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一直守在手機前,等待縵發消息過來,於是回複的很快。
【哥】:昨天是不是又工作到很晚?
【哥】:要是累了就回家,家裏又不是養不起你,為什麽還要上班苦。
【哥】:你一個人出門在外,我很不放心。
看到第一句話時,縵暼了眼旁邊的談祈深。
他穿著黑襯衫黑西,坐在電腦前,神嚴肅認真,戴了一架防藍的金眼鏡,頗有種斯文敗類的覺。
縵暗自點頭,的確是斯文敗類。
談祈深察覺到一束灼熱的目,他掀起眼,果然攫住了縵的眸。
“看什麽?”
他嗓音低沉,漆黑的瞳仁裏倒映著縵的影。
縵沒移開視線,就這樣著他,笑意盈盈,“看你啊。”
他戴著眼鏡就更像唐傾朔了。
縵有些移不開眼。
談祈深表無一鬆,麵部廓冷沉鬱,襯得這雙眼眸如靜水無瀾,他低下頭,重新看向電腦,“不舒服就別招我。”
縵聳肩,不再說話,專心回複手機消息。
【縵】:哥哥,我在北京真的很好,你不用專門來一次了,一個月後我就回去。
【哥】:好,事過去這麽久了,我們都要向前看。
一個月後的重大日子,他們幾人誰都不能忘記,深深地記在心裏。
看到他發來的話,縵看了看天花板,防止眼淚掉出來。
過了會兒那頭又發了一條消息。
【哥】:不是專門看你,我去北京有事。
縵看到這句話眼淚瞬間收了回去。
歎了口氣,不不願的打字。
【縵】:那好吧。
*
縵隻住了一天院。
醫生檢查之後沒有問題,待他們臨走時又忍不住多囑咐了幾句。
“作為醫生,我還是要提醒談總和小姐一句,如果兩位沒有備孕想法的話,還是要在同房時采取必要的避孕措施。避孕藥對的傷害很大,不必要時切勿服用。”
縵尷尬的低了低頭。
和談祈深備孕。
想都不敢想的事。
談祈深倒是淡定如常,“知道了。”
院長等人親自送談祈深他們離開。
車輛既不是朝柏悅酒店的方向行駛,也不是朝西城區的方向,縵猜不到去哪。
看了看一旁閉目養神的談祈深,聲說道,“送我回家吧。”
談祈深一直以為縵住的是出租的房子,怎麽能做什麽家呢。
他不鬆口,“回建國門九號。”
回到那個家裏,隻有縵一個人,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談祈深放心不下。
縵疑,“什麽地方?”
談祈深睜開眼,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對,他嗓音沉淡,“我家。”
“你家?”縵睜大眼,他們兩個人談了這麽久,還互相沒去過對方家裏,一見麵就是在柏悅。
談祈深看麵糾結,“有問題?”
“…這不太好吧。”
去他的家裏,有些過於親了。
“哪不好?”談祈深臉又冷下來,以為是怕被拍到,嗓音帶了幾分譏諷,“放心,沒有能拍到,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縵閉了,不再多說,怕他又開始了。
隻是去一回他的家裏而已,沒什麽好矯的。
*
萬姮昨晚一整夜都沒有睡好,心裏想著談祈深的事,一想起他當時急忙離開的那個樣子,實在放不下心。
清晨起時天還未明,窗外還是一片夜。
談湛清聽見萬姮歎了一口氣,他把人摟的更,聲問,“怎麽了?”
萬姮聲音哀怨,連帶著對談湛清態度也不好,“還不是你兒子的事。”
談湛清哄萬姮哄的得心應手,“兒子怎麽惹你了?昨晚沒陪你吃飯所以不高興了?”
“……不是。”
萬姮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生氣。
“他昨天去了醫院,但是不和我說到底出什麽事了。”
要是去別的地方,萬姮也就沒有這麽記掛了,可偏偏是醫院,談祈深還一句話沒有解釋。
“要不問問他邊的人?”談湛清給出著主意。
“不要,祈深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我們不要總是幹涉。”萬姮不讚同談湛清的話。
“……夫人說的是。”談湛清安的拍了拍的背,哄道,“不然給你約場越劇解悶?”
萬姮也覺得有必要找些什麽東西來分擔一下注意力了,不然會一直想著。
“也好,那我把錢夫人一起請來。”
上次談祈深把錢怡鴿了的事,還沒找錢夫人道歉。
萬姮年輕時候唱的是小生角,不知是多京城男的偶像,但自從做了談家夫人後,逐漸淡出了越劇舞臺,專心做好談家主母,談祈深爸爸談湛清知道的好,專門在家裏建了一個戲臺子。
談家偶爾會請越劇班子來家裏唱幾曲,萬姮還會點評幾句。
的地位在越劇圈中是完全能做評委的水平,演員過的點撥,總是比自己胡索強,於是有這種來談家表演的機會,劇院的人都搶著來。
談家戲園是由清朝時行宮的戲臺改建的,室室外各有一個,冬季天氣涼,隻用到了室戲臺。
附近環境幽靜雅致,遠是歸雁湖,十一月的北京還沒到最冷的時候,湖水清澈還未結冰;近,穿過素白的星月門,到達朱紅類似宮殿的房屋,這便是戲園。
幾百年前的樣子並沒有什麽改變,在保留了古質基礎上又添加了現代的新科技。
窗門由黃花梨木雕花而,做工湛,長羽紋、飛雲紋栩栩如生,戲臺寬敞,是越劇演員就來了十多名,但底下聽戲的人隻有兩位。
劇還沒未開場,萬姮見到錢夫人先寒暄了幾句,“恭喜錢夫人喜得麟孫,這下嘉逸可兒雙全了。”
錢嘉逸,錢家大兒子,錢怡的哥哥,也是‘萊睦’醫院神經科主任。
“謝謝談夫人。”提到這個,錢夫人笑得合不攏。
“小怡最近怎麽樣了?”
“錢怡最近接了胡導的一個電影,準備過幾天進組了。”
胡蘇泠導的戲,萬姮自然知道,提到這個,下意識的想起了兩天前在‘蘆園’見過的那個小孩。
禮尚往來,錢夫人也關心問道,“祈深呢?談了嗎?”
萬姮笑了笑,“我可沒有你這個好福氣,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不管他的事了。”
錢夫人不讚同的搖了搖頭,“也不能完全不管啊,聽嘉逸說,祈深昨天帶著一個生去了醫院。”
錢夫人盯著萬姮的臉,試圖看出什麽端倪來。
萬姮聽這話心一驚,放在扶手上的手指逐漸收,盡量維持麵不變,鎮定問道,“有這回事?”
錢夫人驚訝,口而出,“你不知道嗎?還是去的婦科。”
說完後突然捂了捂,“哎呦,瞧我這張,嘉逸說要保的,你就當沒聽到啊。”
萬姮這下淡定不了了,臉上出現了幾驚訝和迷茫。
婦科???
一下子聯想到了所有的可能。
懷孕。
打胎。
想到昨天談祈深擔心焦急的模樣,萬姮坐不住了。
最信任的舅舅逼瘋了媽媽,還妄圖殺死她,而自己曾經最不想見到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當然……還是自己“未過門”的丈夫。看著他和自己的遺像舉行婚禮,她這個當事人都被感動到了。只是,一切都是虛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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