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穆如酒覺得,就算現在來到了皇家私塾,也沒有人知道是什麼份,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
果不其然,當穆如酒進課堂,由授課的夫子介紹后,學堂里的學子們議論紛紛。
“姓沐?從正三品以上的員里,有這個姓氏嗎?”
“我好像也沒聽說過。”
“不會是哪個大人的遠親吧?”
“估計就是了!”
朝臣的子嗣大多比較早,十五六歲的年紀,對場上的很多事都已經了解了。
在他們的認知中,如果是皇室或者三品以上朝臣的直系子嗣,那麼這個人就有資格跟他們做朋友,將來同樣在朝為,也好有個照拂。
但是,如果是什麼遠房親戚送來的,那麼這個學生就會到學堂里很多學子的排斥。
畢竟,他們沒有資格繼承父親的位,也很有朝為的可能。
男子尚且如此,子就更不必說了。
在學堂里,但凡不是家嫡的,都要低人一頭,更何況是像穆如酒這樣“遠親塞進來的學生”。
一時之間,在場的學子看向穆如酒的眼神中都帶了幾分鄙夷。
到底是有人好奇,問出了口:“沐同學,請問您父親拜幾品?”
穆如酒靦腆地笑笑,看上去有些怯懦:“我父親不是員。”
此言一出,更是證實了他們的觀點。
就是個遠親而已。
在場眾人頓時沒了結的心思,都各自聊了起來,不再理會。
穆如酒勾勾,沒有再解釋什麼。
可不敢跟他們說自己是祁君羨的“侄”,祁君羨向來孑然一,別說親戚了,就連父母都沒有人見過,現在突然多出來一個“侄”。
如果是祁君羨的話,出于各種因素考慮,肯定也是不會認的。
還不如讓他們誤會“某個大臣遠親的孩子”,這樣就算真的闖了禍,也不會毀了祁君羨的名聲,給他惹麻煩。
可是記得,祁君羨最討厭的就是麻煩。
“沐酒,課堂里沒有空位了,你就先坐在……那里吧。”
兩鬢斑白的夫子瞇著眼指了指遠的一個位置,穆如酒看過去,發現那個空位旁邊坐著一個白年。
年低著頭看書,看不清樣貌。
“好的,謝謝先生。”
穆如酒向夫子鞠了一躬,向那個空位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穆如酒的錯覺,總覺得課堂上有些詭異的安靜,所有學子都沒有再開口說話,而是訝異地盯著穆如酒。
穆如酒就在那十分詭異的視線中,來到了那個空位上。
想也沒想地一屁坐了下去。
穆如酒似乎聽到周圍的學生倒吸了一口涼氣。
的,怎麼這麼看?
背上難道有鬼嗎?
“這個人居然坐了婷樂公主的位置!”
“是啊!真的是不要命!”
“就是就是!雖然婷樂公主很來私塾,但是萬一要是讓看到了,就完了!”
……
婷樂公主?
穆如酒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皺了皺眉。
婷樂公主是謝琛的寵妃——黎貴妃黎霽的兒。
穆如酒在后宮的時候,一直未有所出,與之相對的,黎霽早早的有了孕。
先是誕下一名皇子,后來又過了不久,婷樂也出生了。
皇帝謝琛大喜,當即封了婷樂公主,黎霽升至貴妃,榮寵加。
冷笑一聲,穆如酒坐得更加心安理得了。
最好是永遠別來私塾,要是讓上了,絕對不會讓好過。
周圍人聲嘈雜,似乎都在討論著穆如酒坐的位置。
穆如酒權當沒聽見,抬眼間,就看到邊這個同桌居然在認真地看書。
這麼大的議論聲也能看下去?
穆如酒因為好奇,多看了兩眼,這才發現眼前的年長得十分俊俏。
高的鼻梁,俊的五,穆如酒在這個方向能夠看到他的半張側臉。
年劍眉星目,雖然臉上還有一些稚,但是已經依稀可見長大后的驚人之。
是個男。
穆如酒的目又落到了他手上拿的書。
十五六歲的年紀,居然已經開始看《棋經》了?
看得懂嗎?
……
大概是穆如酒的視線過于熾熱,年終于將目從書上移到了的上。
游宴不知厭,杜陵狂年。
不知道為什麼,當穆如酒看到年的樣貌時,腦海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注意到年移過來的目,穆如酒瞬間換上了一副怯生生的模樣。
“你、你好,我是沐酒……”
“紀符言。”
紀符言聲音清冷,報完自己的名字之后,目再次回到了手上的書本。
紀符言?
這個名字……怎麼有點耳?
穆如酒擰眉,腦海中突然想到一個人。
紀謙。
南溪國是由左右丞共同執掌丞相一職的,而紀謙,就是左丞。
是謝琛左膀右臂的存在。
當年便聽說紀謙有個孫兒,聰明過人,聲名在外。
十三歲就讀《戰國策》,《孫子兵法》,詩作對,還寫得一手蒼勁有力的好字。
那個人,就是紀符言。
紀謙的孫子啊……
穆如酒移開了視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皇家私塾向來都是嚴格規矩的,因為這里培養的都是未來朝堂的重臣,每一個授習知識的夫子,都是皇宮里挑細選出來的。
這里教的東西很多,治國,治民,安國,興邦,大到國家刑法政事,小到讀書寫字,事無巨細,都會教授。
甚至還會教習各種拳法,馬,箭等武功知識,全面發展。
這些都是穆如酒當年向謝琛進言的時候提到的,只可惜,私塾還在,妖后穆氏卻已命隕。
真是造化弄人。
想到這里,穆如酒自嘲地笑笑,夫子拿著書,走進了課堂。
上課了。
夫子站在課臺前面,眼神掃過。
“先生好——”
所有學子起,齊齊向夫子鞠躬行禮。
“同學好,今天我們來學習《戰國策》中的《荊軻刺秦王》。”
穆如酒手上的書都是流蘇給準備的,很齊全,當想要拿出《戰國策》的時候,出的手突然頓住。
對啊,現在是沐酒,沐酒不識字的。
雖說現在江舟并不在這里,但是穆如酒肯定,四周一定有人在監視著的一舉一,不能出半點不對勁的地方。
這樣想著,穆如酒停下了想要拿書的手,看向旁邊的紀符言。
紀符言正將書放在書桌上,正襟危坐,認真地看著夫子所說的那篇文章。
穆如酒將頭探過去,瞅了一眼。
這才從自己書桌上拿出那本《戰國策》,又看了紀符言的書幾眼,打開了夫子所說的篇目。
紀符言不是沒有注意到旁邊這個人的作。
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本著良好的教養和看書習慣,紀符言還是沒有說什麼。
她是以一擋千的傭兵王妃,敵人聞之喪膽,對手避如蛇蝎,拼死一戰只為所獲芳心的男子奪得天下;他是縱橫天下的絕世王者,戰場之上無不聽其威名,浴血奮戰,只因敵國傷了心愛之人,可最終奪得天下之時,身旁之人卻已不是當初的那個人……
明朗被送進容國公府做沖喜娘子時,有人羨,有人嘆。 羨的是若非大病,那光風霽月前程無限的京城第一公子輪得到她這個庶女? 嘆的是他病入膏肓,生死未卜…… 大夫人在明朗耳邊咬牙啓齒:“無論死活,你都別再回來。” 幾個月後,皇宮盛宴上,容翡身側坐了個小姑娘,嬌嬌憨憨,不太愛說話。 那一晚,容翡也沒怎麼說話。 全程只顧着幫小姑娘夾菜,添湯,擦嘴。 一雙清風明月般的眸子裏只有那小姑娘。 小姑娘一笑,他的眼裏便真的有了月亮。 *** 容翡病中時,耳邊總有一個聲音,小貓般軟軟糯糯,絮絮叨叨。 一會兒說:”今日下雪了,好漂亮,你要不要看?” 一會兒說:“今日的湯好好喝,你要嚐嚐嗎?” 一會兒說:“我給你留了一塊糖,你起來吃呀。” 容翡醒後,女孩兒明明很怕他,卻白着一張小臉,湊上來,輕輕握住他的手指,軟着聲音哀求:“哥哥,我會很乖,很聽話,別送我走。” 冷面冷心的容翡心一軟。 想,先養着吧。 這一養,就給自己養了個嬌滴滴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