著地，右腳就像是在炕上盤一般搭在左上，那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坐在了空氣中

我明白，這是要招仙了

從小到大沒看請仙驅邪，只要一煙，那就是要發火了

不過臉沉到今天這種地步的，還是第一次，這說明，大虎確實來者不善

“羅卜，你到底走不走啊，你不知道，我好慘啊”

大虎咧開長滿鰓的猙獰咆哮著，就像吃了秤砣鐵了心，全然不理會，一步步朝屋門飄來

使勁吸了一口煙，瞇起眼睛，眼神忽然就變了樣，冒出了一才有的幽綠的芒

“三山皆有主，此戶有神靈。大膽水中祟，也敢近吾讓黃爺我會會你”

忽然嗓音變了調，說話的完全是一個嗓子老漢的聲音

所謂黃爺，全名黃二爺，地五仙“狐黃白柳灰”中排行第二，傳說是得道的黃鼠狼。說完，自己紋未，我邊的那三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倒是竄出去了一個，正是那個刀頭小臉眉宇油的老頭

我心中驚愕，難道說，這三個飄的影子就是供奉的三個大仙從小日日見給他們上供，今天我怎麼就能看見他們了

這影子老頭閃出去之后，房門突然咣當一下子合上了，將和大虎一起關在了外面

我想爬起來過去看看，爺爺卻拉住我道：“你了氣，你出去會分的心，咱們還是安心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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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心中默念著，，你可千萬別有事

外面狂風大作，轟轟隆隆，就好像有兩氣團在院子里打架，不斷傳來籬笆斷裂、磚瓦紛飛的聲音

這靜持續了一陣，嘩啦啦的聲音越來越朝門窗迫近了過來我心中暗想，莫非是落了下風

正在這時，忽然啪啦一聲，紙糊的窗子同時破了幾個大，一猶如紫菜海帶一般的腥臭的水草像是手一般鉆了進來。

“爺爺，有東西進來了”我高呼一聲

爺爺以前是村里最好的殺豬匠，此時橫眉倒豎，二話不說，嗖的一下將手里的一尺多長的殺豬刀甩了過去

就聽刺啦一聲，一水草被切了兩截，一灘灘猩紅的淌了出來，那些水草好似吃了疼，嗖的一下撤了出去

爺爺對著外面高呼一聲：“老婆子，你還好吧”

“你這老頭，刀法不減當年啊”說話的雖然是，但是口氣仍然是老漢的口氣：“我說哥兩位，你們還不出手嗎這水鬼不好對付啊”

外面話音一落，屋里的另外兩個影子也嗖嗖飛了出去。

這回靜更大，就像是地震了，地山搖的，約約的，還能聽見房頂上有走尖厲的聲。

我和爺爺豎著耳朵張地聽著靜，滿手心都是汗水

足足折騰了五六分鐘，忽然就聽嘩啦一聲，像是退了一般，院子安靜了下來

爺爺此時已經是滿臉汗水，長出一口氣，趕過去開門，就看見子一晃倒了進來

“老太婆”

“”

我和爺爺嚇壞了，高呼一聲。虛弱地擺了擺手，低聲道：“沒事，已經走了我就是疲乏的厲害，這畜生不簡單啊”

爺爺趕將扶了進來，倒了一碗糖水。喝了糖水，總算神了一點，我心中的石頭也落了地

“，大虎他到底怎麼死的”

若有所思，含糊不清道：“小卜，這事恐怕一時還完不了，假若爺爺不在了，你先去紫云觀找玄冥道長，破了祟，然后就去城里找你媽媽”

找我媽

“算什麼媽，從小到大，除了每年過年的時候匆匆見上一面，我們就是陌生人不喜歡我，我還不搭理呢，你怎麼說這種話，你和爺爺好好的呢，我哪也不去”

“傻小子，人都是要死的，你大了，有些事”正要往下說，外面忽然又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靜

臉一變，豎起食指示意我和爺爺不要吭聲：“有邪祟”靜心細聽，這吱吱的聲音好像是老鼠米

這麼一說，我的六指突然就了起來，我低頭一瞧，一道黑竟然漫上了六指

大敵當前，我也不敢說話，心道，不是剛被擊退了嗎，怎麼又卷土重來了

“哪里來的雜碎，再敢嘁嘁喳喳，老太婆我可要發火了”凜然朝著外面高呼一聲

停頓片刻，吱吱的聲音消失了，卻傳來了一聲陌生的男聲

“是羅婆婆家嗎”

說著話，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虛弱走到了門口

我和爺爺都是一愣，大半夜，怎麼會有個陌生人

這人圓臉大頭，腦滿腸，一對青蛙眼，一看就是明人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見他的頭上似乎一直蒙著一層黑云，雙眼中也著一子飄忽不定的

疑道：“我便是羅婆婆，你是”

那人瞬間恍若見了大羅神仙，撲通一聲跪下了，哭訴道：“羅婆婆，我田宇森，是鎮上田家的，都說您道行很高，你快救救我吧”說著，就要給磕頭

舒了一口氣，語氣平淡道：“好說，好說，老太我要是能出手，一定不會袖手旁觀，說罷，你怎麼了”

田宇森癟了癟，看了看和我，緩緩將自己的袖子挽了上去，沒想到，他的左手腕上，竟然有一個棋子大小的窟窿，模糊，手掌微微一抖，窟窿里便爬出一線狀的白蟲，惡心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