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黑了。

幸好雲層散開，借著月找到了回去的路，宮人們都忙著宮宴，沒幾個人看到江纓跑出了皇宮。

儘管害怕，回到江府之前，江纓還是冷靜地用首飾從一戶人家那裡換來一件披風，遮住了儀容和凌的著。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不能被任何人發現，更不能讓江夫人知道。

江府。

披風和掛在木質屏風上，江纓坐在浴桶中，子的緞子般的長□□浮著。

抱著纖細的雙，直勾勾地盯著水面，水是溫的，的子骨忍不住打寒。

好半天沒能從竹林里發生的事緩過來。

如果真要用一句話來形容，那麼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而那個陌生男人闖開了重重包裹的花瓣，直搗最裡面脆弱的花蕊。

至今都覺得那滾熱還在裡翻湧。

一個時辰後，紅豆隨著馬車回到江府。

見江纓在沐浴，紅豆隔著屏風對裡面的人道：「小姐，老爺和夫人吵架了，這次老爺很生氣，許姨娘和吳姨娘兩個人又在旁邊拱火，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屏風後的江纓久久不作聲，很是反常。

紅豆：「小，小姐？你怎麼了？」

「紅豆……」抑了許久，江纓涕不聲道，「我在宮園裡遇到了一個陌生公子，他好像喝了有cui藥的茶，再之後……我們……」

難以啟齒的話只說了一半便說不下去了，後半段紅豆自然是猜了出來。

夜裡一個弱的閨閣子撞見中了那種藥的男子，會發生什麼事幾乎是可想而知。

紅豆吃驚地捂住，而後江纓聽見同自己確認道：「小姐，你確定，那個人可有欺負你，強迫你做……做了那些事？」

江纓把自己進水裡，試圖用池水掩蓋鎖骨的吻痕。

「嗯。」江纓點點頭，一時語無倫次，「將他打暈後，我太害怕了，天又黑，沒看清他的臉，連他的份都不知道。」

這件事怎麼想，怎麼覺得虧大了。

只是，竹林里的人到底是誰？

紅豆聽完，當即準備出門：「奴婢這就將此事告訴老爺，把那個畜生找出來！為小姐討公道！」

「紅豆！」江纓急急住了，「別去。」

「為什麼不去！這可是天大的事，事關小姐名譽貞潔！」

「我……我自然知道。」江纓垂眸，聲音弱了下來，帶著幾分猶豫，「但父親真的會為我做主嗎？」

「小姐說的這是什麼話？」紅豆道，「兩位姨娘無所出，老爺雖然不喜小姐，到底只有這麼一個兒，當然會給小姐做主。」

江纓抱了子，將原因一一說給紅豆：「如果父親發江家，大張旗鼓的去宮中找人，我失了貞潔的事，就是人人皆知的醜聞，我想……皇京之中應該不會有人再娶我為妻了，他們會視江家為笑柄。」

紅豆這才恍然：「原來是這樣，小姐，是奴婢衝了。」

「何況，母親現在一心要我宮為妃。」江纓越說越是心中忐忑，「陛下和太后知道這件事，宮為妃就再也不可能了，母親一定會氣死的。」

從小到大，江夫人就將所有的希寄托在江纓的上。

年時，當別的都在嬉笑打鬧的時候，江纓不到天亮就讀書寫字，學習刺繡紅。

江纓以為拒絕宮為妃，是這輩子做過的最出格的事了，沒想到最出格的事在後面等著呢。

梳妝檯前，江纓讓紅豆將所有脂都拿了出來，然後每一個都逐一拭了一遍，掩蓋鎖骨和脖領的斑駁紅印。

紅豆道：「小姐這是準備瞞著老爺和夫人了？」

江纓將脂均勻拍打在脖領，答道：「嗯，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紅豆點點頭。

現在尚未出閣，只要不嫁人，沒有人會刻意查看未出閣的子是否還是完璧之。

應該沒問題了吧。

這時，紅豆突然提醒江纓：「小姐喝避子湯了沒有？」

江纓回頭看向紅豆，問道：「只有一次，還需要喝避子湯嗎？」

「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紅豆想了想道，「有的夫妻，一夜就功懷了孕，有的夫妻，求了多法子都求不來一子。」

江纓斟酌著：「一次會這樣巧嗎。」

紅豆：「小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保險起見，等到第二日一大早，江纓就讓紅豆假扮男子，暗中去德善堂買避子湯藥。

只要喝了避子湯，這件事就徹底咽在肚子裡，權當從未發生過，眼下皇京第一才才是當下最為要的事。

至於宮園的那名男子到底是誰，江纓無從知曉了，只希他和自己一樣，把這件事咽在肚子裡。

＊

第二日的天依舊不好，清晨不見太，沉沉的，不出片刻下起了濛濛細雨。

江纓剛把紅豆打扮男子，去買避子藥，不想鬍子剛一半，有人扣響了房門，開門後，發現是江夫人邊的張媽媽。

張媽媽沉著一張臉，宛如守門的門神: 「小姐，夫人你小姐去屋中一趟。」

江纓心頭一，然後問道：「這麼早，母親何事我過去？」

張媽媽道：「老奴的話已經送到，小姐只管過去就是了。」

房間裡的紅豆嚇傻了，著腦袋大氣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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